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弦澤!快醒醒!”這聲音是...宗尚玉,聽起來好遙遠啊,好像他身邊的一切都很遙遠,睜開眼就在家里,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奇怪的夢,如此的真實。
“弦澤,下來吃飯了,”媽媽還是媽媽,沒有什么管理員,他泯然一笑,自己一定是睡糊涂了,哪有什么異世界,那不科學,他打開門,走出去,一桌豐盛的飯菜等著他,可他吃不下去,感覺有什么不對,他父親在很久以前就跟媽媽離婚了,但是現(xiàn)在還是其樂融融的,他問道:“媽,這位叔叔是誰?”
“哦,那是你爸啊,你忘了嗎,你不是最想讓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嗎?”母親是一如既往的親切,他可能真的睡懵了,三人在一起了很久,多好啊,任務什么的都是假的,世界是假的,鬼怪是假的,就連宗尚玉都是假的……可是宗尚玉不在,哦不,他一直沒有存在過,只是一個虛構(gòu)的人物,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塑造這樣的一個人,他們根本沒有交集,我是不是真的在那個世界里。
“啊啊啊!”洛弦澤發(fā)瘋了一樣喊叫,有什么東西在跟他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清楚:
洛...澤...再不醒...死了...
他可以猜出個大概,但這是什么意思,他念叨著:“洛弦澤,再不醒,就死了?!彼呀?jīng)醒了,并且很開心,可能是做夢后遺癥?他安慰自己,假的。
“宗尚玉不存在,什么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任何...”他在原地愣了很久,沒有繼續(xù)說話,也沒有什么動作,直直的站著。
因為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這里也是假的,都是假的,轟然之間,整個空間倒塌,洛弦澤在此墜入無盡的深淵中,吞噬著他的軀體和他的思想,無法呼吸了,難受,壓抑,“咚”的一聲,他摔在地上,猛然驚醒,他驚恐的看著四周,他在醫(yī)院,身旁是熟睡的母親,看起來很累了,他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能跟母親在一起他就很開心了,他失去過一次父親,對母親比較依賴。
“弦澤...你醒了!嗚嗚...你可把媽嚇到了!你說你這是干什么啊……你死了我怎么活??!”
“對不起啊媽,我這是怎么了?”洛弦澤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醫(yī)院,但是這里是真的世界,他不用顧忌什么,這里是他的家,他只是做了一個夢中夢而已,沒什么的,畢竟每天那么累,做夢正常。
“你說說你!這么大的人了也不讓媽省心,你這是干什么???你說你要干嘛媽都可以支持,但是你為什么要去尋死呢?!你真是要把我氣死...”就算語氣里滿是責怪,但他聽出來了母親的擔心,很久沒有這么真實的感覺過這個世界了,他為什么要尋死?夢游嗎?
“哎,”他嘆一口氣,然后把他媽送到門外就睡了,“什么都是假的,但這里是真的?!?p> “洛弦澤...我很失望……”再次驚醒,又是他,那個宗尚玉,他到底要干什么,是自己的問題嗎?自己神經(jīng)不正常嗎?整個人亂得很,時空有坍塌了,他疑惑的看著這一片黑暗,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往那個方向走去,慢慢的,一束光從那里照射進來,洛弦澤害怕...他怕光...他怕黑,但是平生第一次怕光,他不敢靠過去,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危險,這時一個孩子從他身后走出來,是當時那個男孩子,他勉強忍住了喊出來的沖動,蹲下問道:“你怎么在這???”
對方不回答,反問道:“哥哥要走嗎?”洛弦澤裝傻,表示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對方說:“我叫語肆,語言的語,放肆的肆,哥哥叫什么?”
“洛弦澤,洛陽的洛,琴弦的弦,光澤的澤?!?p> 他很輕松的爆出自己的名字,語肆滿意的點頭,不光是為了他的回答,更是為了他的動作表情,洛弦澤跟他交談時很高興,卻不喜歡光:“哥哥在這陪我吧,陪我一起玩一起做游戲?!?p> “好啊,”他甚至沒有經(jīng)過大腦的判斷就說出來了,他怎么了?他怕光,對黑暗情有獨鐘。
你是那束光,一束觸手不及的夢。
“我選擇黑暗,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改變不了,所以...請你來救我吧,宗尚玉先生,麻煩了?!?p> 宗尚玉抱著他已經(jīng)冰冷的身體,臉上面無表情,可聽見這話倒是挺有趣,有人勸他放棄吧,去深淵里救人,宗尚玉曾經(jīng)做過一次,為了救一個團隊里的伙伴,結(jié)果人沒救出來,反倒是自己受了重傷,當時他也只有洛弦澤那么大,現(xiàn)在就不一定了。
“算了吧,死了就死了,就不活了?!?p> “你怎么知道?”宗尚玉瞪了那人一眼,笑意正濃,“他沒死,只是意識被封閉了,去一趟深淵就可以把他喚醒,只要他愿意跟我走,他就有機會?!?p> “但是......”
“閉嘴,再說我就不高興了哦?!睍r間凝固,他的實力至今沒有人見過,他可以掌控金木水火土,可以用意念控制其他的東西,動動手指就能呼風喚雨,有時別人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只需要一張符紙就可以解決,甚至是一張白紙,他可以親手畫。
“好...好,聽你的?!弊谏杏駵蕚淞艘粫?,之后便起身開啟儀式了,“忘川河畔,奈何之橋,魂渡輪回,深淵為一,輪回為二,開!”
洛弦澤的身影開始逐漸模糊,等他完全消失就是真正的死亡了,宗尚玉走進隧道,入眼一片混亂,洛弦澤在和語肆玩耍,看起來很和諧開心,洛弦澤的眼球已經(jīng)開始無神了,再晚一步可能就見不到他了,宗尚玉走過去,被那個男孩的分身攔住,趾高氣揚的問道:“你是誰!”
“宗尚玉?!睂Ψ桨察o了許久,但是沒有讓步,“我不準你進去!我跟洛弦澤哥哥玩的很開心!你不要來搗蛋!”
“快給糖,快給糖,不給糖就搗蛋?!彼f的很輕,卻足以讓人害怕,小孩哆嗦了一下,然后調(diào)整,從口袋里拿出一把糖給他,宗尚玉又道:“快給糖快給糖,不給糖我就搗蛋?!毙『⒂纸o了一把糖,宗尚玉再次強調(diào)自己還要,小孩不給了,攤攤手說自己沒糖了,全給他了。
宗尚玉找準機會,劃破屏障,分身消失,真身害怕的看著他,宗尚玉接住倒下的洛弦澤,仔細看洛弦澤的眼睫毛還挺長的,雖然是男孩子,但是卻透露著一股女氣。
“洛弦澤,要是離開后十分鐘內(nèi)你不醒我救把你丟了,想怎樣就怎樣?!弊谏杏裢{到,對方的眼睛輕輕顫動了一下,之后便安靜下來,那個小孩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更別說搶人了,“洛弦澤,你該怎么感謝我?”
他在漆黑的世界里昏睡著,可以聽見一些外界的消息,但是無法明白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胸悶,煩躁不安,他快要窒息了。
“破開?!扁惑@醒,洛弦澤的身邊就是宗尚玉,這次不會再假了,他就是宗尚玉。真的宗尚玉,真的世界,真的游戲,都是真的。
就算這里再怎么可怕,也比都是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