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誰能傷的了你?
“看來,你是不愿意發(fā)誓了?!惫珜O雪淡淡出聲,嘴角帶著一抹極其淺淡的笑。話罷,站起身來,又道:“既是如此,就請回吧,唐小姐。”
唐晚凝瞧著她,只覺得公孫雪整個(gè)人瞧著卻是如冰山上的松柏一般,整個(gè)人又冷又硬,她脊背驀然一愣,冷不丁地打了個(gè)哆嗦,隨即忙前抓住公孫雪的衣裳傷情道:
“雪兒,不是我不愿意發(fā)誓,你我一同長大,我對你如何,你該是最清楚的,我怎會對你說假話?又怎會盼著將軍府不好?我是在將軍府長大的,將軍府也是我的家啊,你們也是我的家人,我自是心心念念地盼著你們好?!?p> “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可就算如此,我怎能發(fā)這樣的毒誓呢?你們也是我的家人,縱使是幾句言語,我歐耶不愿意讓你們有一絲一毫的不好?!?p> 公孫雪回過頭來好笑地看著她:“唐晚凝,你若說的是真話。發(fā)誓只會讓上蒼感動于你的誠心。只會讓我們更加信任你,上蒼公正,神明亦是有情,他們是不會懲罰一個(gè)真誠之人的。你若真的真摯,又何必有所顧慮?”
“相反,你既有所顧慮,那便是你所言不真誠,既是如此,你還在這里跟我說什么呢?”
公孫雪說著,見唐晚凝臉色霎時(shí)間白的沒了血色,心下譏諷一笑,從她手中扯過自己的衣裳,道:“唐晚凝,有些事,我不愿意多說,更不愿意讓彼此失了顏面,你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一別兩寬,互不理睬,便是各自安好,你若非要來惡心我,就別怪我不顧念一起長大的情誼了。”
話罷,站起身對著侍女吩咐道:“來人,送唐小姐出去。”
“是,大小姐?!笔膛畱?yīng)聲,上前來將唐晚凝從地上攙扶起。
而唐晚凝整個(gè)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任由別人拖著她。直到出了廳堂,方才猛地回神:“雪兒,你既是不信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話罷,猛地甩開兩個(gè)侍女,朝著廳堂前的柱子撞去。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就在她快要撞上柱子的瞬間,公孫雪身子如光影一般,頃刻間便移到了門口,一手便抓住了唐晚凝的衣裳,阻止了她的自殘行為。
“唐晚凝,就算你活著沒意思,那也是你的事情。你若真想死,回到唐家,有的是時(shí)間和機(jī)會慢慢死,你如今在這兒撞柱,怎么?你是想讓世人以為是我將軍府逼死你的么?”
公孫雪色厲內(nèi)荏,句句逼問。
唐晚凝原本就是打的這個(gè)主意,但她并未真的打算尋死,只是想讓自己受個(gè)傷,如此,也好叫人知道這將軍府是如何多多逼人,而公孫雪又是如何不顧及過往情誼,逼死一同長大的姐妹的。
只可惜,公孫雪武功好,輕功好,以至于她的所有打算,都在頃刻間化為泡影。
“雪兒,不是這樣的,雪兒,你聽我說,我只是很難過。我并沒有想讓將軍府不好,雪兒,你信我。”唐晚凝淚如雨下,哭的好不傷情。
公孫雪實(shí)在是不想跟她來回來的繞圈子,只道:“唐晚凝,你怎么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在裝模作樣了?!?p> 說著,抓起唐晚凝的衣服,直奔府門而去。
唐晚凝就算詭計(jì)多端又怎樣?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所有的計(jì)謀都是無用的。
而如今,她就是實(shí)力!
等公孫雪帶著唐晚凝抵達(dá)將軍府門口時(shí),一眼就看見了匆匆趕來的尉遲睿,眼看著唐晚凝滿臉是嘞,一副飽受摧殘的模樣,尉遲睿心下說不出的心疼,忙翻身下馬跑到臺階上來。
“公孫雪,晚凝是你一同長大的好友,待你親如姐妹,你怎么能這么對她?”
見尉遲睿厲聲指責(zé)自己,公孫雪心下說不出的好笑,卻也真的笑了出來:“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不過是親自送唐小姐出府,到了二皇子口中,怎么就成了我要謀害她似的。”
“難道你沒有害她?”尉遲睿憤怒非常,他原本就惱火公孫雪喜歡溫子塵的事情,這幾日便一直沒怎么出門,收到消息便趕了過來,不成想竟是看到這么一幕。
“你看看你都把她折磨成什么樣子了?公孫雪,她可是你最好的姐妹,你怎么能這么傷害她?”
公孫雪怒極反笑,道:“我倒是不明白,我是怎么傷害唐小姐了,能讓二皇子這么說我。”頓了頓,又道:“二皇子風(fēng)塵仆仆而來,尚未進(jìn)入府中,便口口聲聲說著傷害,怎么?二皇子是親眼看到了,還是說,二皇子在我府中安插了暗哨,他們親眼看到了,去告訴二皇子你的?”
尉遲睿被公孫雪的話噎了一噎,不甘心的別過臉道:“自然沒有,我堂堂一國皇子,怎么會在大臣府中安插暗哨?”
公孫雪譏誚的扯了扯嘴角?!凹仁菦]有,二皇子如何斷定是我傷害了唐小姐?而不是唐小姐傷害了我呢?”
“你武功高強(qiáng),誰能傷的了你?”尉遲睿想都沒想便反駁道。
聞言,公孫雪扯著嘴角譏誚一笑,是啊,她武功高強(qiáng),誰能傷的了她呢?
她記得,前世里,尉遲睿也這么說過她。那時(shí)候,尉遲睿讓她帶兵為自己辦事兒,她那時(shí)候滿心的情愛,臨出門前問他,我若傷到了,你會不會心疼???
那時(shí)候,尉遲睿大笑出聲,然后說了這句話。
那時(shí)候,她年少無知,一心只當(dāng)他是在夸贊自己,如今想來,方覺諷刺。
“武功高強(qiáng)便不會受傷了嗎?若是如此,又何來將軍戰(zhàn)死沙場一說呢?”公孫雪心下說不出的悲涼,卻是扯了扯嘴角道:“這世上受傷的,從來都是沖在前線打仗的將士,受傷的,也從來都是他們。像是躲在將士們背后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才是活的最好的人?!?p> “跟百姓比,將士們都是身負(fù)武功的人,可戰(zhàn)死的也都是將士,百姓們雖是弱者,卻是活的比將士們更長久,那若是按照二皇子的意思,將士們比百姓要厲害,將士們應(yīng)該不會受傷,也不會死才是?”
公孫雪的話,尉遲睿無可反駁,心下一時(shí)間說不出的煩躁,皺著眉頭道:“我是在說你跟晚凝,并非說百姓和將士,你不要混為一談!”
“同樣是強(qiáng)弱之分,便該放在一起講一講,怎么就叫混為一談了呢?”公孫雪看著尉遲睿那張臉,繼續(xù)道:“按理說,我站在殿下面前,也是弱者,殿下這么指責(zé)我,不覺得過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