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桑盛不免唉聲嘆氣:“唉,人生好難啊……”
天天都要想著怎么賺錢這種費腦子的事情。
轉(zhuǎn)念再一想,桑式企業(yè)桑責(zé)……
那個原主的親生父親。
而她記憶里的父親……
桑盛眸光微微黯淡了些,她想到了原主。
原主的記憶與《繁星八月》這部小說中所描寫的她的親生父親桑責(zé),是完全一致的,并且,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完全是按照原主所了解的桑責(zé),最真實的寫照。
那是一個疼愛憐惜自己那個身世可憐女兒的好父親。
當年,忍痛讓十六歲的桑戎將年僅八歲的桑盛帶走,也不過是因為桑責(zé)知道自己無可奈何之處。
而這其中的緣由,也不過是一個生死二字。
是因為桑責(zé)--
“桑盛!”
導(dǎo)演那邊的大喇叭又上場了。
桑盛思緒被打亂,也來不及多想,將沒喝完的牛奶遞給黎過,交代了他一句‘別喝也別扔’,這才朝著鏡頭前快步走去。
黎過:“……”
我是那種會喝你牛奶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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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準鏡頭,第148場47鏡第1次,開始!”
導(dǎo)演在監(jiān)視器前喊了話,所有參演人員都進入最佳拍攝階段。
這一場拍的不是其他的戲份,是連著上面的幾場戲,其中一場‘桑盛’剛從男主那里出來,而后,將她認出來的女主追著她跑出來的一幕。
這場戲很考驗女主的演技,因為這一部分是楔子分界點后期女主成長的初始階段,她已經(jīng)拋棄過往,換了另外一個身份重活于世。
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單純善良,可她內(nèi)心卻又要保持著那一份的善意,那一份希望。
而在男主這里,她就必須做到壓制自己不外露,又要理性的、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所有的事情。
這一部分,也算是女主的一個過渡階段。
要堅持自己的內(nèi)心,還要在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讓自己逐漸成長變得強大。
而桑盛就不一樣了,除了設(shè)定是娛樂圈花瓶代表,小說中‘桑盛’的人設(shè),其余出場時刻的安排都是比較面無表情,眼神逐漸冷漠的。
所以,這一場,不僅考驗女主的演技,更考驗桑盛的演技。
因為,桑盛的臺詞并沒有很多,全程基本上都是那雙眼睛在演戲。
眾所周知,眼神情緒是很考驗一個人的演技的。
但桑盛,似乎只需要……本色出演?
不對,這本來就是她。
做好所有準備之后,在聽到導(dǎo)演喊了開始,桑盛就從搭建好的屋內(nèi),一邊拉上自己黑色斗篷的大帽子,只露出小半張臉往外走著。
給人的感覺既神秘又冷漠。
與此同時,身后,有道急促的腳步聲,在那人還沒出聲之前,桑盛便慢了腳步,藏在帽檐之下的那雙眼睛向后瞥了下。
這時,鏡頭會給一個眼部描寫。
“等等。”
聽到聲音,桑盛停住腳步,卻沒有轉(zhuǎn)身,直到追著她前來的女子站到她面前,桑盛才抬了抬眸,神色中幾分探究提防卻又不動聲色。
這一場,桑盛基本上沒什么臺詞,全程都是女主在說話。
而所有人都知道,演技好的,就連一個眼神都是戲。
桑盛剛才的那兩個眼神,不論是前面警覺的那個往后一瞥,還是此時,看向女主的不動聲色又把人打量了一遍,都演繹的淋漓盡致。
呈現(xiàn)給人的視覺感觀便是,她不需要多說,只要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站在桑盛對面的許靜,明顯也是被桑盛這個眼神給驚到了,不過,鏡頭對準她時,她還是快速的將自己的臺詞脫口而出。
只是……
“cut!”
現(xiàn)場一瞬間安靜,導(dǎo)演從監(jiān)視器前站了起來,看向許靜,微蹙眉梢,道:“許靜,你這個表情不對,還有臺詞說的跟課堂老師點你背課文一樣……”
頓了,他又轉(zhuǎn)向桑盛,笑呵呵的,十分滿意的說道:“桑盛,你剛才那兩個眼神非常到位,很有戲,代入感也強,繼續(xù)保持……看來你還是適合臺詞少的?!?p> 桑盛:“……”
感覺有什么被內(nèi)涵到。
這一場,拍了四五遍都沒過。
而且,每一次,都是許靜那邊出現(xiàn)的問題。
最后一遍導(dǎo)演喊了‘停’之后,就有點安耐不住脾氣說了她兩句,但是礙于她是女主,之前的表演也從未出現(xiàn)過什么太大的差錯,導(dǎo)演便讓休息了五分鐘,順道安排桑盛給她講戲。
桑盛:“……”
編劇老師的職責(zé),講!
另一邊,黎過站在鏡頭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右耳上的藍色耳釘,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桑盛剛才是在壓戲。
可她什么時候演技這么好了?
還能壓別人的戲?
可事實卻證明,剛才桑盛的演技一直在線,出現(xiàn)問題一直被導(dǎo)演罵的人也不是她。
黎過有點想不明白,甚至是覺得匪夷所思。
“第148場47鏡第6次,開始!”
導(dǎo)演坐在監(jiān)視器前,直接從許靜一直出現(xiàn)差錯的那一段開始演,鏡頭內(nèi),許靜調(diào)整了情緒跟眼神,開了口。
“你,還記得我嗎?”
對面的桑盛面色淡淡,眼神冰冷,聽到問話,她并未出聲,反觀站在她對面的許靜,因為她的態(tài)度而變得有些緊張,但卻又不敢讓別人發(fā)現(xiàn),所以,這時她需要往周圍小心的睇一眼,眼神幾分慌亂不安。
再開口說話時,她吞了吞口水,神色是極力壓制的惶恐,她快速低聲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是我一直都記得你,八月七號那天,鼎盛大樓,你救過我,只不過……”
話音到這,有另外一道腳步聲響起,許靜未說完的話霎時間頓在喉嚨里。
也是這時,監(jiān)視器前的導(dǎo)演,繃著神經(jīng),松了口氣,喊了聲停。
鏡頭內(nèi),許靜也如釋重負的長舒了口氣,笑對著一眾工作人員鞠了一躬:“辛苦大家了?!?p> 反觀桑盛,摘了大兜帽,表情輕松自如,歪了點頭看眼許靜。
“謝謝編劇老師指導(dǎo)?!?p> 桑盛挑眉,笑:“不客氣,繼續(xù)努力。”
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