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哥哥好可憐哦。”
“寶貝,為什么會覺得他可憐呢?”
“因為那個大哥哥一直都不說話,也不怎么吃東西?!?p> “那就是可憐嗎?”
“還有,大哥哥沒有人陪,他媽媽呢?”
“不知道誒,那寶貝要去陪大哥哥嘛?”
“嗯,我要去找大哥哥玩?!?p> 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正坐在花園靠椅上的顧矜深的面前,手里還拿著一根未拆封的棒棒糖,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大哥哥,你吃糖嗎?”
“………”
看到面前這個長得非常好看的大哥哥不說話,以為他沒有聽見,于是又重復了一遍。
“大哥哥,給你吃糖?!?p> “………”
手術很成功,沒能把他變成瘋子,但是他卻失憶了。
他無法來形容現(xiàn)在的心里,陰影面積可能包括整個宇宙,比起來無所事事的迷茫,他更多的是憤怒,因為他記得的事情里,只有悲慘的童年。
其他的,確實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走開?!毙∧泻㈩D時被嚇住了,嚎啕大哭起來,他不過是把棒棒糖塞到了大哥哥的手里而已,怎么這么兇啊。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小孩子好心逗你玩,你怎么能把小孩子弄哭啊?!眲偛诺哪赣H慌忙走了過來,抱起自家孩子,就劈頭蓋臉的沖顧矜深大罵,雖然說的并不是很難聽,但是護犢子的意思太明顯。
顧矜深蒼白的臉頰,微微輕顫的眼睫,目光下垂,似乎若有所思。那個母親抱著自家孩子的動作,他在心里曾經預演過千萬遍,他的母親,永遠都做不出來。
“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鳖欛嫔钫Z氣冷淡,撇都不撇一眼剛才的母子,便大踏步地回了病房。
什么曬太陽???
這里哪有陽光。
明明都潰爛了。
窗外,大把燦爛的艷陽高照,花園里幾個穿病服的小朋友們,在一起歡聲細語,打打鬧鬧,似乎早就忘卻了病痛的折磨。一旁的父母們,坐在椅子上觀看,或者一直跟在他們身后,寵溺的笑容太過于刺眼。
顧矜深的病房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白花花的一片。
他奶奶說,怕他觸及到腦部神經,所以能夠刺激到他的東西都防止被帶進病房。
連一朵花都沒有。
只有幾個保鏢在外面看著。
而病房里也時不時傳來咳嗽的聲音,以及顧矜深頭痛欲裂的嘶喊,音啞低沉,隱忍著的無比難言的疼痛。
護工早已經被他趕走了。
他單薄的身影,一直艱難的趴在桌旁的一角,他在動筆,似乎在寫什么。
突然一道聲音,如他反感的那樣,防不勝防的傳入耳朵。
“深哥哥!”
何星從窗戶翻進病房,姑娘啊,這好歹也是五樓,你膽子是要有多大。顧矜深后背僵硬,不動聲色地停住了筆。
他沒有回頭。
“你今天好好吃飯了嗎?”何星輕手輕腳的跑了過去,在他的桌腳邊蹲下,然后蹬著大大的眼睛看向他,眼里滿是關懷。
他撇過頭,轉移了目光。
“吃了?!?p> “真乖!”何星伸出手來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柔軟的不像話的發(fā)絲在她的魔爪下,已經漸漸敗下陣來,細致緊貼在她的指尖。
顧矜深想撇過頭去,無奈何星壓根就沒給她機會。
這個小姑娘,從他醒來之后,幾乎每個星期都會來看他一次,偷偷的,也不提及以前的事情,也不說她自己的事情,就來簡單的……
額,逗逗他?
有好幾次,顧矜深都要發(fā)飆了,保鏢差點都被他喊進來了,可是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孩,竟然說,說:
你要是敢把人叫進來,我就脫了你的褲子,我倒要看看是你叫人的速度快,還是我拽你褲子的速度快。
于是乎,顧矜深在一臉不可置信之后就沒有再說話了。
這女生,怎么一點兒都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