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鎮(zhèn)首富祁府
祁父熱情的給準親家斟著茶:“廖兄,你我結拜時曾言道,兩家若生異性便締結良緣,若同性則延續(xù)你我結拜之誼,此話可還作數。”
“祁賢弟哪里話,此事定然作數。為兄得知賢弟給孩子取了濟貧一名,當即靈光乍現(xiàn),便給閨女取了劫富,為兄覺得甚妙?!?p> 廖母呵呵的打趣自家這口子:“賢弟你是沒看著,我家這口子自打給閨女取了這名,那是天天劫富濟貧的常掛嘴邊叨叨,獨個樂呵,也不嫌臊得慌。”
祁母也忍不住消遣道:“嫂子,我家老爺也是見天叼著這兩名字樂呵?!?p> “依我看吶,這事咱們就這么訂了,也省的夜長夢多?!庇H上加親祁母是求之不得啊。
門邊躲藏偷聽的小女娃疾風一樣飛奔離去。
馬不停蹄跑到書房,氣都喘不勻,卻嘚瑟得相當有底氣,長久被欺壓,渴望一朝翻身。
“祁濟貧,我爹爹把我許配給你了,以后…以后我可就是你的娘子,你可不能再欺負我了?!?p> 書桌前的小男娃正在默讀詩集頭也不抬,語氣卻是不符合年紀的穩(wěn)重:“廖劫富,身為一個姑娘家,你的矜持莫不是喂狗了?”
女娃娃超級有底氣的重重聲明。“你…你管我,反正你不能再欺負我,不許使喚我磨墨、端茶倒水、打掃除灰、整理書柜這些?!?p> 男娃娃默默翻書,期間抽了個閑微抬眼瞟了門邊不敢進的人兒:“使喚你又能如何,調教未過門的娘子,不也是一門功課?”
女娃兒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太對,底氣稍稍弱了些許:“你…你騙人,我們上的一個學堂,同一個夫子,為什么我就沒有這門功課。”
“男女有別,課業(yè)又豈會相似。”他明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而且十分理所當然道:“況且,這些,你不做,誰做?!?p> 小丫頭特別認真扳手指數人頭:“你家很多丫鬟,小翠、小萍、春花、墨竹、四喜、初蕊、秋心、寶器、旺財?!?p> 男娃娃接著各種忽悠:“廖劫富,平日暗地里我是不是教你寫字,指導你課業(yè)另附帶教你功夫了?但凡有點良心就不該心存各種岐念才是?!?p> 女娃娃底氣不足悄咪咪抱怨:“才不是你教我寫字,明明是你被罰抄佛經,使喚我,也沒有指導課業(yè),明明是你要交的課業(yè),使喚我?!?p> 接著弱弱補充道:“那爬樹、打鳥、采購、打掃這些,又沒有哪個算是功夫,又使喚我?!?p> 男娃依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廖劫富,這些就是岐念,夫子說過‘吾日三省吾身’方能修身養(yǎng)性,否則極易誤入歧途,怕不是你又給喂狗了?”
女娃就入那投身陷阱的小綿羊:“那…那是不是說,此時應該又要去面壁思過…”
女娃絞著手指、委委屈屈嘟囔:“日日面壁思過,可到底要思什么過嘛,又要寫悔過書、保證書、檢討書、那種書、這種書、各種書…”
念念叨叨的小丫頭真的已經可愛到犯戒,至少男娃娃眼中看到的是。
但是這不妨礙他的惡趣味啊:“廖劫富,說的什么大點聲,方才不還吼我名字?莫不是聲音也喂了狗?”
女娃娃徹底沒了精神頭:“我去面壁,我去寫各種書,我去‘吾日三省吾身’?!?p> “我走了。”小丫頭喪氣了。
此后直到稍稍懵懂知事,廖劫富方才醒悟,她自小真真被欺負狠了,以至從知事起便再也不曾去祁府。
經年后,廖劫富應了兩人這名字,真的劫富濟貧去了。
只是這手法,委實是清新脫俗了些。
美人對鏡梳妝,細致描眉,五官精致小巧,胭脂輕掃,唇紙微抿。
鏡中映照女子面容妖孽傾城,眉宇間傲如霜,雙眸傾瀉出不如年歲的清冷,她身側立著的小丫鬟一副欲哭無淚狀。
“我的好小姐,您…您就不能消停消停,您看,再過不久您便及笄了,再出去拋頭露面可怎么好,老爺鞭策奴婢好幾回了,小姐您就當可憐可憐奴婢,乖乖等著出嫁可好?!?p> 丫鬟快哭了,她攤上的好小姐噢。
廖劫富戴上面紗,義正言辭:“劫富濟貧懂不懂?再者說每回不都戴著面紗,誰光看雙眼睛還能知道你家小姐是廖府千金?”
丫鬟委委屈屈的道:“老爺不就一眼就認出來了,而且小姐…劫富濟貧奴婢知道的,可,可您在青樓那種地方彈琴收取金銀財寶,這…這…”
“別提我爹那老不羞?!?p> 廖劫富瞟一眼身邊的丫鬟,站起身整理儀容。
“能認出你家小姐我那是親爹,血濃于水,那外人誰能看出來,完全不存在閨譽問題,再說就數青樓來錢快,你家小姐我這琴技一等一的好,不好好利用豈不白瞎了不是?!?p> 說著說著便往外翩然而去,灑脫的很。
“誒小姐,您等等奴婢——”
青樓大院
悠然的曲子,高深的造詣,使得聽客如癡如醉。
明明青樓此時該最是火熱之時,應尋歡作樂聲聲不息才對,卻每每這個時候靜的出奇,仿佛皆被凈化。
這姑娘不玩了酒也不喝,就靜靜地聆聽,這青樓怕不是個假的吧。
當然也有不是純樂呵的,比如臺下怒火中燒的祁濟貧。
祁濟貧對廖劫富這些年的事可謂知之甚詳。
自從廖劫富再也未曾去過祁府,祁濟貧便派人美其名暗地保護,實則監(jiān)視各種。
忍啊忍啊終于忍到曲終人去,祁濟貧豈是坐視不管的主,當下追隨而去。
把人攔于青樓后門小巷,祁濟貧雙手環(huán)胸,抬腳把二人擋于小巷。
“廖劫富,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從一而終是不是不明白?”
廖劫富突然想到兒時的對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道:“祁公子,當街撩撥良家女子,你莫不是把祁氏底蘊拿來喂了狗了?”
祁濟貧寵溺一笑,他的小丫頭啊,不論歲月如何流逝,依舊不變的唯有她的性情。
“祁公子?廖劫富,這些年長進不少啊,都學會咬人了。可惜,好好的怎么就學壞了呢,這青樓還是要少來。”
廖劫富本想一笑而過卻忍無可忍道:“祁濟貧你說誰咬人!?說誰水性楊花了!?”
說著突然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道:“不對,誰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還有,麻煩高抬貴爪,本小姐要回家,恕不奉陪?!?p> 廖劫富末了還是酸酸的提了一嘴:“登徒子,還上青樓,不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鬼才想嫁給你。”
祁濟貧放下橫著的腳,邊追著走邊寵溺玩味道:“廖劫富,別鬧,差不多就行了,再裝這戲怕是要圓不過,你會不知道我專程抓你來的?小丫頭,咬人這口水還帶著酸?!?p> “你…你管我,祁濟貧,你離我遠點,我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你大街上拉拉扯扯黏黏糊糊毀我清譽,你的禮教怕不是喂了狗吧?!?p> 祁濟貧無奈,哭笑不得,卻不吝嗇寵溺。
“小丫頭片子,還漲氣性了,這仇記的,沒邊了你,倒是記我點好的啊。”
說著說著猝不及防心儀的人兒呲溜跑了。“誒你跑的哪門子,注意點影響廖劫富…”
“過兩天十里紅妝給你下聘去,把自己拴好…”
祁濟貧遠遠一句話還是飄進了遠處人兒耳中。
遠遠的看到小跑得正優(yōu)雅的廖劫富阻跌了一下,差點崴了腳。
接著隨手撿起路邊小石子就往身后追上的祁濟貧砸了去。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