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賀家出來,沈靖時沉默著坐進了車里,臉色并不太好看,沉思著什么。
鄭欽坐進車里,雖然不好開口,可還是提醒:“看來賀老的大壽,要帶上夫人一起?!?p> 剛才的交談,賀老已經(jīng)言語之中有了暗示,想讓沈靖時帶著妻子一起出席。
并且對安凌的稱呼也十分親切,喚著安凌的小名??诳诼暵暥际恰靶×琛薄U嫘倪€是假意尚且不論,可是這次卻是推辭不過了。
沈靖時一路沒有說話,卻在快到公司的時候突然一句:“一年了,也是時候該讓她出來。”
鄭欽有些狐疑的看著沈靖時,這是答應帶安凌出席晚宴?可是憑借她現(xiàn)在的那個樣子,帶出來,不是會讓所有人都察覺出不對嗎?
他多嘴問了一句:“夫人,是恢復了嗎?”
沒有等來沈靖時的任何回答,只看到他邁著大步進了公司。誰會想到,昔日籍籍無名的普通女人,在今天也會得到外界的重視和關(guān)注。
當然,也不會有人想到,那個優(yōu)秀漂亮的安凌,早已經(jīng)消失在一年之前。
回到辦公室,沈靖時躺在椅子里,目光卻有些出神的看著放在桌角處的幾本雜志。是秘書在打掃辦公室的時候,整理出來的,卻放在這里忘記了扔掉。
幾年前的雜志了,封面都顯得有些老舊,可是因為是并不是八卦雜志,而是正規(guī)新聞類型的采訪,和現(xiàn)在的封面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變化。
他微微起身,伸出手勾過了一本。隨手翻看,其中一個版面,就是屬于他的專訪。
洋洋灑灑將近兩萬字的專訪,占了整整兩頁多的版面。采訪的背后,附帶了一張照片。
給他的是一個正面,可是采訪的主持人,卻只有一個背影。那天,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黑色荷葉裙。明明是很顯柔美的打扮。
可是,沈靖時依然記得,她采訪時的字字珠璣。很明顯的,和她柔美的外表并不相稱。
有些失神的將雜志翻了一遍又一遍,其實里面的東西他并沒有多少是看進去的。
那時候,他還不是現(xiàn)在靖江醫(yī)藥的老板,而她,還是那個面帶笑容,坐在他對面采訪的女記者。
他是江城法院赫赫有名的沈檢察官,而她是年少出名的天才記者。
沒人知道,像是陌生人般坐在一起的兩人,那時候已有婚約在身。直到不久后,兩人完婚,婚禮盛大到讓人咋舌。
可是婚后,面對著消失不見的安凌,卻沒有惹來任何的非議。幾乎所有人都再說,沈家公子,愛極了新娶的安凌,舍不得讓她再出來拋頭露面。
因為是沈靖時,名門沈家的公子。他有身份,有地位,才不會惹來任何人的懷疑。這就是現(xiàn)實。
誰人會問,當初那個年少成名的美女記者去了哪里?誰又會發(fā)出疑問:那樣優(yōu)秀的女人,怎么就甘心在家做個全職太太?
或許,也不是沒有人敢問,剛開始在沈靖時辭掉檢察官的工作,成立靖江醫(yī)藥。記者發(fā)布會上,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生站起來提問沈靖時:“安凌學姐,不光是我的榜樣,更是少有的有天賦的人。沈總怎么會讓她做一個全職太太,埋沒自己的才華呢?”
這問題很犀利,也許不是問題犀利,只是那個提問的實習記者,踩到了雷區(qū)。
那時候,沈靖時回答了,他面對著提問的記者,只有簡短句:“這是阿凌自己的選擇,或許對她來說,婚姻比事業(yè)更加重要。不管怎樣,作為丈夫,我支持阿凌的一切決定。”
后來,媒體大肆報道了這一個回答,因為沈靖時語氣之中的寵溺。其實,哪怕是他隨意的說一句,出眾的外表,低沉耐聽的嗓音,都會讓人覺得語氣中夾雜著寵溺。
后來,那個實習記者所在小公司,在一夜之間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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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時點了一只煙,靠在那里,吞云吐霧之間,臉上卻是難以言說的漠然。
鄭欽已經(jīng)做好了兩手的準備,提前給賀老交代好,安凌最近身體不適,可能去不了壽宴。
雖然沈靖時大有帶安凌去的跡象,可是鄭欽卻不敢輕易冒險。
那次事件,他是見過安凌的,就是他將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安凌送回沈家。他自然知道,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到底是差到什么程度。
從那次之后,便再也沒有見過。安凌不知被沈靖時帶到了哪里,從此便銷聲匿跡了。
如果不是沈靖時每隔幾天極為陰沉的臉,還有脖頸處淺顯的抓痕,鄭欽甚至覺得,那個女人或許已經(jīng)死在什么地方。
他咳嗽了一聲,才開口:“晚上八點有個酒局,是佳和醫(yī)院的那批醫(yī)療器械。”
沈靖時點了點頭,又繼續(xù)靠在那里抽煙,表情冷硬,神情琢磨不定。
“老板,我已經(jīng)和賀老那邊打過招呼,如果夫人去不了,可以不用勉強。”鄭欽又提醒了一句。
這人要是好好的帶出去,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可是,那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帶出去,和當初那個安凌就完全是兩幅樣子,肯定會惹來各方的非議。
沈靖時的身份太過特殊,被外界發(fā)現(xiàn)安凌的異常,會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你怎么知道她去不了?”原本躺在椅子里的沈靖時,坐了起來。偏頭,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助理?!八F(xiàn)在,聽話的很?!彼_口道。
真的很聽話,雖然怕他,可是他讓她做什么,她就像個玩偶一般的照做了。就算心里想要拒絕,可是卻也是不敢的。每當不樂意的時候,總是用那種有些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或者每次,他控制不住力道,弄傷她的時候。就像是昨晚那樣,她只是眼角帶著淚,卻都不敢央求他停下來。
真的很聽話。
“說不定,用一個玩偶或是一顆糖就哄好了?!鄙蚓笗r又說,語氣里面帶著明顯的嘲弄。他嘴角上揚,可是帶來的卻都是冷意。
鄭欽愣在那里,只是看著沈靖時,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