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愿望落空

　　“還有肉啊？”董仙羽看著桌子上的一盆菜驚詫道。

　　滿滿一盆子，里面還有各種野菜，肉只是少部分，董仙羽看見一只爪子，比雞爪子要小很多，估計(jì)是野雞之類的爪子。

　　這年頭，除了逢年過節(jié)的有肉，其它時間那個農(nóng)戶家吃肉？不要太奢侈，有些人家連年都過不起的，有幾個雞蛋都要拿到集市賣了換點(diǎn)日常。

　　“你二伯今天從山上提回來的，一共三只，我做主吃一只，剩下兩只明天提去集市賣掉?！倍蠣斪涌瓷先ズ苁歉吲d，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爺爺，明天咱們家誰去趕集？”董仙羽趕緊問道，沒想到這么快自己趕集的機(jī)會就來了。

　　“明天你爹去和你大伯一起去，順便看能不能在鎮(zhèn)上找點(diǎn)活做，現(xiàn)在地里都忙完了，閑著也是閑著，要是多少能掙點(diǎn)，家里的日子也就好過一點(diǎn)?！?p>　　“爺爺，我明天也想去趕集，到時我就跟著我爹一起去唄?！?p>　　“那不行你大伯跟你爹兩個人粗心大意的，你跟去萬一丟了怎么辦。”董孫氏已經(jīng)急了。

　　“你還小，鎮(zhèn)上好多人販子，專門拐你這種長的好看的丫頭，到時不給你吃，不給你穿，天天打罵你，你一輩子都別想找著回家的路?！?p>　　董仙羽“……”

　　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好嗎？還拿她當(dāng)小孩哄，不去趕集自己怎么掙錢？怎么發(fā)家致富奔小康？

　　“小羽啊，你奶奶說的對，你爹他們粗心大意，萬一你去跟丟了怎么辦？等過幾天吧，過幾天你奶奶去趕集的時候帶你一起去?！?p>　　董仙羽見董老爺子都發(fā)話了，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這次肯定去不了了，只能等下次了。

　　可惜自己趕集的愿望就這么落空了。

　　董老爺子說服了董仙羽，但又怕她因?yàn)樽约翰蛔屗ペs集心里難過，開口安慰“過幾天你二叔再打幾只野雞，你和你奶奶去趕集提去賣了，也能多買點(diǎn)你們女娃娃喜歡的?！?p>　　“好”董仙羽應(yīng)聲。

　　“不過我在山上怎么沒碰到野雞呢？”除了一群野豬，就沒有碰到任何其它動物了。

　　“這山上哪里有？有也早就被人打光了，你二伯是打獵的好手，你沒看他這以后打獵也越來越少了嗎？因?yàn)椴缓谜遥也坏??！倍蠣斪勇唤?jīng)心的解釋著?！奥犝f北霧山野獸遍地，隨便一抓就能抓到，就是沒人敢去?！?p>　　董仙羽更疑惑了“我今天去的這山不是北霧山嗎？”

　　“哈哈哈”董元海大笑，“你這那里是北霧山，這就是我們村的后山。

　　以前有很多野物，這兩年收成不好，進(jìn)山的人多了，哪些野物自然也就沒了，不過還是很危險(xiǎn)的。

　　偶爾北霧山的野獸會摸過來，村頭你田貴叔就是在后山被幾只野豬攻擊，差點(diǎn)丟了一條命，幸虧被上山伐木的人發(fā)現(xiàn)，驚走了野豬，撿回了一條命，但他腿是徹底的廢了，你沒見他平時走路都是拖著一條腿一瘸一拐的走嗎？就是在后山傷的。

　　北霧山在斷崖那邊。”

　　說完才想起董仙羽不知道，又繼續(xù)講解道：“斷崖在后山最里面，一直往里邊走，有一條深百米的斷崖，斷崖那邊就是北霧山?！?p>　　董孫氏筷子在盆子里翻了個底朝天，帶肉的給董仙羽夾了一碗，盆子里就剩下野菜和湯，以及幾塊只帶了點(diǎn)肉的骨頭了。

　　“說的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倍瓕O氏夾了一筷子野菜放到碗里，沒好氣的道。

　　董元?！昂呛恰币恍?，“我雖然沒去過，但我聽說過啊，不然我們這個村里怎么叫斷崖村呢？就是因?yàn)槟莻€斷崖?！?p>　　董仙羽夾起一塊肉放進(jìn)嘴里，肉香瞬間充斥口腔，味道確實(shí)是比野菜強(qiáng)多了。

　　聽著他們的話，董仙羽這才知道自己一上午都是在后山轉(zhuǎn)悠，根本沒去北霧山，看到的那幾頭野豬也只是運(yùn)氣罷了，興許就是北霧山跑過來的。

　　“奶奶，你別光吃野菜，你也吃肉。”董仙羽從自己碗里夾起一塊肉放進(jìn)董孫氏碗里。

　　董孫氏先忙拒絕“我不要，奶奶不喜歡吃肉，你吃，你真是長身體的時候?！?p>　　“奶奶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董孫氏無法只好接下：“你這孩子，真是太實(shí)誠了，放進(jìn)碗里的肉都能夾出來，哪像家里的這幾個賠錢貨，一個個生怕少了自己那口，多少都不得夠。”

　　董仙羽見自己這桌，就母親給董仙音夾了一筷子野菜，大伯娘和董仙凡縮著脖子像個鷓鴣似的，默默的吃著手里的餅子，一碗清的照鏡子的米湯。

　　董仙羽二話不說站起來，給除了董孫氏和自己外的其余四人，一人夾了一筷子帶著骨頭的野菜。

　　見一家人飯也不吃了，全都抬起頭來一臉驚愕的望著自己，董仙羽慢條斯理的坐下。“最近天氣熱，每頓飯菜都要吃完，不然留到下頓就餿了，到時可惜了?！?p>　　董孫氏雖然心里老大的不樂意，但見董仙羽高興，也就沒說什么。

　　“小羽這兩天倒是懂事了不少?！倍叧赃叺?。

　　董孫氏心里正不暢快，找不到發(fā)泄對象，董元江就剛好撞到槍口。

　　“吃你的飯，小羽什么時候不懂事了，喪良心的，一天當(dāng)著我老婆子的面各種討好，背地里凈使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小羽可是咱們家的福星，我哪里敢呀！”董元江有些懵了，自己就是感慨一句，怎么惹得娘發(fā)這么大的火。

　　“哼，你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等我知道誰在背后亂嚼舌根，哄騙小羽我扒了她的皮。”董孫氏惡狠狠的掃了董仙凡和她娘一圈。

　　董張氏冷不丁的對上婆婆陰狠的眼神，心神一顫，嚇得瑟瑟發(fā)抖。

　　董元江這個二愣子二話沒說，立馬站起來。“娘，是不是這張彩鳳又惹你生氣了。”

　　狠狠瞪了董張氏一眼。“娘你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體，我這就教訓(xùn)她，看她以后還敢多嘴。”

　　董仙羽此時已經(jīng)極度不耐煩了，從小面對家庭暴力，讓她一直以來性格都是很暴躁的。

　　只是自己平時性格內(nèi)向，很少與人交流，這種暴躁又一直被自己極力壓制，所以很少顯露人前。

　　在很多人的眼里，她就是個安靜溫和的人，脾氣也好，很少與人發(fā)生爭吵。

　　卻沒人知道一旦遇到往昔的情景，她就控制不了這種暴躁。

　　“行了，都不要吵了，吃個飯都吃不安生，我說大伯，你能不能不要聽風(fēng)就是雨的?！?p>　　“哈哈哈，小羽看來是真的長大了，也懂事了，有我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p>　　董老爺子打破寂靜，他就喜歡小羽從小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這家里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子都怕他，就小羽不怕，而且最有注意。

　　董老爺子卻不知道董仙羽的天不怕地不怕都是慣出來，她的注意從來都是拿別人的痛苦來成全自己的快樂。

　　“爺爺，你有沒有去過北霧山？”董仙羽轉(zhuǎn)開話題，董元江是長輩，她作為晚輩這么說肯定不對，要知道這可是古代，最講孝道。

　　也就是爺爺奶奶縱容她，讓她在這個家無法無天，放到別人家，她一個女孩對著長輩大喊大叫，指不定承擔(dān)什么樣的后果。

　　但自己對剛才的所作所為并不后悔，自己要是不出聲，那么剛才大伯娘以及董仙凡必定免不了一頓打，作為一個男人，應(yīng)該頂天立地，給妻女撐起一片天，而不是對著妻女拳腳相加。

　　“咱們村去過北霧山的也就只有村頭你董毅叔?！?p>　　董老爺子顯然對這個話題興趣極大：“要說你董毅叔，當(dāng)年能活著回來那可真是個奇跡。

　　他爹，也就是董大山，按輩分算，你還得喊人家一聲三爺爺。

　　你這三爺爺呢去鎮(zhèn)上跟人發(fā)生沖突，回來路上被人半路給砍傷，最后抬回家，那血從半路就直接流了一路?！?p>　　董老爺子說著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一家人飯都不吃了，都靜靜的聽著。

　　“回來找了村里的赤腳大夫，人家來看了一眼，說人已經(jīng)不行了，讓趕快準(zhǔn)備后事。

　　那會兒你董毅叔年紀(jì)還小，也就十五六歲，還沒有娶你高嬸子。

　　聽人說北霧山上有人參可以救命，你董毅叔也是個膽子大的，三更半夜的避開村子里的人，就悄悄去了北霧山。

　　第二天村子里的人才發(fā)現(xiàn)，全村跑到后山找了一圈沒找著，都以為你董毅叔可能回不來了。

　　你三爺爺知道后，就吊著最后那么一口氣不肯咽氣。

　　第三天早上，天剛灰蒙蒙的亮，我早上起床準(zhǔn)備去趕集，看到我們門前那個草叢里躺著一個人，走過去一看是你董毅叔。

　　身上的衣服破的都掛在身上，臉上全是血，我急忙將他背到了你三爺爺家，沒想到他睡了一覺起來跟個沒事人似的，還真給帶回來一只百年人參。

　　就那只人參救了你三爺爺?shù)拿?，后來剩下的人參聽說換了不少錢，連大瓦房都蓋起來，還娶了你高嬸子進(jìn)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