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周末我們去看畢圖善的球賽好不好?”趙思麥一點一點地啃著手上的吐司。
“你想去看球賽?”畢易安知道趙思麥不喜歡看球賽的。
“害,畢姝因給的任務罷了。”
“因因也會去?”
“嗯?!?p> “那你們兩個去就好了,哥哥就不去了?!碑呉装步忾_圍裙坐了下來。
“你有工作嗎?”
“倒也沒有,不過你們小孩子聚會我就不參與了?!?p> “什么小孩子?你跟我們同輩好嗎?你是他們的表哥,又不是他們的舅舅。”
“那也不太好吧,你們三個一塊兒玩的,我去了討嫌。”
“不行,球賽那么無聊,我是因為你才愿意去看的。如果你不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
“那好吧。”畢易安只得答應。比起討嫌,如果趙思麥因為他而不去了,那兄妹倆可能會更加埋怨他吧。
看球的那天天氣很好,是陰天。趙思麥和畢易安與畢姝因在體育館的門口匯合。看球的大多都是男生,如果有女生,那一定是奔著畢圖善來的。
畢姝因臉上畫了一個畢圖善的卡通形象,她拿著兩個甜筒,將其中一個沒吃的遞給了趙思麥:“快點,快點,舔一口,快化了。”
趙思麥接過甜筒,將快要化掉的冰淇淋舔了一下。
“為什么我沒有?。俊痹谝慌缘漠呉装残ξ嘏c表妹開著玩笑。
“鬼知道你要來?!泵鎸Ξ呉装驳挠押么钤挘砻卯呮虺糁樌淠貞?。她們三人幫是好久沒在一起聚了,為了不打攪她們的三人世界,畢姝因連自己的老公都沒有叫上,偏偏這個不識相的畢易安跑來攪了局。
面對畢姝因的嫌棄,畢易安好脾氣地笑了笑,也沒說什么。“哥哥,你可以吃我的嘛,我們倆可以一起吃。”趙思麥為緩解矛盾,將自己的甜筒湊到畢易安的嘴前。
“不用了,哥哥不吃?!碑呉装残χ鴵u了搖頭,老男人其實對冰淇淋沒什么興趣的。
她們坐的位置比較靠前排,畢圖善出場后,很快地捕捉到了她們。他還特意朝她們的方向比了一個“愛心”,為此,引發(fā)了以趙思麥為中心方圓十米的聲浪。
趙思麥懵懵的,她沒看見畢圖善的比心,也不知道周圍的人在尖叫什么。她將舔了幾口的甜筒遞給了畢易安。
“哥哥不吃?!碑呉装惨詾橼w思麥還惦記著他沒有吃到甜筒,心里還有些感動。
“我不想吃了。”趙思麥將甜筒遞給他時,還隱隱約約的帶著對食物的嫌棄。原來,自己只是個垃圾桶罷了。
畢姝因看著他倆,不適地皺了皺眉頭。那意思好像是說“丫的,便宜你了”,又好像是說“還秀恩愛,誰沒有老公啊”。
在趙思麥眼里,球賽無非是從球員A踢到球員B,再從球員B再踢到球員C。到了射門時,就歡呼一下,射中了,就歡呼久一些。她心里根本不在意畢圖善能不能踢進球,即便是他的表現(xiàn)差到會丟飯碗,那他這輩子也不愁吃喝。
所以,趙思麥居然在這么聒噪的環(huán)境中睡著了。她帶著墨鏡,假裝自己在看球賽,其實在閉著眼睛打瞌睡。沒過多久,便一頭栽在了畢易安的大腿上。
“你!”畢姝因看到這一幕快氣死了,這家伙居然在球場上睡著了?!而且是在賽況如此激烈的情況下!
她準備伸手將趙思麥搖醒,結果卻被畢易安攔住了。畢易安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弄醒趙思麥。
“讓她睡?!碑呉装草p聲說道,然后貼心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得嘞,又被塞一嘴狗糧。畢姝因翻了個白眼,杵著下巴繼續(xù)看球賽,就權當自己一個人來的吧。
趙思麥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比賽結束。盡管比賽激烈,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但都沒能將她吵醒。
畢圖善的球隊以3:2贏得了比賽,賽后,隊里有個聚餐,但畢圖善為了陪趙思麥她們沒有去。他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就去找趙思麥她們了。
“不和隊友們聚餐嗎?”畢姝因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不聚,又不是決賽?!?p> “原來不是決賽啊?!币慌砸蕾嗽诋呉装哺觳采系内w思麥打消了睡意:“我還以為是決賽呢...告訴你哦,決賽我可不會來了。”
“你愛來不來!”畢圖善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趙思麥惡狠狠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在觀眾席上睡覺!”畢圖善球隊進的三個球,有兩個都是他踢進去的,可惜這高光時刻趙思麥卻在睡覺!
“是呀,怎么了?”趙思麥一臉無所謂,抱著畢易安的胳膊無所畏懼。
“你!”畢圖善做出一副要收拾她的架勢,趙思麥趕緊躲到了畢易安身后。
“別鬧了,別鬧了?!碑呉装策B忙護著趙思麥,他討好地拍了拍畢圖善的肩,說道:“走吧,給咱們大功臣慶祝慶祝。”
四人去了一家烤肉店,畢姝因推薦的,她以前沒出國的時候常去那家吃?,F(xiàn)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想再嘗嘗那里的味道。
點菜時,等畢圖善和畢姝因點完了,畢易安將菜單遞給了一直沒有怎么參與的趙思麥。趙思麥對點菜沒什么興趣,畢姝因姐弟點的什么“牛肉”、“牛舌”、“五花肉”、“小香豬”,對她來說都是同一種食物——肉。
趙思麥拿到菜單,直接翻到了末尾的飲料類。她抬起頭看向大家,露出期待的笑意:“為了慶祝咱們畢圖善旗開得勝,我提議,我們今天喝點酒怎么樣?”
“喝個屁的酒!”畢易安暴力地將菜單從她手中抽走。
“你不要這么掃興好嗎?!”自己的提議被畢易安粗暴否決,趙思麥立馬不樂意了,“你不喝,人家畢圖善還要喝呢!”
“你問問他,喝不喝?”說完,畢易安的眼神掃向畢圖善,“喝嗎?”
“不喝不喝?!碑厛D善被畢易安凌厲的眼神嚇得忙擺手:“運動員不能喝酒的,戒了?!?p> 草,明明上次約我還喝了。趙思麥感到了深深的背叛,這孫子果然靠不住,她轉頭又看向畢姝因。恰好,畢易安的眼神也落在了畢姝因身上,現(xiàn)在該她表態(tài)了。
畢姝因冷冷道:“不喝,備孕。”
我去,趙思麥一皺眉頭,你丫的丁克還備孕呢?
趙思麥:【?????????】
畢姝因:【誰叫你讓他來的!】
趙思麥:【......】
畢姝因:【喝不到酒活該!】
趙思麥:【錯錯錯,是我的錯?!?p> “所以,還喝嗎?”畢易安看著瘋狂打字的趙思麥。
趙思麥抬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搭腔,繼續(xù)打字。
“有沒有熱牛奶?”畢易安問出這句話時,幼齡三人組齊刷刷地翻起了白眼。
服務員先是愣了愣,然后又禮貌地回復道:“您好,先生,我們這里沒有熱牛奶。您看要不要試一下本店的特色鮮榨酸梅汁?酸甜解膩。”
“可以嗎?”畢易安看向其余各位,征求意見。
“可——以——”一陣有氣無力的回答。
烤肉的事當然交給了畢易安,所以他忙上忙下的基本沒怎么吃。趙思麥向來吃東西斯文,所以也沒吃多少。不過畢姝因那姐弟倆算是真正的干飯人。畢圖善一個人五花肉就干了五盤,嫩牛肉干了三盤,他姐姐畢姝因的戰(zhàn)績差不多是他的一半。也得虧他是個運動員,如果是個程序員,估計得有個兩三百斤了。
趙思麥每吃一塊肉,必包著生菜就著吃,因為她覺得單吃肉會太膩了。所以她每吃一塊肉,都要花費七八分鐘,這一頓下來,也沒吃幾塊肉。她這個行為讓畢圖善很看不慣,在他眼里,就仿佛看著一只兔子在吃草。
他嘴里嚼著五花肉,撐著臉打量著趙思麥,隨后皺著眉頭說道:“趙思麥,你怎么瘦成這個鬼樣子了?”
“對吧?對吧?我也覺得她瘦了好多。”一旁的畢姝因附和著。
“明明是你們兩個長胖了好不好?看看你倆,這胃口?!壁w思麥回嗆兩姐弟,并將目光移向那堆累得老高的盤子。
畢姝因傻,信了趙思麥的話,可畢圖善不信,他咄咄逼人:“我可沒胖,我是運動員,體重每天稱。你絕逼瘦了。”
“笑笑每個月會體檢一次。”畢易安笑著給趙思麥幫腔:“還沒掉過九十斤。她最近吃飯表現(xiàn)挺好的,不過嘛,就是喂不胖。”
“你有九十斤?”畢姝因質疑得皺了皺眉頭:“不太像?!辈贿^她自己也不太確定,因為120斤的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到90斤的身材了。
“我骨架小?!壁w思麥圓道。
“我勸你還是多吃點吧,瘦不拉幾的,像得了絕癥似的。”畢圖善在嘴里塞了一塊五花肉,有些沖地說道。他對女生體重這事兒不太敏感,他偏好稍微豐滿的女生。不過九十多斤的女孩也交往過幾個,但絕對不會像趙思麥這么瘦。
“現(xiàn)在吃飯好多啦。”畢易安笑著說:“之前吃飯都要追著喂。因為這事兒,我們還鬧了不少矛盾。我盡力了,真的喂不胖?!闭f著,畢易安攔過趙思麥捏了捏她的胳膊。
“追著喂,嘖嘖嘖?!碑呮蚋袊@道,剛才吃的五花肉終于讓她犯起了惡心。
“笑笑你要多吃點,爭取吃到一百斤。你看因因就一百多斤,其實一點都不胖的。”畢易安接著對趙思麥進行苦口婆心地勸導。
“拜托,她一米七誒,我要是吃到一百多斤那還不成豬了?!壁w思麥并不領情。
“哥哥,我今天表現(xiàn)得好不好?”趙思麥仰起頭,嘴里還包著肉,求畢易安表揚。
“好~”畢易安獎勵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要是不吵著喝酒就更好了。”
“哼!”趙思麥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理他。
“嘖嘖嘖。”畢姝因癟了癟嘴,被這對情侶打情罵俏給弄惡心了。
而畢圖善沒有參與進去,他打量著趙思麥,若有所思。
飯后,趙思麥與畢姝因去洗手間補妝去了,兩個大男人留在餐桌上。
“再幫你叫兩盤?”畢易安早就沒吃了,不過畢圖善剛剛??曜印?p> 其實兩人單獨坐在一起還有些尷尬,畢竟也算是情敵?也不知畢圖善被趙思麥拒絕后又談沒談新的女朋友,畢易安不想問,怕扯到尷尬的話題。
“不用了?!碑厛D善喝了口水,漱了漱口。他放下杯子,一改以前吊兒郎當?shù)哪?,變得正?jīng)起來:“哥,我想跟你談談笑笑的事。”
“好,你說?!碑呉装惨活D,看著畢圖善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不知道這小子要干什么。
“我也不怕得罪你,就直接說了。我希望你能照顧好笑笑。笑笑自從跟你交往了之后,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
畢圖善這不友好的語氣,讓畢易安下意識地認為他在刁難他:“怎么差了?”
“越來越瘦了,總是沒精打采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她每個月都會體檢,各項指標都正常的?!碑呉装不貜偷煤苡械讱?,相信醫(yī)生還是相信你?挑他其他毛病也好,說自己不會照顧人,畢易安不能接受。
畢圖善埋頭想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回話,他確實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接著,他說:“還有,她肩膀上,還有手腕上,都是淤青。我希望你做的時候不要只顧著自己高興?!?p> “我做什么?”畢易安不屑地冷笑一聲,反問道。
“你自己知道。”
“我都沒碰過她。”
“不可能。”畢圖善愣了愣,說實話,他不太相信畢易安會忍得住。在他看來,如果畢易安要求,以趙思麥那舔狗德行是肯定會答應的?!澳撬挠偾嗍窃趺磥淼模俊?p> “肩膀上的淤青,是穿鞋時候不小心撞鞋柜了。手腕上的淤青,是不小心撞餐桌了,這個是我親眼看見的。笑笑就是這樣,毛毛躁躁的,我說過她好多次了?!?p> 畢圖善沒說話,表情依舊不友善。
“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現(xiàn)在談戀愛是為了什么,反正我和笑笑是奔著結婚去的。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在意她的身體狀況,她可是要與我相伴一生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或者是偏見。但非要挑刺,不要拿這個說事,在照顧笑笑上面,我問心無愧。換做是你,不一定做的比我好。”
“哥,我不是要挑刺?!碑厛D善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畢易安確實不是粗心大意,只顧自己的人:“笑笑喜歡你,我服氣。我對她也沒那種想法了。雖然我倆經(jīng)常吵架,但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對她的關心,也只是出于朋友之間的關心。如果我誤會了你,我向你說聲對不起。我覺得她身體不好,也是出于直覺,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既然我們都是為了笑笑好,我希望你也不要因為我今天說的話而感到生氣。”
畢易安的氣并沒有消,他還想借著自己是兄長的身份耍一下威風,懟畢圖善幾句,不過畢姝因和趙思麥回來了,就只得作罷。
“好?!碑呉装泊饝煤苌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