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堂里,李宣將自己所有的衣物挑出來,站在銅鏡前上下打量。
雖然他很想讓自己名震江湖,但現(xiàn)在暫時沒有修為,有心無力。
其實(shí)六品七品在普通人眼中也很厲害了。
聽參軍回來的一個老大哥說,在軍隊里八品便是十夫長,六品的任誰見了也得叫一聲將軍。
看看朱姑娘,六七品的武人,已經(jīng)在步云山當(dāng)教習(xí)了。
抬手就能劃拉出一道劍氣,多威風(fēng)。
‘穿越者就這個不好,做什么都想著做最好的?!钚麌@了口氣,壓下躁動的心緒。
看到落寞故去的老張,他仿佛看見了自己。
本來他打算,作為普通人絕對不參合修行界的事。
但轉(zhuǎn)念一想,在普通人的層次,要何等的運(yùn)氣和機(jī)緣才能獲得修煉之法?
不能全仰仗這人家蘇姑娘,沒看人家總是一副愧疚的樣子嘛,這些天又端茶又倒水,還辛勤的幫著自己種田,能拿來的功法,估計和老余給的差不多。
至于危險......
所謂富貴險中求嘛。
再說,自己還有系統(tǒng)的偽裝,安全系數(shù)還是挺高的。
【萬化:宿主可以完美偽裝成任何一位,有具體形象的劍客,除了修為外,其他一切都沒有破綻】
‘上線哪一位靚仔呢?’
李宣思索著心中有名有姓的劍客。
西門吹雪?
不行不行,太冷冰冰了,動輒奪人性命,一擊斃命,這次是交流不是暗殺。
獨(dú)孤求敗?
好像太老了,不符合他的年齡,唯一契合的方面,大概是咱倆一樣都有只大雕。
公孫大娘?
嘶.....他怎么會冒出這種可怕的想法。
......
“玉兔上仙,今天咱們還去小樹旁邊嗎?”
院子里,蘇泠音手中拿著棉花團(tuán)子似的兔兔,刷子似的睫毛輕輕眨動,又忍不住偷偷用青蔥手指輕輕摸了下它的肚肚。
這動作有點(diǎn)失禮,但.......
玉兔上仙的肚子真的是好軟呀......
這兩天她來小院時,基本都和嫦小玉待在一起,起初小兔子還賭氣似的不愿意理她,只是默認(rèn)讓她跟著,再后來就蹦上了她的肩膀,像是找到了一個新“坐騎”。
‘還沒原諒你呢,不許隨便摸我,可惡!’小兔兔從手掌上站起,老氣橫秋的揚(yáng)著頭。
然后抬起爪爪指了下小樹。
“謝謝玉兔上仙。”蘇泠音白瓷似的臉龐上掛起笑容。
‘好好幫我做事,哼唧。’嫦小玉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躺在手中,仰頭看著這位美得冒泡的少女,她心安理得的翻了個身子。
一般人才沒資格抱本仙呢。
要不是看在先天木靈體的份上......
這兩天,得益于蘇泠音的功勞,田里的寶藥漲勢喜人,她也不用再花費(fèi)心思為零食發(fā)愁了!
所以,嫦小玉也教了她不少粗淺的法門。
廣寒宮里藥女都會的那種。
至于更厲害的靈藥培植技術(shù),那都是廣寒宮的不傳之秘,她是絕對不會教的。
走入田間的蘇泠音,輕輕地把嫦小玉放在小樹旁,然后打開腰包。
一顆顆極品靈石從中飛出,她沒有用法力,而是熟練在田間將靈石一顆顆放下,星羅棋布的連成陣勢,隨后極度純粹的木靈氣被蘇泠音從建木周圍引來,透過陣法在田間灑下。
霎時,田間出現(xiàn)了一道斜掛的彩虹。
沾了木靈之氣的寶藥們,變得更加青翠欲滴,內(nèi)部閃動著油光可鑒的光華。
“玉兔上仙教我的方法,比宮里更好呢,果然是傳說中的廣寒藥仙?!碧K泠音輕輕一笑。
‘這算什么,本仙還有更厲害的呢!’
嫦小玉很滿意蘇泠音的崇拜,粉嫩的爪爪叉著腰,用力的吸了口木靈氣。
本想以氣吞山河似的架勢吐氣成靈,卻意外的鼻尖有點(diǎn)發(fā)癢,再加上現(xiàn)在身上沒有仙力控制,于是.....
阿嚏!
頓時,一只只碧綠的蝴蝶從小兔子鼻子,嘴巴,耳朵里面噴了出來。
“噗嗤。”蘇泠音捂嘴輕笑。
‘嗯,咳咳,笑什么笑,還不趕緊好好學(xué)!’嫦小玉兔臉掛起一抹粉紅,羞憤的扯著長耳朵捂住臉頰。
一只只靈蝶在田間撲棱著翅膀,在寶藥中飛舞。
木靈之氣化作細(xì)碎的晶瑩,從翅膀尖尖飄然灑落。
這是對于靈氣更加精準(zhǔn)的控制,已經(jīng)到了化靈成型的地步,凡間能做到這步的修士少之又少,因?yàn)檫@是妥妥的仙家手段,尋常人甚至都分辨不出這是靈氣形成的蝴蝶。
“玉兔上仙真厲害。”
蘇泠音明媚的眼中,仿佛春水倒映星輝。
沒過多久,靈蝶消散,蘇泠音突然看見院子后門走來兩個女子,頓時收拾表情。
朱瓊玉?她怎么又來找先生。
后面的那個是......對了,是步云山這一輩的首席,名叫公孫君,看樣子近來是有突破。
李先生是應(yīng)友人的請求,才會去燕云劍池.....
所謂的友人,應(yīng)該便是步云宗。
李先生那種儒雅溫潤的絕世高人,步云山想要巴結(jié)很正常,所以這兩個女子才沒事往這跑么?
一個冷艷成熟,一個英氣秀美。
而且.....還很大。
‘這兩個女子倒是各有千秋。’
蘇泠音想到這心中幽幽一嘆。
朱瓊玉看見田間的蘇泠音,微微的皺了下柳眉,隨后帶著公孫君在小桌前坐下,靜靜的等著李宣現(xiàn)身。
“先生說不想以本來身份示人,待會就出來了?!?p> 蘇泠音抱起嫦小玉,也在小桌前坐下,素手提起茶壺便為兩人倒了杯水。
朱瓊玉沒喝茶,問道:“泠音殿下千金之軀,怎么獨(dú)身一人在先生的院子里?”
“先生大才,泠音區(qū)區(qū)小國女子又算的了什么?!碧K泠音用小臂撐著桌子,托起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能跟著先生在田間播種,是小女子的榮幸?!?p> 朱瓊玉看了眼院墻邊。
田地被打理的整整齊齊,呼吸之間都能聞到一種芬芳的木靈之氣,令人通體舒泰。
也是,泠音公主是先天木靈體,侍奉花草無人能比。
可.....以前這都是自己來做的。
莫名其妙的危機(jī)感呢......
朱瓊玉輕聲問:“殿下也要去燕云?”
蘇泠音輕輕點(diǎn)頭。
“殿下已經(jīng)出來半月了,燕王應(yīng)該十分擔(dān)心才是。”朱瓊抿著紅唇,“先生不喜打擾,若是大王派人找來,恐怕也是件麻煩事?!?p> “這個我自有辦法。”
蘇泠音朝她輕輕眨了下眼,道:“周老已經(jīng)先回去啦,他會打點(diǎn)好一切的。”
“殿下現(xiàn)在獨(dú)身留在大離?!”公孫君驚呼一聲,又趕緊捂住嘴。
燕離兩國素來關(guān)系不好,一個公主居然敢明目張膽待在敵國領(lǐng)土,連身邊的守衛(wèi)都不留......
這是何等大膽之舉!
如果讓愛女如命的燕王知道,恐怕當(dāng)場就要心肌梗塞,兩眼發(fā)黑暈過去。
當(dāng)年泠音公主偷偷離宮的事,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呢.....
那天,全燕國的人販子迎來了至暗的一天,大大小小上百家牙市,被紀(jì)律嚴(yán)明,浩浩蕩蕩的云嵬軍翻了個底朝天,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形式標(biāo)準(zhǔn).....
從此之后,燕國再也沒有人販子。
這事情要是嚴(yán)重了,兩國說不定得爆發(fā)戰(zhàn)事......
蘇泠音卻望了眼內(nèi)堂,明媚一笑:
“天下沒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p> 其他兩人也望去,頓時齊齊一愣。
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