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為了大晉
剛才一聽司馬衷說要送,張華便有些急了。
且不說這鐵匠坊前后耗費了眾人多少精力,便是這賬面上花費的錢財便已高達十幾萬之巨。
這些鐵能有多少成本?
“額,待兒臣算算啊,工坊目前有工匠百人,每人月俸錢三百,還有煤炭損耗,每日也在百錢上下,工坊地租……”
“好了好了,你就告訴朕,這一套馬具你要收錢幾何便可,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合著太子沒做過生意,竟也知道把這些成本都攤算進價格里。
還有那百多工匠,除了少數(shù)幾人拿月俸,其余不都是買來的工奴?
司馬炎亦是苦笑。
馬蹄鐵和馬蹬仿制容易,問題是時間,總不能讓西征大軍再等。
張華也是松了口氣,心說太子還是精明的。
“好好,待兒臣一算……”
司馬衷擺楞著手指頭,不多時一拱手。
“父皇,像這樣一套馬具,成本怕是要五百多錢,兒臣吃些虧就按每套五百錢算即可?!?p> “嗬——咳咳咳……你說啥,五百錢?”
司馬炎差點兒讓這小子噎死,要知道鑌鐵才多少錢一斤,更何況,做這玩意兒那用的到鑌鐵。
楊濟張華都知這一套成本不過幾十錢,可他倆人皆和太子站在一起,東宮三百萬錢的買賣,他們怎可能說破。
“是啊父皇,這還沒計算打制過程中的損耗……”
損耗你妹啊,打壞了不能回爐重練嗎,不過多費些人工,這年代最便宜的怕就是人工了吧。
“陛下,五百錢雖說不便宜,可依臣妾看,這筆花費,不僅能減少馬匹折損的消耗,更能直接提高我大晉騎兵的戰(zhàn)斗力,這錢花的還是很劃算的?!?p> 皇后楊艷在旁勸道,司馬衷一聽便對自己這母后心服了。
是啊,自己一直巧立名目的在成本上做文章,須知這物品的定價,不光是由成本決定,還要考慮需求。
一下解決騎兵兩大難題,三百萬錢還貴嗎?
更何況,這東西十有八九是一錘子買賣。
“皇兄,依臣弟之見,此物之重要,不亞于神兵利器,乃是國之重器,豈能操于太子之手……”
司馬攸笑容收斂,理是這個理,可特么咱滿朝君臣,總不能從一個十二歲的太子手上,把人家的工坊奪過來。
什么,你說買,誰知道那癡呆太子要開價多少……
就在司馬炎琢磨怎么開口時,太子一拱手。
“父皇,王叔之言亦是兒臣所想,兒臣身為大晉儲君,常思不能為國效力,此番,兒臣愿將這工坊連同工人,無償獻與國家,父皇即日可派工部官吏前去接手。”
“嗯?”
眾人皆是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太子。
這話說的漂亮啊,而且,工坊都給你了,你們總不能再在那六千馬蹄鐵和馬蹬的訂單上打壓價格了吧。
三百萬錢,在洛陽不過能盤下個位置裝潢俱佳的酒樓罷了。
司馬衷卻是知道,與其讓他這便宜老子自己培養(yǎng)工匠,還不如送給他,讓他痛痛快快答應此事。
“殿下,為了這工坊,東宮可是傾盡了財產啊?!?p> 張華站出來配合,惹得楊濟一陣白眼,區(qū)區(qū)十幾萬和那三百萬訂單孰輕孰重?
“無妨,為了大晉,本宮吃些虧心里也是甘愿的。”
“哈哈哈,好,太子能如此,朕心甚慰,賈愛卿,你為太子太保,此事便交于你來操辦了?!?p> 司馬炎爽快道,賈充在朝中有威望,也通曉軍務,此時更已經公開支持太子,交給他來辦最是妥當。
“臣遵命!”
“賈家小娘,此戰(zhàn)太子勝你,勝在裝備和策略之上,朕知你勇武,但兩軍交戰(zhàn)比拼的不止是勇力,朕這樣說你可明白?”
對于司馬炎來講,此番話可不光是好言相勸了,更是拿她當做準兒媳來看待。
雖說此女工于心計,但有了聯(lián)姻之宜,她父親賈充支持太子,想來可保太子無虞。
“陛下之言民女自知有理,但太子始終未用堂堂正正之師勝過民女,民女……”
“夠了,你這逆子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賈充怒不可遏。
你要的比試,太子勝了,戰(zhàn)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你說甚堂堂之師?
更何況陛下一再好言相勸,可謂容忍至極,又對自己委以重任,對待賈家這樣的臣子,不可謂不恩重。
賈南風被父親打斷,卻絲毫不知悔改,朝皇帝一拱手。
“民女不懂別的,只知一個男人,若是不能堂堂正正勝過女子,又有何面目言勝,民女粗陋不通禮數(shù),請陛下恕罪!”
“你,你……來人啊,給我把小姐拖下去!”
賈南風沖遠處夏侯星月兩女吼道,隨后趕緊下跪請罪。
“陛下,都是微臣疏于管教,請陛下降罪微臣!”
司馬炎揉著腦袋沖他擺手,他一個帝王,怎可能因為一個小女子無知之言降罪朝中大臣,可這回連楊皇后都沒法幫賈南風說話了。
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
司馬衷也是恨得牙癢癢,按她這意思,非得把她打服了才叫服。
司馬衷瞪著賈南風,這女人膽子多大,跪在地上感覺太子目光,竟敢與之對視。
這眼神,讓司馬衷以為自己回到了后世,被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女人鄙視的時候。
這丫頭缺教育啊,司馬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目光從她臉上往下移,故意停留在她胸口位置,特質的戰(zhàn)甲為了適應女人的身材多少這地方都會拱起一些,可賈南風常年騎馬運動,身材發(fā),育很好,這地方大的出奇。
兩人離得又不遠,賈南風怎不知太子看自己什么部位,當下怒不可遏,司馬衷交叉在身前的手掌,偏偏還做了個抓球的手勢。
嘿,這算是視間了吧。
卑鄙!
此時眾人注意力皆沒在兩人身上,賈南風知道自己即便將此事說出,也沒有任何證據(jù),太子更不可能承認,只能強壓火氣,忍受太子目光的蹂躪。
夏侯兩女離得遠,雖沒聽見場內言語,卻也知道自家小姐脾氣,趕緊過來拽走了賈南風。
直到此時,皇帝才開口。
“賈愛卿,太子選妃之事,朕看還是先放一放吧?!?p> 司馬炎只說選妃之事,乃是給這老臣留著面子的,實際上是要另擇人選,賈充哪里不知,跪在地上痛不欲生道。
“陛下不可啊,怎能因此礙了儲君大婚之期,請陛下一切照舊進行,臣愿立下軍令狀,若是他日太子大婚,小女還是如此,臣愿提頭來見!”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是綁也得把賈南風綁到太子榻上。
以前是為了躲避秦涼戰(zhàn)事,現(xiàn)在則是為了能和太子站一隊,誰讓他大女兒嫁了齊王,此時若是不表明心跡,早晚被劃為齊王一黨。
司馬攸冷冷看了看自己這位好岳丈,朝群臣問道。
“禮部尚書何在?”
不多時,一個白面中間官吏,舔著大肚子跪出來。
“微臣在!”
司馬攸朝皇帝一禮,笑道。
“皇兄,即便是再民間,子女婚事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是太子,既然皇兄和賈太保皆不反對,臣弟看此事就這么定了吧?!?p> 他只稱賈充為太保而不說其官名,意思便是你自己要站隊太子,他日若本王繼承大統(tǒng),也和你再沒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