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妖患(22)
溯川受了前輩這個稱呼,倒比叫的人還坦然。
“如此沒有憂患意識,難怪人族一代不如一代?!泵髅魉膊贿^才醒,卻仿佛多了解了一樣。
“確實?!毖酝碚J可點頭,“那煩請您指點一二。”
否則也不會外患(妖)未除,內亂(派系,資源爭斗)不休了。
單從上玄宗已是捉妖界數一數二的大宗也能窺見一二,從他們的宗主以及一些教育來看,實在不行。
雖然被言晚認同了,溯川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之感。
仿佛被人陰陽怪氣了。
他清咳一聲,“既然你們虛心求教了……”
在人妖兩族勢均力敵的時期,有一異族,為天地濁氣所生,集世間惡念鑄其身。
非常世正常種族,天生壞種。
族中隨意一人即可擾一方安穩(wěn),其所在之處必有災禍,勾起心中所藏欲念,燒殺搶掠不斷,直至此地再無一活物存在。
那段時期的人妖兩族關系本就緊張,雙方間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待到兩族上報的慘案不斷,人族自然以為是妖族所做,妖族亦然以為是人族所做。
一場生靈涂炭的大戰(zhàn)開始了。
此時唯有恨意充斥這片大陸,卻是異族最好的力量源泉。
等他們強大到足以滅一國,雙方才陡然驚覺,若放任不管,無論人還是妖,都難以存活。
這是人妖兩族第一次達成共識,放下長達上千年的恩怨,一齊對付異族。
集結雙方最強者布下一陣,名為天地四方凈靈陣。
觀其名,便可知此陣何用。
洗滌天下惡念。
惡念即是異族的本源,若無法鑄其身,也不過天地間一道濁氣而已。
“倒是未曾想,一覺醒來,就見到這上千年沒見到的爬蟲。”溯川神色有些許凝重。
那次大戰(zhàn)后,人妖兩族元氣大傷,為鑄造其陣又耗去天地靈寶無數,一時間世間靈氣都稀薄了些許。
好歹在客棧的時候,溯川也勉強了解了如今的世道。
現在世間的靈氣雖然還是不及那時候,卻也逐漸養(yǎng)回來了些許。
這要是再來上一遭,能否再布上一個凈靈陣都未可知。
畢竟妖族強者雖然比人族活的更久,但若是陷入沉眠,也難以醒轉。
而人族,太過命短,也不知現世還有多少能修至頂峰的強者。
“溯前輩您之前見過?!”魏斂也不介意稱呼了,詫異道。
這要是真見過,這怕不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
溯川發(fā)出一聲嗤笑,“我們妖與你們人不同,要知道我們擁有一種叫做天生傳承的東西?!?p> 人族的傳承尚需物件承載記錄,哪怕再詳細再珍藏,仍有斷傳的風險。
而妖是擁有種族傳承的,雖然前提是血脈純正,或者覺醒一絲古老大妖的血脈。
雙方各有缺陷,妖族也有用物件記載傳承的,但人族總是羨慕妖族這種天賦。
溯川只是又在嘲諷罷了。
魏斂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向溯川道謝,“多謝前輩賜教。”
“既然此族重現于世,是否說明陣法出了問題?”魏斂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若真如溯川所言,他雖然不知這異族到底有多強,但需當時對立如同死敵不死不休的人妖兩族合作布陣壓制,也應知其危害。
“嗯?!彼荽聪蜓酝?,“你也應該知道吧?!?p> 言晚頷首道,“我曾與書中見過其記載?!?p> 這時候又不得不提起他們逍遙門了,雖然只有三個人,一個還是燒火做飯的大娘,但其傳承卻是極為完整的。
行云子手中有一法寶,是由最開始的祖師留下來,一代傳一代未曾丟失。
行云子:嗐,雖然我們逍遙門每代都人少,但此一脈能夠延綿不絕,比起某一代突然出現一個叉燒,招滅門之禍,斷絕傳承要好的多。
而他們講究的是傳承而不是血脈,要他直言的話,他們逍遙門祖上多是單身狗,有妻有子的更是是寥寥無幾。
陷入沉默……
而法寶名曰守藏,是一處須彌芥子空間,只不過里面都是書罷了。
書代表知識,知識本身代表力量。
何況是未斷代的知識?
里面除去一代又一代收集的藏書,更有每一代傳承者,手寫的傳記與修道上的領悟與心得。
言晚自然是見過的,里面似乎延伸到沒有邊際的書架,排列分類清晰,泛著古韻的書籍孤本,言晚當時就覺得那位開山祖師很有遠見,在里面的書籍不會受時間和氣溫影響,又不知他尋了什么方法,里面源生的靈氣用于保護書籍,無論是刻于竹,玉石,甲殼或寫于紙上,不管材質是什么都很好的保存著它原有的模樣。
言晚扯回飄忽的神思,想起那被勒令必讀的十幾排書架,是史書,只不過是捉妖界的史書,其中也不乏妖族的,當然更重要的是逍遙門歷代祖師留下的門派史與重要紀事。
其中便有這件事的記載,十分詳盡。
“天地四方凈靈陣分處四個位置。”溯川繼續(xù)道,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也不知是哪個出了問題,只怕都出了問題?!?p> 言晚否定了溯川所想:“若一同出了問題,此番就不該如此輕松解決了。”
魏斂這群少年了解不多,如今還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tài)。
“不知前輩所言的天地四方凈靈陣位于何處?”比起一無所知,總得了解些才不至于不明不白就死了吧。
見溯川已經開口說明,言晚也懶得說話。
“其一位于妖都澧水禁地,為歷代妖皇所看守?!?p> “其二位于常年覆雪山勢險峻有言是‘有去無歸’的無歸山山頂?!?p> “其三位于普渡寺后山的千年菩提樹下。”
“其四則在青霄宗主殿,由鎮(zhèn)宗之寶浮屠鏡鎮(zhèn)守。”
越說,其余人眉頭越皺得厲害。
不說地理方位相差得幾乎是天各一方。
又說這四處地方也不能尋常人能進入的。
如此,魏斂又向溯川道謝。
雖然這妖嘴巴是不怎么樣,但還是為他們解了惑的。
溯川見他表情就知他所想,嗤笑道:“無需道謝,這也不過是賣個人情而已,我也不想才醒沒多久,就要去死了。”
顯然是賣人情給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