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的駛過街巷,齊修若放下簾子,面對著容徽,見其雙目緊閉,便不敢再出聲,只好呆呆的坐著。
“不必忌諱,有什么話便直說吧。”容徽神情嚴肅依然緊閉雙眼。
齊修若這才得了令款款道:“這將軍府和丞相府聯(lián)姻的事已經遍布大街小巷了,公主接下來該怎么辦?”
聞之,容徽輕嘆了口氣睜眼道:“早料到他韓書同會如此?!?p> “韓家父子,向來不和。我們要不要......”
“你當韓祁是吃素的,這位侯爺可沒那么簡單?!?p> “那公主的意思?”
“先回府再說吧?!?p> 馬車哐當哐當?shù)碾x去,齊修若不再語,也不敢再言語,這一生齊修若出了名兒的怕老婆,家里哪怕是一句話,容徽要是不點頭,齊修若便是做不了主的。
丞相府里王邕正看著幾位大臣捎來的折子,王嫻歡躡手躡腳的進了內閣。
王邕許是感應到了王嫻歡的存在,輕聲道:“出來吧?!?p> 王嫻歡這才喏喏的出來“哎呀,爹爹,您一天就知道看折子,也不陪我玩玩兒。”順道兒王嫻歡奪了王邕手上的折子埋怨道。
“歡兒今天怎么有興趣到我這兒來了?”
王嫻歡一邊收拾桌上的折子,一邊道:“我來看我爹爹,還需要尋個理由?”
王邕猛的蔫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自從你母親走后,我們父女倆兒相依為命,你的那些個哥哥也都征戰(zhàn)在外。如今你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你爹我日后怕只能是一人嘍?!?p> 王嫻歡見父親垂頭喪氣的便趕忙放下了折子過來安慰道:“爹爹,歡兒不嫁人,歡兒就陪著爹爹。”
“胡說,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道理,何況你是我的女兒,你的婚姻更是受到萬眾矚目的?!蓖蹒叩?。
王嫻歡聽出似乎話里有話,便試探著問了句:“爹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王邕搖了搖頭:“如今生在皇室的人人生皆不可自由,你母親是太后的干女兒,說起來也算是半個皇家人。是皇家人就該負皇家人該背負的責任。”
王嫻歡更是急了,自己才閉關做菜三天,父親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爹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邕起身背著手:“如今朝局動蕩,京中唯有韓家勢利最大,將軍府坐擁百萬大軍,韓將軍又是韓府的公子,韓家父子若是連手,朝臣必然歸心。”
“所以只有韓家和王家聯(lián)姻,方可穩(wěn)了朝臣的心?”王嫻歡道。
“我已見過了韓將軍,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想來是配得歡兒你的?!?p> 聽之,王嫻歡一把跪在地上:“爹爹,歡兒不想嫁?!?p> 王邕看著女兒無奈的樣子心里更是如刀割,若不是逼上梁山,又怎會出此下策:“歡兒,這次由不得你?!?p> “大人,韓夫人已到了大堂了?!毙P進來稟報道。
“你速去招呼,就說我和姑娘這就過來?!?p> “是”小廝離去。
王邕一進門,見身穿醬紫色長袍,身材高挑的初媚雪站在大堂中央,聽見丫鬟行了禮,初媚雪才轉過身來,面帶微笑:“丞相大人有禮了?!?p> 王邕拱手:“韓夫人,老夫怠慢了??煺堊!闭f著吩咐下人:“去沏茶去”
又指著王嫻歡道:“這是愛女嫻歡”
王嫻歡側身微微行禮道:“見過韓夫人”
初媚雪第一次見到王嫻歡,卻沒想到生的如此的水靈,心里暗自高興:“歡兒,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行如此大禮?!?p> 說著坐在了椅子上:“丞相大人不用破費了,我說完就走了,如今京城里已經傳遍了,官家又下了旨,我想著,替同哥兒把這聘禮下了,雖說是賜婚,但你我且都是大戶人家,不能失了禮數(shù),您說是與不是?”
王邕一聽便呵呵笑了起來:“韓大娘子說的是。到是讓將軍破費了。”
初媚雪笑道:“大人說的哪里的話,這本該就是同哥兒的事。如此也好,你家女兒我也是聽著長大的,名聲在外,如今見了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嫁給同哥兒是委屈她了?!?p> “大娘子言重了,能與韓家世代交好,王家也是求之不得的。”
初媚雪見王邕爽快的答應便喊道:“來人,把東西抬上來?!?p> 只見十來個大箱子擺滿了丞相府的大堂,打開來看里面除了書畫就是金銀珠寶,初媚雪走近拿起其中一幅畫道:“這可是侯爺珍藏了好些年的,張先生畫的?!?p> 又打開一箱珠寶,拿起一只鐲子:“這是我給歡歡的見面禮。說著走近套在了王嫻歡的手上。”
王邕拱手道:“侯爺破費了,老夫收下這聘禮,過些日子選了日子,就開始準備吧?!?p> “不用選了就下個月初六,到時候妾身請媒婆送了來就是”
王邕頓了頓:“如此甚好?!?p> 說罷初媚雪高興的回了韓府準備去了。
甘九思看著韓書同還沉得住氣的一大早起來訓練,慢走過去:“將軍,夫人去丞相府下聘了”
韓書同扔了手上的刀,大汗淋漓的走過去坐在擂弦上,拆著手上的紗布:“母親最是沉不住氣的,也罷,她去下了也好,省得我又去跑一趟?!?p> “將軍就不打算回去看看?”
“看什么?”
“成婚可是終身大事,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將軍到是無所謂的樣子”
韓書同脫了外衣扔在甘九思手里:“我那侯爺父親,見到我跟見了強盜似的,何來的父母之命?!?p> “將軍就打算在將軍府娶了丞相的女兒?將軍不怕人恥笑?何況在將軍府成婚本就遭人猜疑。”甘九思道。
韓書同頓了頓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此事我自有安排。”
一路走來累死了幾匹馬,就快要到京城了,梁見心問了問相鄰:“還有多久才能到得了京城?”
相鄰掀開簾子問了問馬夫:“還有多久進城?”
“明日就能到”馬夫邊趕著馬邊對相鄰回道。
“郡主,估計明日也就進城了?!?p> 梁見心想了想:“我餓了,前面找家客棧休息,明日我們再進城?!?p> 相鄰一想到要去吃東西了,心里像是找到了寶貝似的樂開了花:“好嘞,都聽郡主的?!?p> 下了馬車,來到一家客棧門前見上面寫著“陳村客?!?,抬腳走了進去,見里面沒什么人,相鄰大喊道:“有人嗎?”
喊了半天才見樓上一衣不遮體的女子款款下樓來,邊下樓邊答道:“來了來了”
“客家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梁見心不解。
“就是用膳的意思”
相鄰覺著此人甚是奇怪,卻也沒好再問下去:“來一只叫花雞,再燙一壺酒,還要四個小菜?!?p> “好嘞,您請坐,馬上就好?!迸舆汉戎貜土艘槐橄噜彽脑?。
梁見心看向相鄰:“這么多,吃的完嗎?”見相鄰深邃的眸子看著自己只好隨了她去:“給我一間上好的客房,飯菜就端到房里吧?!?p> 女子打望了下:“您稍等,這就去準備?!?p> 上了樓,女子正要關門,梁見心手伸出卡住了一條門縫女子見狀立馬問到:“姑娘還有何事?”
梁見心這才松了手:“你們客棧不是一般的客棧吧?”
“姑娘真是會說笑,我這與別家客棧哪里不一般了?許是姑娘想多了?!闭f著就要關門,梁見心從身上取出一把一寸尖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嚇得女人連叫幾聲“饒命”
一番折騰女人才說起了實話:“我們這兒,原本是一個村,村里的人姓陳,后來得了瘟疫,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們家了,要不是長公主府接濟,恐怕我陳娘,早已沒命了?!?p> 梁見心感到些許意外:“長公主?”
陳娘繼續(xù)說道:“是,這次長公主府的公子成婚,我們店也是出了好大力的,該去幫忙的都去幫忙了,這樓里也就空蕩蕩的了?!?p> 梁見心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長公主府的眼線都安插到城外來了,陳娘倒也不問梁見心是誰,梁見心也沒多問下去,只稱自己是路過的商人。
第二日,離別了客棧,一小生問道“陳娘,這莫非就是公主府說要保護的人?”
陳娘詭笑幾聲:“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管的她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