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虞棠,我很想你
喝得像個死人的男人僅憑最后一絲意識挪了挪腿,騰出來一塊位置,沈昭坐下,拿了瓶桌上的酒開封,倒在杯子里,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在場的人不少,有相熟的人忍不住提醒他:“昭哥,這是啤酒杯。”
拿啤酒杯喝烈酒,還一干一大杯,這還是頭一回見。
沈昭眼眶發(fā)著紅,不知是喝出來的還是怎么,眼神深邃,望向剛剛說話的那人。
那人被這眼神嚇了一跳,立馬閉了嘴不敢說話了。
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沈昭現(xiàn)在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沒喝酒的沈昭冷冷淡淡,就差把生人勿近四個字寫臉上了,可喝了酒的沈昭……
更可怕了。
他就那么默不作聲,又倒了一杯,一口氣全干了,然后手一松,空了的啤酒杯掉落,“啪嗒——”碎了一地。
沈昭解開西裝外套丟到一邊,襯衣最上方的一??圩与x奇失蹤,領(lǐng)帶也被扯的松松垮垮,他整個人靠在沙發(fā)上,一身頹唐,卻有種近乎病態(tài)的欲。
斯文敗類這個詞像是為他量身定做。
危險,又令人心生向往。
坐在角落的蘇妙妙旁觀了全過程,顫著唇起身。
這么多年了,這個男人一直有著令她簡直抓狂的誘惑力。
見過了大海的浩瀚,又怎會迷戀湖泊。
蘇妙妙一直以來都是單身,不是因為她高傲,而是……真真切切的看不上。
沈昭這個男人,太優(yōu)秀了。
蘇妙妙到他身旁微微彎下腰,和瞇著眼滿眼迷離的男人對上視線,她小聲的喊了聲:“沈昭?!?p> 一直以來的沈昭,在外都是舉止有度,從不沖動行事,什么時候像今天這樣敞開了喝過。
沈昭伸手,摁了摁太陽穴,應(yīng)了聲:“嗯?”
聽不出異樣,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醉。
蘇妙妙鼓足了一口氣,伸出手,離他的臉越來越近,想要拂上男人堅毅的面部,卻在快要觸及之時,“啪!——”
手背是火辣辣的痛感,疼得蘇妙妙眼淚都要出來了,她被男人狠狠甩開了手。
由于喝了酒,沈昭眼尾浮上一抹酡紅,可還是面無表情的神色,起身就走。
身形筆挺,腳下步子都在一條直線上不帶彎的,一點也看不出喝了那么多酒的模樣。
沈昭上了車,插上鑰匙卻沒有發(fā)動車子,就那么坐在駕駛座里,望著空氣里的某個點發(fā)呆,好一會,才晃過神來。
他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機,手克制不住的在抖,指紋解鎖了好幾遍才成功解開。
沈昭翻開通訊錄,撥出了那串這些年打過無數(shù)次的一串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嘟……”
在冰冷的機械女音結(jié)束后漫長的嘟聲里,沈昭默了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
“虞棠,我很想你。”
喉結(jié)一滾,還想說什么,但如鯁在喉,再吐不出只言片語。
多少個思念到了極致的日日夜夜,就是靠著這一通永遠打不出去的電話度過的。
現(xiàn)在,她回來了,卻是帶著沒有了他的未來回來了。
有時候,望不見回音的期許,比嚴(yán)酷的事實更令人沉淪。
沈昭眼眶血紅,掛斷了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