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天門,你可知道是什么景象嗎?”
周老慈眉善目道。
“在宮里的書庫看過只言片語,說是會引動天河之水,從天門澆灌而下,渡劫之人需要逆流而上,用天河水洗滌神魂,重鑄身軀,如同鯉魚躍龍門似的,景象頗為壯麗,但卻只是聽說如此,從未親眼見過?!?p> “殿下你年歲尚淺,沒見過是正常的,上次有人飛升天門,還是西地的一位佛陀,但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能親身經(jīng)歷一次天門大開,對于修煉者來說,是無上的大機(jī)緣。”
周老臉上有了幾分神秘之色。
“是因為天門中流露出的仙氣嗎?”
蘇泠音疑惑道。
周老點頭,然后又搖頭,道:“是,卻也不是,或者說這只是機(jī)緣的一部分,真正重要的是天河。”
“天河之水,從門中流落出來后,便自動匯入附近最大的河流,其中除了仙氣,道韻,甚至還會有許多天界的寶物,相傳第一代離王,便是從天河中得到了一方金鑾印,乃是仙品寶物,移山填海不在話下?!?p> “難怪父王會讓我前來。”
蘇泠音好像明悟了什么。
“殿下冰雪聰明?!?p> 周老撫須而笑道:“沒錯,殿下乃是先天木靈體,無論是仙寶,還是道韻,都更容易被您吸引,但咱們與步云宗有舊怨,這才讓老夫帶了些許禮物跟隨。
劍首飛升,步云宗會迎來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候,只有掌門余丁堪堪三品中期,戒律長老朱瓊玉比他還要差些,而且步云山處于兩國交界,兵家必爭之地,這等水深火熱之時,想必不會拒絕我們的和解。
退一萬步說,張缺二飛升,他們沒有資格拒絕。”
蘇泠音好奇道:“周老,張缺二到底和我大燕有什么恩怨,這么多年還耿耿于懷?”
“唉.....此事到底是我們的錯,不提也罷?!?p> 周老不愿說,此事肯定犯了王室的忌諱,蘇泠音也聰明的不再問。
過了片刻,周老又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摸出一根長長的紫竹魚竿。
“殿下,天河中的寶物匯入凡間河流,便會化作仙魚,咱們便要用垂釣的方式將其吸引上來,雖然您有先天木靈體,但有些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這根清靈紫竹桿,是內(nèi)庫里的寶貝,能最大程度傳導(dǎo)您的靈力,五品修為勉強(qiáng)可以使用了?!?p> 說著,周老又從袖中摸出一個檀香木盒。
“這里面是五十枚極品靈石,還有八塊仙石,殿下用它們作為魚餌,確保萬無一失。
咱們大燕往后幾百年的興衰,都在殿下手里了,其他事情老朽會幫您處理,您只管專心修習(xí)釣技?!?p> 蘇泠音非常認(rèn)真的點點頭:“我不會讓父王還有燕國的子民們失望的?!?p> 從懂事起,她除了侍弄靈草,增加對于靈物的親和力,就是在修煉垂釣之術(shù),不得不說,在十幾年的修行中,她變得不急不躁,行事張弛有度,也非常的冷靜。
剛剛騎馬放縱之時,她心中已經(jīng)理順了所有思緒。
據(jù)說不久之前,常家的公子便前往步云山打探過風(fēng)聲,這份信息就是他傳回來的。
信上還提到過,此地有一位最少是大儒的讀書人,甚至可能是從天界下來的。
她對此頗有懷疑。
連燕國先祖都難以下凡,怎么可能在凡塵中隨隨便便碰到仙人?
而且剛好被大離和大燕兩國士子一起看見了,還恰好跟張缺二關(guān)系莫逆,如果真有這么個人,以那位劍首的性格,早就竄到天上去了,不可能窩在山里上百年低調(diào)行事。
她合理猜測,這是步云宗故意演的一出戲。
為了張缺二飛升后,讓天下人分不清虛實的一場戲,讓離燕兩國不敢輕舉妄動的一場戲。
那人很可能,真的就只是個大儒而已。
下凡的仙人她沒見過,但大儒燕國朝堂扔塊板磚都能砸出來一片,張缺二花大代價請來一個也很有可能。
........
日頭已經(jīng)落下大半,血紅的余暉照的人昏昏欲睡。
靠著墻根的土地,已經(jīng)被開墾完畢,雖然不大,橫豎只有十來米,但種點菜還是不成問題。
“李前輩真是完全融入凡人生活了,跟著他褪去一身光環(huán),武力,用最原始的方式勞作,竟然有種不一樣的感悟?!?p> 朱瓊玉這樣一位黑長直頭發(fā),眉眼冷艷,性格強(qiáng)勢,站在那發(fā)呆,哪怕是不動都有種氣場散發(fā)。
但她今天脫了秀鞋,玉珠似的腳趾踩在泥土上,纖塵不染,旗袍勾勒出的曲線,成為了小院里靚麗的風(fēng)景。
如果李宣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會吐槽。
“特么你天天修煉,干什么不是一種別樣的感悟?!?p> 李宣當(dāng)然不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他現(xiàn)在只覺得腰有點酸。
早知道讓朱瓊玉自己干了,人家修煉之人,干半天汗都不帶流的。
自己在旁邊看著,當(dāng)一個合格小白臉,豈不美哉。
“種子在這呢?!?p> 李宣把裝種子的布包遞給她,后者柔順的接了過去。
前輩的吩咐,肯定都是有深意的。
她本來就是個不喜歡把驚訝寫在臉上的人,現(xiàn)在適應(yīng)過后,已經(jīng)能快速調(diào)整心態(tài)了。
而且,若是經(jīng)常表現(xiàn)的少見多怪,前輩也會覺得我沒有眼界。
要跟在前輩身邊,必須學(xué)會適應(yīng)。
果然,布包拿在手里,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凡。
這個布包,明明材質(zhì)非常普通,卻是一件芥子納須彌的寶貝。
通常儲物寶貝,最普通的是空結(jié)晶煉制,好一些的便是用青空藤葫蘆之類的靈材。
但這個布包不一樣。
真的只是普通的麻布而已。
不過見過前輩將道韻篆刻在普通的紙上,朱瓊玉反而覺得,將普通的布匹變成芥子納須彌的儲物器具,是正常操作。
“前輩既然是隱居,想來種的都是些普通蔬菜草藥,回頭我便從山上移植些靈草下來,也算是報答前輩的恩情吧?!?p> 朱瓊玉這樣想著,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打開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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