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姥姥去世
一回到家，林暮便大聲喊道：“姥姥，我們回來了?！?p> 可半晌都沒有人答應(yīng)，林暮便再次喊道：“姥姥，我們回來了?！?p>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林暮奇怪地“咦”了一聲，準(zhǔn)備去廚房看看，慕落卻一把拉住了她。
慕落：“你姥姥不在家?！?p> “??？”林暮疑惑著，心猛地揪了起來，“那她...去哪了呢？”
慕落：“會不會是去買菜了?”
林暮轉(zhuǎn)頭看了看墻上的鐘表：“可到這個點也應(yīng)該回來了吧...”
見林暮眼中滿是擔(dān)憂與不安，慕落拉過她的手安撫道：“說不定像我們一樣，路上碰到什么事耽擱了呢?！?p> “對啊，應(yīng)該是碰到什么事耽擱了?！绷帜浩碓杆频恼f著，可不安仍未消減半分。
慕落拉著她走到桌邊坐下，給她倒了杯熱水：“先喝點水吧，姥姥應(yīng)該一會就回來了。”
林暮：“嗯。”
兩人就在餐桌前坐著，林暮手中的水一直從滾燙放到微涼，姥姥還是沒有回來。
“我們要不還是出去找找吧?！绷帜簩嵲谧蛔×?。
“好?！蹦铰鋺?yīng)著，和林暮一起往門口走。
“等等。”林暮突然又站住了腳，“我給姥姥留個字條吧，以防她回來找不到我們?！?p> 慕落：“好?！?p> 寫好字條后，兩人就出了門，沿著小路一直走了下去。遠(yuǎn)處的警鈴聲不絕于耳，林暮的心也隨之狂跳著。
慕落：“姥姥平時會去哪里買菜??？”
林暮：“去集市，不過這個點集市也應(yīng)該關(guān)門了吧?！?p> 慕落：“那我們就沿路找。”
兩人一路走到了集市，可一直都沒有看到姥姥的身影，路口駐守的警員也都說沒有看見這樣的老人。
“那她到底去哪了呢？”林暮粗喘著氣，神情有些恍惚。
慕落緊緊握著她的手：“是不是姥姥走別的路線回家了?”
林暮：“不會的，從小到大姥姥都是走這條路的?！?p> 慕落：“那會不會是...”
慕落話還沒說完，路上就駛來一輛救護車，林暮和慕落不由得一同朝車?yán)锟慈ァ?p> 夜幕深重，林暮無法看清車?yán)锏娜?，可慕落卻聞到了血的味道。
“停車！”
慕落一下子擋在了車前，司機猛地一下剎住了車，從車窗探出頭來罵罵咧咧：“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慕落并不理會他，邁步朝后車門走去，林暮也已經(jīng)先一步走到了后車門前。
后車門打開了，林暮的呼吸和心跳也在一瞬間停止了。
警鈴刺耳的聲音依舊在回響，忽閃的燈光下，林暮看到那個陪伴了自己一整個童年的人，就那么安詳?shù)靥稍谀抢铩?p> “姥姥！”林暮一下子邁上了車，撲到姥姥身邊，她身上血氣彌漫，脖子間有一個齒狀的傷痕，血跡已經(jīng)有些干涸了。
“姥姥！姥姥！”林暮拼命搖晃著姥姥的身體，想讓她睜開眼睛再看自己一眼，可無論林暮怎么努力，姥姥都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聽到林暮的稱呼，車?yán)锏娜肆舷氲竭@是家屬，便輕聲說道：“我們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病人就已經(jīng)死亡了，請節(jié)哀?！?p> “姥姥，姥姥?！绷帜翰焕頃麄冋f的話，只是一直叫著姥姥，好像這樣她就會醒來似的。
姥姥可是她唯一的依靠啊，怎么會舍得就這樣撇下她走了呢？
從蹣跚學(xué)步到健步如飛，從牙牙學(xué)語到口齒伶俐，從春華到秋實，那一個個年歲都是她們相依為命過來的，姥姥怎么會舍得留她一個人在世上呢？
林暮漸漸不說話了，只是沉默地看著姥姥的面容。
身后似乎多了一個安撫的臂彎，車子也好像重新開始了駛動。
不過林暮已經(jīng)全然不理會這些了，她眼中腦中心中就只剩下了姥姥，和她們往昔一起度過的歲月。
深夜，林暮看著姥姥的遺體漸漸陷入了昏睡，慕落把她抱到了病房里，醫(yī)生為她打上了點滴。
看林暮安靜卻悲戚地沉睡著，慕落心中像有刀子狠狠劃過。不單是因為林暮，更是因為姥姥曾帶給他的那份短暫的溫情，那種親人的關(guān)懷，那種他之前從未擁有過的溫暖。
看著窗戶外面夜色深重，慕落為林暮掖好被角，轉(zhuǎn)身走出了醫(yī)院。
深夜的警鈴聲依舊不絕，慕落藏身于夜幕之中，在黑暗中快速穿梭著。
風(fēng)聲在耳邊狂嘯，慕落雙目猩紅，眼中殺意不絕。
無人的叢林里，樹葉卻在沙沙作響，慕落一直追著那道身影追到荒地，方才猛地加速上前，一手?jǐn)Q斷了他的脖子。
這樣還不夠，慕落又點燃了火把，將那副不完整的軀體燒了個干凈。
或許是該留著他回去拷問的，可慕落實在等不了了。
一連幾天，林暮幾乎是住在了醫(yī)院里，只想借著最后的機會好好陪陪姥姥，慕落也一直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丁丁的父母偶然間在醫(yī)院里遇到了慕落，在得知林暮的情況后，深感不幸，隨后就開始幫著林暮張羅后續(xù)的事宜，每天為他們送三餐的飯菜。
等遺體火化之后，林暮就抱著姥姥的骨灰盒回到了家。
一切都還是姥姥在時候的模樣，就連那天晚上她留下來的字條都還原樣地擺在桌子上，只可惜姥姥永遠(yuǎn)都看不到了。
下午的時候，林暮跟著慕落一起到了附近的一座墓園，把姥姥埋葬起來立了碑。
丁丁的父母和白蘊也都趕來為姥姥送行。
看著石碑上姥姥熟悉的面容，林暮只覺一切恍如隔世，明明幾天前她還是那樣鮮活地站在自己面前，張羅著要給她和慕落做好吃的，調(diào)侃著她和慕落什么時候結(jié)婚...
可現(xiàn)在，她們卻隔著生和死的距離。
白蘊雙眼哭的通紅，緊緊抱住林暮，林暮反擁住她，眼中沒有淚意也沒有光采。
片刻后，林暮抬頭看了眼漸漸黯淡的天色，張開口沙啞地說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家吧?！?p> 白蘊搖搖頭：“我今晚在這里陪著你吧。”
林暮：“不用，你回去的晚家里人會擔(dān)心的，更何況，還有慕落陪著我呢?！?p> 話音剛落，林暮就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對夫婦走來——正是白蘊的爸媽。
“小暮啊，節(jié)哀?！卑滋N媽媽上前緊緊抱住了林暮，白蘊爸爸則是在碑前放了一束花。
“謝謝叔叔阿姨?！绷帜簾o力地扯了扯嘴角，“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帶白蘊回家吧，路上小心?！?p> 看著林暮懂事的樣子，白蘊媽媽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白媽：“你放心，你姥姥不在了，還有我們呢，叔叔阿姨會把你當(dāng)親女兒一樣看待的，你有什么需要就盡管提?！?p> 林暮笑笑，看向白媽：“謝謝阿姨的好意，不過我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叔叔阿姨不用在我身上多操心，有時間多陪陪白蘊就好?！?p> 一行人又在墓前站了片刻，一直到天色轉(zhuǎn)黑方才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