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出了機案衛(wèi),又買了幾個肉包子,這回學(xué)聰明了,邊走邊吃,看誰能搶。
吃到最后一個,前方有人笑道:“聞起來是朱記的包子,他家包子不錯。”
抬眼看去,一個二十左右,身穿描金紫袍,面相偏陰柔的俊美男子帶著兩名隨從迎面走來。
“李公子,真巧啊?!?p> 男子負手站定,昴著下巴,嘴角上翹,似笑非笑。
“原來是誠王,呵呵,久仰久仰?!?p> “哦?你認識我?”
“你腰上玉佩不寫著呢嗎?”
誠王打量著李念生,“李公子前兩個晚上可是不得了啊?!?p> “聽說付昌是誠王的人,誠王不會是準(zhǔn)備當(dāng)街捅我刀子吧?”
二人相視,都在探尋對方心思。
“我在城東有座別院,風(fēng)景尚佳,待我得閑,再請李公子過來一敘?!?p> 誠王由始至終一直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衣袖搖搖,信步而去。
李念生皺了皺眉,城東別院?蔡玉虎可就死在城東,故意提城東別院難道是種威脅?
付昌犯了滅族的大罪,誠王不想著擦屁股撇清關(guān)系,卻主動找上門來,莫非此人就是那個真正的內(nèi)應(yīng)?
不過毫無根據(jù),這種猜測實在站不住腳。
漸至東門,卻發(fā)現(xiàn)身后有尾巴跟上來了,人數(shù)還不少。
他心里清楚,昨夜鬧了這么大的動靜,定然會有人盯著他,至于是誰的人,這就不好說了。
出了城后,那幫人始終緊緊跟隨,他有些不耐煩了,行出里許,索性鉆入林中小道,準(zhǔn)備看看這些人打算干什么。
未走多遠,就聽背后一陣破空急響。
他眉頭一皺,當(dāng)下飛身而起,半空中腳下嗖嗖作響,十幾支短箭激射而去,帶著巨大力道釘入前方樹干。
“一個乞丐竟有修為?”
他落下地,面朝來路,對方十幾人,為首者戴著斗笠,一身麻衣,腰間別著嗩吶,聲音沙啞。
他心頭一股怒火升騰而起,本以為是盯梢的,沒想到竟是殺手。
麻衣人從背后拿出一疊麻布扔在地上,“一曲嗩吶吹斷魂,七尺麻布裹殘尸。聽我嗩吶者,必仰躺在地,身蓋麻布,你,準(zhǔn)備讓我動手?”
李念生很是錯愕,差點沒笑出來,你殺人就殺人,搞這一出準(zhǔn)備唱大戲?有這功夫,人家能跑的早跑了,能動手的一套老拳都砸你心窩上了,還等你廢話?
“誰派你們來的,說出來,我讓你們死得輕松點?!?p> 聽他此言,麻衣人不但不慌,反而有些想笑,你一乞丐裝什么逼?
“這么說,你想聽我嗩吶?”
“還真想聽?!?p> “呵呵,你先?!?p> “呵呵,那你小心了。”
麻衣人清楚地看著自己的門牙飛了出去,對方太快了,連家伙都沒掏就被抽了一耳光。
他知道差距太大了,但就算不是對手,好歹也得拼一把。
他哆嗦著摸出嗩吶,他吹響了嗩吶,他聽不見,他耳朵被抽聾了。
真氣透過嗩吶四射而去,無的放矢,他看不見,眼睛被抽得星星亂閃。
他只能悶頭吹嗩吶,他無法思考,腦瓜子被抽得嗡嗡的。
但他知道一點,一曲吹了半曲,自己沒事,說明對方有事,他干脆閉上眼,不看不聽不想,繼續(xù)賣力地吹,完全融入其中,可以想像到自己是怎樣的神采飛揚。
直至一曲結(jié)束,他松了口氣,那一耳光帶來的不適已漸漸恢復(fù)。
“一曲嗩吶吹斷魂,七尺麻布裹殘尸?!?p> 他微微一笑,睜開眼來,站在那里似乎從來沒動過的乞丐姑爺正笑著看他。
他驚出一身冷汗,轉(zhuǎn)頭四顧,帶來的十幾人全死了,從傷口來看,是死于嗩吶的絕命之音。
“為什么不躲,你們?yōu)槭裁床欢悖俊?p> “被我點了穴,跑不了?!?p> 李念生上前,笑著問他:“如果我愿意,他們的死法對你來說要輕松很多,現(xiàn)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我知道你是蕭家姑爺,猜到你身上有油水……”
眼前一花,身后有個聲音道:“別以為我頂多只是殺了你,一個超凡境的高手能做很多事,有些痛苦你沒體會過,那不是你一個小戰(zhàn)將能承受的?!?p> 他身子一僵,顫聲道:“超凡境?不可能,絕不可能?!?p> 眼前一花,身后的人突然又出現(xiàn)在了面前,不禁冷汗直冒。
“西街,我是在西街懸賞榜上接的單子?!?p> “懸賞榜?那是什么東西?”
“掮客面向整個西街下的單子,也可能是西街要殺你?!?p> “謝謝,但我必須殺你,抱歉了?!?p> 李念生猛然一掌拍出,直接震斷了麻衣人的心脈。
看著滿地尸體,他不由嘆了口氣。
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先去樹林看看。
到了城東五里外的樹林,治獄所的一個捕頭還帶了一幫人在林子里搜索,估計是在查女子上吊的案子。
見他過來,捕頭立刻帶人將他攔住,將他上下打量,問道:“你是什么人?來這干什么?”
“我到這看看不犯法吧?”
“看看?這兩個凌羅閣的女子別是你弄死的吧?”
捕頭說到這里,自已都覺得很有可能,八成這小子弄死了人,現(xiàn)在又跑來偷看現(xiàn)場,當(dāng)即亮出武器,就要拿人。
李念生算是服了,治獄所就這樣辦案的?轉(zhuǎn)念一想,有王新遠那蠢貨,治獄所還能出什么好鳥?
便笑問捕頭:“我明著告訴你們王大人,蔡玉虎就是我打的,他都拿我沒辦法,何況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呢,你真要抓我回去?”
一群人嚇壞了,哪還不知他是誰。
捕頭差點沒跪下,這可是個瘟神,真要抓回去,那是天大的麻煩,弄不好還把大家伙坑了。
李念生懶得跟他們廢話,就讓捕頭帶他去看事發(fā)地。
蔡玉虎的尸體肯定在機案衛(wèi),沒什么好查的了,可偏偏夜里又吊死兩個女子,真有這么巧的事?
捕頭將他帶到現(xiàn)場,他抬頭看去,這得有四五米高了,兩個青樓女子能飛上去不成?
留下這么可疑的痕跡,對方究竟是不在乎,還是沒心沒肺?
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此事跟蔡玉虎被殺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可能真是巧合,但要說兩個青樓女子輕生,實在無法讓人相信,誰上吊會挑這么高一棵樹,除非腦袋壞了。
回到機案衛(wèi)已是中午,正好在門口遇到燕小三出來,燕小三見到他一愣,急忙把他拉回了機案衛(wèi),還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