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道人神識一掃,祝余渾身僵硬,一股重重的威壓朝她襲來。
“一個凡人的小鬼,也敢壞我空月的好事?”
這一刻祝余深深感受到實(shí)力的差距,對方不多一個眼神,就讓她毫無反抗之力。
身上的傷口又重新開始流血,玉鍋旋轉(zhuǎn)著,不斷吸收周圍的靈氣。
空月深吸一口氣,貪婪地看著玉鍋,“天道助我!沒想到這凡間界竟然有這樣的好東西,還是少見的靈廚類法器。能自主吸收靈氣,說明玉鍋有靈,至少也是法寶級別?!?p> 至于是什么級別的法寶,以空月道人練氣期九層的修為,就看不出來了。
元煞大陸的法器按照等級分為:法器、靈器、法寶、寶器、靈寶等,每一級皆有初、中、高、頂尖四個級別。
按照現(xiàn)在修真界的情況,練氣期的修士用的普遍是法器,筑基期用的靈器。只有結(jié)丹以上的修士才能使用法寶。
從這點(diǎn)來看,祝余不過是沒有修為的凡人,根本不可能認(rèn)主,可見這法寶絕對不簡單,品階只會比空月猜測的高。
以鶴立山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源源不斷的靈氣從遠(yuǎn)處被抽調(diào)過來。
鶴立山屬于萬福鎮(zhèn),萬福鎮(zhèn)屬于府城鄞州的管轄范圍。這一次靈氣異動的范圍是在太大,主要也是玉鍋復(fù)蘇所需的靈氣實(shí)在太過龐大。凡間界靈氣本就稀薄,這么大的抽取量,直接到了方圓五里內(nèi)形成了靈氣真空。
靈氣的異動就是連鎖反應(yīng),余波直接影響到了百里外的府城鄞州。
莫淵循著靈氣異動的源頭趕來,沒有飛行法器,窮的只剩下雙腿的莫淵,只能一路靠神行術(shù)趕路。好在大衍宗不愧是元煞大陸頂尖的煉體宗門。
所謂“一入體修,窮三代”,大衍宗世世代代都是體修,那窮的可不不只三代了。
作為大衍宗這一代的天下行走弟子,莫淵絕對是內(nèi)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以他的腳程,不出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可到達(dá)山神廟。
鶴立山,原山神廟遺址。
玉鍋不斷吸收著靈氣,八印大小的鍋吐出一本天書。
書名《仙靈食譜》,其上各種符文,圍成一個圓圈將天書和玉鍋包裹其中。圓圈上纏繞著各種靈材的留影,由外向里,等級遞增。
“天香豬,一階靈獸。肉質(zhì)鮮美,滑嫩無比,食之可補(bǔ)一方靈氣。”
空月之所以能認(rèn)出,多虧了被追殺的經(jīng)歷。想到這里,空月就忍不住得意,大衍宗的人一定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奇遇吧。
“尤羅草,一階靈草。汁液甘甜,靈氣溫和,基本上溫補(bǔ)經(jīng)脈的靈膳都要用到它,非常珍貴?!?p> 如果有用尤羅草制作的溫補(bǔ)靈膳,空月身上的傷算什么,就連他因?yàn)轶w內(nèi)的陳年丹毒,都可消除。
“新月花?!?p> “鳳凰果!”
空月道人每認(rèn)出一種就倒吸一口涼氣,高端的食材必須要高級的靈廚才能制作。以空月道人的地位,他只在酒樓的留影璧上看過,從未嘗過這種級別的靈膳。
更多的食材已經(jīng)超出了空月的認(rèn)知,他看祝余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這法寶已經(jīng)認(rèn)主,想要奪取,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原主人。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以你的體質(zhì),本來是最好的血祭,可惜現(xiàn)在陣法被你破壞了,那么你便沒有活著的價(jià)值了!”
空月從儲物袋中取出浮塵法器,灌注靈力,柔軟的浮塵立刻鋒利無比,狠狠刺向祝余。速度極快。
祝余下意識閉上眼睛,誰知黑暗中只聽到空月道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寶物護(hù)主!天道亡我!”
玉鍋感受到主人的危機(jī),挪移至祝余頭頂,片片清輝灑落在祝余身上,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罩,將空月道人的攻擊抵擋在外。
“可惡!可惡!”
不要怕,祝余似乎感受到玉鍋的安慰。她屏住呼吸,這次總算清晰地感受到了。
默默在心里說了聲謝謝,祝余笑了,玉鍋雀躍地轉(zhuǎn)了個圈。
空月以為祝余在嘲笑他,干枯的身體抖如篩糠,憤怒燃燒了理智。
“連你一個凡人也敢嘲笑老夫!等老夫煉化了這寶貝,第一個煮的就是你!”
話落,空月咬碎中指,以自身血液和靈氣為引,在空中畫了一個符文。
這種強(qiáng)力奪取法器的方法叫“種靈”,是空月殺掉一個域外修士,從對方的儲物袋中找到的。
以這種方法煉化法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說,還會損傷法器的靈性。
現(xiàn)在空月也管不了這么多了,玉鍋吸收靈氣的動靜太大,說不定早就引起了附近駐扎的修士注意,他必須速戰(zhàn)速決。
符成,空月大喝一聲,逼出一口精血噴在玉鍋上,同時右手成爪,抓向玉鍋。
祝余咬緊牙關(guān),玉鍋和她的聯(lián)系越來越薄弱。沒有了玉鍋,她和月月都會死,絕對不能讓這老頭奪去。
玉鍋感受到祝余強(qiáng)烈的意愿,透過聯(lián)系,告訴祝余:“給我,你的血。給我,你的血?!?p> 沒有任何猶豫,祝余身上的血液被玉鍋吸收,與空月道人角逐玉鍋的使用權(quán)。
祝余的臉色越來越白,搖搖欲墜。當(dāng)身上最后一滴鮮血流出,祝余的心臟突然砰砰砰的挑動起來,發(fā)出一聲鳥雀般的清唳,金色的血液緩緩躺過。
血液中飛舞著一只只燃燒著紅色火焰的鳥,肉眼不可見,這是朱雀神血的標(biāo)志。整個元煞修真界,有此特征的無一不是朱雀宮的嫡系。
玉鍋吸收金色的血液,立刻光芒大陣,占據(jù)上風(fēng)。
空月發(fā)覺不對,玉鍋竟然將他當(dāng)做靈氣庫,這時想要脫身根本不可能。
“不!”空月發(fā)出一聲絕望的慘叫,彈指間,他就被吸干殆盡。
想他空月道人,一路逃亡,橫跨十二洲。沒死在修士手里,竟然死在一個凡人的手里,不甘心??!
空月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天書化為一道流光,進(jìn)入祝余的紫府。玉鍋褪去神輝,變成一口平常的石鍋,落在祝余腳邊??上ёS嗟ぬ镂撮_,毫無修為,玉鍋雖然認(rèn)主,卻暫時無法收入丹田。
連番大戰(zhàn),加上失血過多。當(dāng)危機(jī)接觸的剎那,祝余直接暈了過去。
天光破曉,夜色褪去。熱鬧了一夜的鶴立山,終于歸于平靜。
這時,孫家的族長才讓人放開孫屠戶,叫上十多個本家子弟,拿著家伙朝鶴立山趕來。
看到山神廟外幾只巨大的山貓骸骨,所有人嚇了一跳,孫屠戶直接紅了眼睛。
“月月!月月!爹來了,你在哪里?”孫屠戶瘋狂的喊道。
有村民從灰堆后面扒拉開灰堆,“這里,這里。月月和祝家的丫頭都在這里?!?p> 其他人有搜尋了一下,只在原本山神像的位置找到了那個洞口,洞里空蕩蕩,陣法破壞的一瞬間,原本積累的血池也蒸發(fā)一空。
梅溪村的村民在洞里找了一圈,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只好帶著孫月月和祝余,還有一只灰撲撲的八印大鍋回了孫家。
莫淵趕到山神廟的時候,風(fēng)住聲消,塵埃落定。
“空氣中還殘留了空月老道的氣息,此地的異樣與他脫不了干系。”莫淵下洞口查看了一下,“血祭大法?看來又有不少無辜的人命喪邪修之手。”
莫淵湊近仔細(xì)看了看,“血祭被打斷,靈氣反噬,難怪會形成靈氣風(fēng)暴。從殘留的氣息來看,空月離開的時間不久?!?p> 空月道人大概到死也想不到,這筆黑賬莫淵又算到了他頭上。
莫淵放開神識,掃過鶴立山,掃過正往山下走的梅溪村村民,掃過孫月月。
“咦?”
眨眼功夫,莫淵憑空出現(xiàn)在孫月月旁邊。
孫屠戶大驚,握緊手中殺豬刀,“你是誰?”
莫淵的神識再次落在孫月月身上,“沒想到竟然是先天戰(zhàn)體,意外之喜啊!”至于旁邊的祝余和石鍋,沒有任何獨(dú)特之處,直接被忽略。
“你要干什么?”盡管害怕,孫屠戶還是大步向前,擋在孫月月前面。
“我乃大衍宗天下行走弟子莫淵,為了抓捕邪修路過此地。這女子身懷先天戰(zhàn)體,是不可多得的體修天才,與我大衍宗有緣!”
“大衍宗?就是那個修真界最窮的宗門?”孫屠戶大吃一驚。
孫屠戶在萬福州賣豬肉常聽來往的商人說。這天下十二洲,背后都有修真宗門。他們鄞州正是屬于大衍宗管轄范圍。
這個宗門都是體修,門下弟子經(jīng)常在外行走,經(jīng)常收拾一些為非作歹的兇獸,可以說是和凡人最親近的一個宗門。
聞言,莫淵尷尬一笑,大衍宗的窮原來這么出名嗎?連凡人都知道了。
“沒錯!就是你以為的大衍宗,你女兒天生就是體修的料,一旦拜入我宗門,將來的成就非同一般?!?p> 孫家人推了推孫屠戶,“能被仙師看重,這得是多大的福氣?!?p> 孫屠戶興奮地搓了搓手,不過想到孫月月現(xiàn)在還昏迷著,不安道:“多謝仙師的看重,不過月月還昏迷著。仙師,你看要不等她醒來再說。”
莫淵一揮手,孫月月和祝余都醒了。
祝余醒來知道月月能去做仙人,替她高興地不行。
“師兄,”孫月月羞澀地喊了一聲,“那你看小余兒能做仙人嗎?”
莫淵掏出一塊測靈石,“閉上眼睛,握緊它!”
測靈石在祝余手中發(fā)出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很純粹,卻如煙花般轉(zhuǎn)瞬即逝。
可惜了!莫淵搖了搖頭,本來是不可多得的資質(zhì),只是靈臺殘缺。這就好比一個木桶,原本能裝很多水,可是現(xiàn)在其中一塊木板缺失。
“你的資質(zhì)不算好,這條路對你而言,太過艱難?!?p> 聞言祝余并沒有多少意外,“沒關(guān)系,只要能修煉,我不怕苦!”
“你的體質(zhì)不適合體修,不能入我大衍宗。看在月月師妹的份上,這是升仙令。持此令,可去鄞州參加三個月后的登仙梯。至于去哪個宗門,就看你的造化了。”
養(yǎng)傷期間,祝余和孫月月跟著莫淵一起讀書識字,學(xué)了些簡單的防身招數(shù)。傷愈,祝余辭別孫月月,背上她的石鍋,踏上了去鄞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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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祝余就要開始背鍋生涯了,大家覺得給這口鍋取個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