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欺人太甚
阿魚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抱歉,太子殿下?!?p> 李解目光如刀,劃過她寸寸面龐,撫平袖間褶皺,語氣平和:“和公主無關(guān),公主不要怪罪孤拿你和逝去的人相提并論就好?!?p> 阿魚眉眼舒展,笑容純凈,看起來不諳世事,“太子殿下客氣了?!?p> 沈之行一直沒有側(cè)首,剛才的羞惱褪去,聽到旁邊兩人的對(duì)話,他低頭望著酒杯,從清澈的酒水之中,看到了他面無表情的臉。
他似是掩耳盜鈴,將酒水飲盡后,才長舒一口氣。
而此時(shí),阿魚已然重新回到了福王跪坐。兩人小聲的交流著,似是一見如故。
阿魚沒有看他,可衣袂要改之下,她的手大膽的勾著他的小手指,并細(xì)細(xì)摩挲。
周圍全是人,甚至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的方向。
她、她就一點(diǎn)兒都不怕嗎?若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會(huì)毀了她的名聲的。
沈之行想抽出手,又憂慮這樣后,阿魚會(huì)更大膽。
一時(shí)之間,進(jìn)退兩難。
癢意就這么順著手指,一直傳到了心間。
一向心態(tài)平和的沈之行,此時(shí)卻略顯煩躁。
“少國師,你在想什么?”
沈之行側(cè)頭,看著太子。
李解面上含笑,燭影落在他面上,忽暗忽明,顯得難以琢磨。
然,沈之行卻能感覺到他心頭的疑慮與試探:“只是在思索上人問的一個(gè)問題?!?p> 涉及長生上人這神祗般的人,李解也識(shí)相的沒有多問。
筵席用完,不過正午剛過,眾人便在皇宮之中閑逛,因?yàn)橥黹g還有一場筵席。
不知是顧忌還是嫌棄,并沒有貴女主動(dòng)找阿魚攀談。
“快快快,給我松松,快勒死我了!”河堤翠柳旁,阿魚完全不要形象的炸呼。
她這腰被束得太緊,平日里習(xí)慣了也不覺得,然今天陪著福王那綠茶喝了不少酒。
醉倒是沒醉,就是脹。
“公主,真的是辛苦你了?!毖┯叭藝?,十分的心疼。
等到終于可以自由呼吸時(shí),阿魚才坐下。
剛要開口說話,身后草叢一動(dòng),就有一個(gè)‘啊啊啊’叫著沖出草叢的少女。
“毛毛蟲呀!快走開,快走呀!”
阿魚:“……”
叫那少女不斷往身上拍打,圓溜溜的眼睛都快溢出淚水了,阿魚才無奈的讓紫蘇上去。
紫蘇以前在大漢是御獸鑒的人,小黑和它那些姘頭平日里都是她照顧著。
最難得的是,她對(duì)任何動(dòng)物,都一視同仁。
“好了小姐,你身上沒有蟲。”
少女一聽,頓時(shí)大喜,感動(dòng)的道:“多謝美麗的姐姐,太感謝了。我叫齊梅,姐姐芳名是什么?”
紫蘇尷尬了,她不擅長與人交流。
“她叫紫蘇,是本公主身邊的宮女?!卑Ⅳ~聲音含笑道。
“紫蘇,好好聽的名字!哇哇哇!小姐姐,你好美!”齊梅沖到了阿魚身邊,驚艷的看著她,“咦?不對(duì),你是公主?我沒見過你呀?我知道了!你就是大漢來的容華公主吧!三國第一美人!天啊,你太好看了,比那個(gè)鼻孔朝天的凌瑟好看多了。”
沒有人不喜歡夸獎(jiǎng),阿魚被齊梅幾句話夸得笑出了聲。
她記憶中沒有齊梅的印象,不過想來她被吳帝關(guān)進(jìn)冷宮的時(shí)候,她還沒出生。
倒是挺可愛的。
“凌瑟倒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過齊小姐,惱得齊小姐在他國人面前,都要把我貶低到泥里。”
突然傳來的帶著寒意的聲音,令阿魚唇角的笑容瞬間隱去。
側(cè)頭看去,就見一大群穿著靚麗衣裙的貴女,正娉婷朝著此處而來。
走在前面的兩人,姿態(tài)高傲,如火紅的玫瑰般招人眼。
阿魚站起身,眸色沉沉。
齊梅也沒想到,隨便說句話就被聽到了,不過她也不慫,直接站到阿魚前面,叉腰道:“我又不是針對(duì)你!本來容華公主就比你生的好看!況且你自己拿鏡子照照,你是不是鼻孔朝天!凌瑟,別人怕你,我齊梅可不怕?!?p> 凌瑟‘嗤’了一聲,輕視的掃過齊梅,最后目光定在了阿魚面上。
她紅唇輕勾,蔑意深濃:“春兒,夏兒,齊小姐想來是想齊夫人了,你們把她送到齊夫人身邊去。”
齊梅被兩個(gè)侍女架住,氣得兩腳亂蹬,“凌瑟!你太囂張了!你們借兩個(gè)快放開我,否則我叫我哥哥們打你們!你們弄疼我了!凌瑟,你不準(zhǔn)欺負(fù)容華公主,你們弄疼我……”
阿魚心頭一沉,也看向凌瑟。
從對(duì)方這么囂張就將一個(gè)明顯身份高貴的貴女給架走,就足以證明這人表里如一的跋扈,青葉那一巴掌,說不得還是對(duì)方手下留情。
偏生對(duì)方也不像是沒腦子的樣子。
“凌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卑Ⅳ~諷刺道。
凌瑟丹鳳眼之中流光涌動(dòng),裊裊輕福身,“比不得容華公主容貌傾世。”
兩人四目相對(duì),都從對(duì)方眼中讀出了厭惡。
“瑟瑟呀,你不是來找你的釵子嗎?可別再把時(shí)間時(shí)間浪費(fèi)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阿魚目光劃過安平面上,眸光輕閃。
這安平長得倒和曾經(jīng)愛和她作對(duì)的安陽很像。
王馥也看著阿魚,不懷好意的道:“是呀瑟瑟,安平公主說的對(duì),不應(yīng)該在浪費(fèi)時(shí)間。所以你看看,是哪個(gè)丫鬟故意撞的你?”
阿魚眸光一縮,抿唇道:“凌小姐的珠釵丟了,不如我送凌小姐一支。”
她將頭上一支價(jià)值不菲的琉璃釵摘了下來,遞給凌瑟。
“喲?!蓖躔ビ门磷友诖剑忾W動(dòng),“看來容華公主是知道自己的宮女手腳不干凈,順走了瑟瑟的釵子,所以想要用這支釵子作賠呀?!?p> “閉嘴!”
王馥不忿,卻在阿魚淡睨她的那一眼,噤了聲。
這大漢公主,怎么怪邪門的!
阿魚上前幾步,與凌瑟面對(duì)面,“凌小姐,你覺得怎么樣?”
凌瑟瞇眼,眸光掃過青葉,“公主,我丟的釵子是我的心愛之物,所以,怕是不行?!?p> 阿魚抿唇,親自將手中的琉璃釵插在了凌瑟發(fā)間,還為她挽了一下鬢角的發(fā),“凌小姐,我的侍女不可能做偷雞摸狗的事?!?p> 凌瑟挑眉,伸手撫了一下頭發(fā),最后笑呷:“還是搜一搜身吧,這樣也能還公主侍女的清白,不是嗎?”
阿魚手驟然緊握!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