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羿神威(求收藏推薦)
離開翠山后,沈煉回到沈宅外。
沒有進門,他獨自在堤岸邊走邊想。心中有些悵然,不知為何。
他聽得出魏禹言語之中,隱含著對他的一絲關(guān)懷。
但這種微妙情感的來源為何?沈煉無從得知。
畢竟他與魏禹之間,身份懸殊,之前更是極其陌生,毫無關(guān)聯(lián)。
“難道是因為曹嵩大人和徐大人?”
但這個猜想也太過牽強,畢竟他與曹嵩、徐嘯也稱不上多熟悉。頂多加上曹無病,勉強扯出一點關(guān)系而已。
除此之外,沈煉也聽出魏禹似乎是在指點他,關(guān)于天下的大勢,以及朝堂勢力。
“似乎也是在提醒我放寬眼界,但局勢詭譎,也須小心謹慎,安心自保......”
“魏公猜出了福王的深沉謀劃,果然是智略無雙。但他為何說偏要試試、看看是何道理?”
“明知道皇帝選擇默認福王的陰謀,魏公為何還要去硬碰硬?這不符合他的為人,也不符合他表現(xiàn)出的作風(fēng)。”
沈煉想不明白。
皇子害太后,如此齷齪事,看起來不像是魏禹要維護的原則。
所以沈煉不知道魏禹的堅持,是在維護什么。
但結(jié)局肯定不美好,因為對抗的是皇家權(quán)威。
“只希望魏公能夠平安無事最好......”
“想不到我一個小牢頭,居然替一人之下魏公擔憂......”
沈煉自嘲,深吸幾口氣,平復(fù)心緒。
一切只能靜待回音。
他揮卻所有雜亂思緒,快步?jīng)_回家門,加入到張燈結(jié)燈的喜慶中去。年關(guān)將至,貼福迎春才是當前事。
。。
臘月二十七。
冬夜。
朔風(fēng)呼嘯,寒徹入骨。
帝京遠郊的某個山坳懸崖上。
魏禹一襲素袍,迎風(fēng)傲立,宛若融入夜空。
大約半個時辰后,兩道人影急掠如風(fēng),迅速接近。
“福王宮家奴,王懷恩。”
“福王宮道子,司徒鶴?!?p> “參見魏公!”
兩道人影止步魏禹身后,躬身行禮。
魏禹沉靜片刻,轉(zhuǎn)過身來,瞧了瞧身后二人。
“懷恩,多年未見,別來無恙?!?p> 福王宮首席太監(jiān)總管,掌印督公,王懷恩微微踏前半步,恭敬拱手道:
“魏公,當年在內(nèi)廷時承蒙照拂,懷恩不敢背忘?!?p> 魏禹淡然道:
“你帶著司徒鶴同來,是擔心我整治你么?”
司徒鶴聞言,臉上略有一絲激憤,但迅速隱去。
王督公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
“魏公,福王殿下離開藩地入京,參與壽誕。我們這些家奴,自然要小心翼翼,不能落下妄交帝京大臣的語柄?!?p> “有國師高徒司徒先生做個見證,魏公召我一見,無論說什么做什么,懷恩也是坦蕩,不負福王殿下的關(guān)切?!?p> 魏禹不以為意,負手而立,說道:
“今夜見你,是想說一些事。你若聽明白了,便給本公一個答復(fù)。”
王懷恩躬身道:“魏公請講!”
魏禹微微頷首,語氣平淡,繼續(xù)說道:
“啟熹三十二年五月,洛都湘綾記織造坊,接到帝京工部撥下的貢品初選資格,加緊趕制前期樣品。”
“六月,湘綾記織造坊貢獻的樣品進京,初選成功,得到貢品定制資格。卻不想在六月底,貢品失竊?!?p> “此案告破,貢品被追回。但因為要修補缺漏,監(jiān)工的尚衣司嬤嬤并未參與,所以貢品在修補過程中被動了手腳?!?p> “十月,貢品再次失竊。破案后,貢品因修補期錯過上京時間,被貶淪為侯補。云夢澤獨占鰲頭,所制貢品入宮。”
“同年六月,秘密受訓(xùn)的舞伎,經(jīng)南詔國散入我朝國土。十月,南詔國宣布使節(jié)團進京。”
“十一月底,使節(jié)團正式出發(fā),沿途接收再次受訓(xùn)的舞伎。十二月,使節(jié)團路經(jīng)洛都,接收列名登場的最后一批?!?p> “四天前,長春宮宮女受賄之事泄露,湘綾記貢品被翻案。連同并無相干的穎州府貢品,正式進入宮中?!?p> “穎州府鄰靠洛都,太后家族外戚掌權(quán)。原本穎州貢品并無資格入宮,但與湘綾記貢品并列,既安撫太后,又消彌了湘綾記貢品突兀翻供的后果。”
“至此,貢品之事安然度過。明日便可毫無干系的出場,堂皇列于壽誕慶典之上?!?p> 王督公和司徒鶴并肩站立,聆聽此言,皆是不動聲色。
魏禹繼續(xù)平淡的說道:
“本公偶然查閱殘篇古籍,上面所寫:南疆亙古祭祀之舞、螟零散、凰炁、道衍天數(shù),若能結(jié)合激發(fā),必能在剎那間,瞞蔽上古契約,奪走一縷‘凰炁’?!?p> 此話一出,王懷恩終于是忍不住,低語道:
“魏公慎言!此等大逆不道的猜測,豈敢妄論!”
魏禹只是淡然一笑,仍是說道:
“本公設(shè)想一番,若是太后因此受難,一縷‘凰炁’被奪。事后皇帝陛下震怒,徹查此事,南詔使節(jié)團其身不正,必然會被指為主謀。”
“此時長公主殿下,在南疆扭轉(zhuǎn)戰(zhàn)局,節(jié)節(jié)取勝。若是南詔國因太后事被逼反,加入南疆之戰(zhàn),長公主必將又再陷入危局?!?p> 魏禹說到這里,已經(jīng)全無笑意。
頃刻間,山崖上凜冽氣勢升騰而起,宛若百里冰封。
王懷恩和司徒鶴皆是臉色劇變。
“皇室之事,魏某可視而不見。但若牽扯南疆之戰(zhàn),致使長公主殿下陷入危局。魏某說不得,也要闖一闖福王行宮。”
“王懷恩,你聽明白了么?”
魏禹負手而立,一言一句,直若冰刃。
王督公壓抑心中懼意,后退一步,沉聲道:
“魏公,你所說皆是妄猜而已。無證無據(jù),即便說到陛下御前,也是毫無道理!”
魏禹輕輕搖頭:
“道理?如此時刻,魏某還談什么道理?”
他說著,左臂屈起,宛若半弓。
右掌迸起,置于左臂弓上,向前輕輕一送。
“督公?。 ?p> 司徒鶴驚得警兆大起!
王督公也是瞬間反應(yīng)!
二人合力,一聲大喝。
轟——
彈指剎那。
無窮風(fēng)影、冰霜、塵土、草砂,皆是席卷而起。
當空宛若一道又一道巨幕‘墻壁’,高不可攀,橫擋于魏禹面前。
但是魏禹仍然輕描淡寫,猶如搭弓般的右掌送出。
喀嚓——
宛若雷霆與烈日暴裂,一道恢宏奪目,耀眼欲盲,青濛閃亮仿佛‘電光箭矢’般的磅礴氣勁,傾泄而出!
‘箭矢’刺破眼前道術(shù)屏障!
勢不可擋的打在司徒鶴身上,王懷恩同受牽連。
噗——
漫天血雨紛飛。
福王宮道子暗諜首領(lǐng),五品道術(shù)師司徒鶴,瞬間被打成血屑,死無全尸,潰散落地。
王懷恩的右臂血肉模糊,已見白骨斷裂。綁于臂上的‘千幻法器’,也被滅為飛灰。
噔噔噔......王懷恩吐血狼狽后退,極力鎮(zhèn)壓再才站住。
他不可置信地猛然抬頭,看向魏禹,失聲喝道:
“大羿神威!!你......你,你居然練成了‘大羿神威’??!”
上古圣祇‘夸祖’座下首徒,‘亞圣大羿’的成名絕技‘大羿神威’,號稱伏龍焚日,無堅不摧!
這是古武之道頂尖的鎮(zhèn)派真?zhèn)?!已?jīng)失傳久亦!
王懷恩心中不僅是驚詫,更是恐懼。
一招而已,魏禹已經(jīng)可以一招滅殺兩個五品境,而且是巔峰的五品境。之所以不殺王懷恩,只是為了帶個話。
“魏某所說,你可聽明白了?”
魏禹負手而立,冷漠瞧著王懷恩。
王懷恩壓制著心口沸騰血氣,咬牙道:
“魏公,承蒙指教!”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狼狽遠走,片刻消失夜幕外。
北風(fēng)呼嘯,冰寒遍野,四野里恢復(fù)了寂靜。
。。
臘月二十八。
太后壽誕慶典開始,舉國歡慶。
洛都中城區(qū)已經(jīng)成了不夜城,處處人聲鼎沸。
大量民眾走上街頭,歡慶嘉節(jié)。
極富特色的新春燈火會、花市、香集,遍布大街小巷。
沈大韓二,護著菀兒姐,再加上韓爹,興高采烈地簇擁在成百上千的人群中,觀賞花市,看東摸西。
費鈺青和鮑師虎,則是陪著福伯,跟隨在后抱著一大堆吃的喝的買的用的。
“二郎,看上哪家的俊俏姑娘?爹為你求親!”
韓通摸著下巴的胡渣子,樂呵呵地四周觀望。
“爹,我即將拿下城防營統(tǒng)領(lǐng)大位,正在勤奮進取。什么時侯了,還說這些玩笑!”
韓擎天臉色脹紅,忿忿懟回一句。
沈煉幾次想貼近菀兒姐,都被韓二擋得嚴嚴實實,他猛地一捶韓二后背,怒道:
“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越長越寬?”
韓二回頭鄙夷瞪一眼:
“我不像你,成天玩物喪志!過了新年,咱倆比試比試,你吃不了我一拳兩拳!”
費鈺青嘿嘿笑道:
“天少,沈大人最近總在地下室里抓耗子,耽誤了修行。你可真會找日子比試!”
韓二哈哈大笑,頓時眉飛色舞,與費鈺青和鮑師虎交流最近的修行心得。
沈煉正想趁此機會,擠到菀兒姐身邊。
忽有感應(yīng),轉(zhuǎn)眼一瞥。
不遠端的瓦屋檐下,飛落一只羽翼暗血色的小紅鷹。
小紅鷹歪歪頭,瞧了沈煉一眼,抬起自己的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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