朽木志光作為朽木家族的族長,太久沒有出門戰(zhàn)斗過了。
他和自己的長子朽木長景一起,完全步行來到禁軍首領府的大門之前。
周圍平靜如常,規(guī)整的街道上,甚至沒有多余馬車留下來的車轍痕跡。
禁軍首領府的大門前,掛著兩個白色的大燈籠,門口的獅子頭上,繞著一圈白練。
正門的兩旁用白色綢布寫著一副挽聯(lián)掛在兩旁:
【俯身盡國,平天下事忠肝義膽】
【公正為人,修菩薩心善始善終】
“禁軍首領府有人出喪?”朽木長景疑惑地說道。
“看來是有人死了,不知道這個死人,會不會和你止空伯父的消失有關?!?p> “父親大人,我們要不要悄悄潛進去,偷偷去視察一番?”
“不急!”朽木志光突然把目光回落在長景身上,“你作為朽木家新一代的長子,你嗅一嗅,看看這周圍有沒有止空留下來的一檀香的氣味兒?!?p> “倘若這附近真有一檀香,那一定就是你大伯父為了以防萬一,而留下的行蹤痕跡?!?p> 朽木長景畢竟也是第一次接任臨時大宗主,對于天頂山寺方面的事情還不是很熟悉。
這一檀香他雖然知道,只不過一時半會想不到那里去。一檀香可是只有天頂山寺的退隱高僧,或是那些從小就出家,童身不破的大和尚,才能夠嗅得到。
“父親大人,你這么一提醒,這附近還當真有一股難以察覺的淡雅清香?!?p> “那就是一檀香沒錯了,你再仔細嗅嗅,看看這香味兒是從哪里飄出來的?”
朽木長景閉上眼睛,盤膝坐在地上,聚精會神,幾乎入定。
于是,那淡淡的清香,逐漸在自己的面前,于意識的無罔空洞中,現(xiàn)出流散的軌跡。
“父親大人,在那邊!”
朽木長景的手指,指向鳳城首富張三桂的家府之中。
朽木志光這才勉力一躍,如蜻蜓點水,悄無聲息地落在張三桂家的屋檐之上。
“父親大人,一檀香的氣味兒就是從這里發(fā)出來的。”
朽木志光低下頭去,在瓦縫兒之間仔細尋找。
終于,他伸手搓起一團像是煙灰的東西,湊在自己的鼻息之間,緊貼著鼻子嗅了一嗅。
“果然是一檀香,看來你伯父確實曾經(jīng)來過這兒?!?p> “長景,你再嗅一嗅,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
朽木長景再次閉眼入神,于是方圓千米范圍之內(nèi),一檀香的流散蹤跡全都浮現(xiàn)于他的腦海之中。
“父親大人,這邊!”
朽木長景飛身在前,朽木志光腳尖點著瓦片跟隨在后。
此時,他們父子二人,來到張三桂家后院的一處小門旁邊,出了小門,前面兩米多寬的巷子,巷子一旁,就是禁軍首領府的圍墻。
在一片葉子的葉片上,朽木志光再次發(fā)現(xiàn)了一檀香的灰燼。
“你伯父確實到過這里,看來,這禁軍首領府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怕這喪事有詐?!?p> “父親大人,倘若這禁軍首領府里,有什么厲害的人能夠勝過我大伯父,我們應該早就已經(jīng)能夠感知到才對??墒沁@禁軍首領府里太平常了,無論如何也不像能夠藏得下我大伯父的地方。”
“嗯!”朽木志光點一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
“不過,防不勝防,我們還是暫且潛進去探查一番?!?p> 朽木志光此時走在前,一躍就跳過了三米高的圍墻,輕輕落在一條花園里的小路上。
此時,綠草如茵,花香陣陣,結滿果子的橘枝黃橙橙滿樹,五彩尾翼的魚兒,在水中歡快地嬉戲。
朽木長景緊隨其后,一步躍入府中。
“父親大人,這院內(nèi)也彌漫著一檀香的氣味兒。”
“嗯嗯。”朽木志光肯定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這香味兒有點怪。”
“哪里怪了?”
“仿佛這香味兒被什么給攪和過一樣,摻雜在花香之中,散得到處都是,毫無軌跡可尋。”
朽木志光聽長景這么一說,于是立馬環(huán)顧四周的亭臺樓榭,然后又伸手去地面之中,抓起一把泥土。
朽木志光細細搓掉多余的土塵,從泥土之中摸到一兩片指甲般大小的碎瓦。
“這泥土十分蓬松,像是剛被翻過土一樣。這瓦片的斷痕看起來還十分新,像是不久之前才被人給擊碎?!?p> 朽木志光下定結論道。
“看來這里不久之前還發(fā)生過戰(zhàn)斗,只是這些樓房,這些脆弱的花花草草,竟然毫發(fā)無損,連一片葉子也沒有掉落?!?p> 朽木志光停頓良久。
“父親大人,你在想什么?”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朽木志光枯萎的眼窩里,射出兩道清光。
“這些地方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就在不久之前?!?p> “父親大人的意思是?這里被人打掃過?而這些花花草草是最近才栽上去的?”
“不僅如此?!毙嗄局竟獾囊暰€停留在花園旁的樓閣之中,“包括那些建筑,也都是最近才重新建好的?!?p> 朽木長景聽完一驚,自己的大伯父朽木止空不過才消失一個星期,而這些樓閣的修建,起碼也得一年半載,何以和自己的伯父消失扯上關系。
“父親大人,我有些搞糊涂了?!?p> “嗯!”朽木志光沒有反駁兒子的話,“你被搞糊涂也屬正常,老夫也是難以置信。竟然有人能夠在一天之間,把這些毀壞的房屋一一恢復原貌,此等功力,那的確已經(jīng)遠遠超出你大伯父之上了。”
“父親大人的意思是?這些樓房,都是在一天之中建成的?”朽木長景目瞪口呆。
“豈止一天!說是一天,老夫恐怕還說得保守了?!?p> “那...那大伯父他...會不會...”朽木長景從來沒見過,甚至想都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發(fā)生。
此時身臨其境,早已嚇得不輕。心想,幸好父親堅持要陪同自己一起前來,倘若自己當真一人試險,此時嚇都已經(jīng)嚇死了。
“你大伯父雖然不是此人對手,但要想取走你大伯父的性命,恐怕也沒那么簡單。”
朽木志光此時說話間,剛剛看過去的樓閣走廊上,冒出一串巡邏的士兵。
士兵各個頭纏白練,袖子上也都帶著白色臂章。
“看來是真的有人去世了,只是不知道死去者是何人?要是能知道死者的身份,說不定對我們的調(diào)查有些幫助。”
“父親大人,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既然這里已經(jīng)被清掃過戰(zhàn)場,恐怕我們再想發(fā)現(xiàn)些什么也不可能了?!?p> “長景,我們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明天一早,我們親自從正門里進去,以公開的身份來吊唁,如此這般,必定能知道死者是誰。”
朽木志光和朽木長景又雙雙從院子里飛出。
本巴從剛剛那間樓閣的轉(zhuǎn)角露出頭來,盯著長景父子不久之前潛臥的地方看了看,他輕訕一笑,意識到朽木家的兩個家伙已經(jīng)離得遠遠的了,這才不緊不慢地也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