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午時烈日當(dāng)頭,正是沙漠最最為熾熱的時候,熱到敲個雞蛋倒在水面上,立馬都能被高溫煎熟。
蘇烈一行人,即便是經(jīng)過訓(xùn)練,實力最低的也是到達白銀初級,可在這樣的烈日下,急行軍了近三個時辰的他們,也是著時有些吃不住了。
蘇烈也是明白這些兄弟的極限在哪,當(dāng)即便大聲喊道:“吁~~~停止前進,下馬休息!”
吁~~~
吁~~~
吁~~~
一時間這塊地方沙塵飛場。
“大家都坐下,吃點東西?!?p> 隨著蘇烈的話語落下,所有人齊刷刷的拿出水袋,開始補充自己的水分,喝完后卻沒有著急吃干糧,而是拿出一個盆倒?jié)M了水,將之放在地面上,這是給馬喝的。
“先生?!弊蛲斫o蘇烈匯報消息的那人吃著干糧來到蘇烈身邊坐下,一臉為難之色的叫了聲蘇烈。
“怎么了?”使勁咬了一口硬的如同石頭一樣的大餅,一邊艱難地咀嚼,一邊回應(yīng)著。
來人想了想,在心中默默地嘆息了聲,搖了搖頭道:“算了,沒什么。”
說完便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的沙子,便往自己的馬匹走去。
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蘇烈并沒有開口叫住他,而是停下了口中咀嚼的動作,他知道來人想要跟他說什么,也明白他為何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位置。
蘇烈和他們在一起也有五個年頭了,當(dāng)初跟隨自己的那群流民,早已是今非昔比了,五年的出生入死,他們早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的兄弟、戰(zhàn)友。
這也是為什么,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五年前在長城發(fā)生的事,而這些現(xiàn)在兄弟、戰(zhàn)友,卻是一直都在特意避諱著,不在他面前提及有關(guān)長城的消息,就是怕引起蘇烈心中的傷痛。
可是如今,想到這里,蘇烈逐一打量了番這一百多號兄弟,他突然感覺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為了不使眼中那東西流出,他仰著頭望著烈日炎火的天空,五年來所有的點點滴滴一一在他心中浮現(xiàn)。
五年前,他獨自一人離開長城,拖著重傷的身體,如同一個孤魂野鬼一般漫無目的地在云中漠地飄蕩,最后是眼前這群流民收留了他。
作為回報,他教會他們讀書、識字,傳授他們武技和兵法,這才使得這群流民看到了希望。
最后,他從人群中挑選出了三百名武力最好的流民,五年來,他們打過無數(shù)的戰(zhàn),也無數(shù)次從那些殘忍的馬匪、沙盜手中救下了過往的商旅和行人。
可他的兄弟從最初組建時的三百人,到現(xiàn)在也僅剩眼前這一百三十多號人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為了自己對長城的芥蒂,就放棄自己這一百多名的兄弟的性命嗎?
最終,蘇烈長長地吐了口氣,低下了仰起的頭,將先前個兄弟叫了過來。
“怎么了?先生。”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蘇烈拍了拍沙地,示意那人坐下說道。
“先生,可是我們做錯了什么?”見蘇烈突然這般說話,來人頓時有點著急了,還以為是自己這些人哪里做的不對了,剛準備坐下的身子也急忙停住,慌亂地問道。
也許是太緊張了,他這次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以至于附近的兄弟都只到了,不明所以之下,瞬間便有十?dāng)?shù)人圍了過來。
“別緊張,你們沒錯,是我錯了?!?p> “先生……”
“大家都先坐下?!碧K烈不等他說完,便出聲打斷,拍了拍打的小腿示意他坐下。
待到這十?dāng)?shù)人全都坐下后,蘇烈伸手示意大家先聽自己說:“五年了,當(dāng)初三百多兄弟,如今已經(jīng)死傷半,僅剩我們這一百多個兄弟了……”
“這次,我們面對的敵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大,我最后在問你們一次,你們確定要隨我前往嗎?”
這邊的動靜,早就將所有兄弟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除了少數(shù)看馬的兄弟,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圍在了這里。
其中一人立馬開口道:“先生,您這說的是什么話,其他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您的話,當(dāng)初我和我的家人就死在沙盜手中了,哪還能活到今天。”
對
這人的話說完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想要在云中漠地活下去有多難,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氣候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還是這里的馬匪、沙盜實在是太多了。
“嗯?”就在蘇烈還想在說些什么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悠揚的笛聲。
只聽那笛音婉轉(zhuǎn)縹緲,不絕如縷,宛若天籟之音……
眾人隨著笛聲望去,便望遠處正有一人,騎著一匹渾身赤紅如棗的高頭大馬,正悠悠地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待到那馬匹在離眾人約莫三十米外的位置停下,眾人終于看那吹笛之人的模樣,來人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臉上戴著紗巾,一頭淡紅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肆意地舞動著。
蘇烈一行人全都站了起來,打量著來人的同時,心中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女人,而有所輕視,紛紛握住武器戒備著。
要知道能孤身在沙漠行走的,沒有一個會是簡單的人物,即使是女人,如果稍有疏忽的話,便有可能會帶來滅頂之災(zāi)。
就在他們戒備著對方時,那女子同樣也是雙手緊握韁繩,一但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好方便跑路,同時心中也在暗自后悔,都怪自己吹笛吹的太入神了,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離一群看起來明顯不像尋常之人這么近的距離,而且還是在云中漠地這么一個盜匪猖獗的地方。
她雙眼望著人群中,那比其他人高出一個頭,身材卻也是異??嗟拇鬂h,至于其他人,她卻是并不畏懼,她一眼便大致看出眼前這群人的實力,只有那個魁梧大漢,從他身上隱隱感覺到了威脅。
而且這群人雖看是隨意地站著,卻又隱隱將那人護在了中間。
見對方并沒有異常舉動,她也是松了口氣,當(dāng)即也不作停留,很自然地繞開了蘇烈一行人,繼續(xù)向著北方而去。
蘇烈一行人被她這么一出現(xiàn),先前那傷感的氣氛也消散了。
而且休息的也都差不多了,蘇烈當(dāng)即高拳頭喊道:“上馬,出發(fā)!”
“出發(fā)咯!”
駕!……
一群人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而那與他們交錯的女人卻是聽到了他們的動靜,習(xí)慣性地回頭向了眼,便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北前進。
吁~~~
忽然,只見她臉色不由的一凝,再次望著蘇烈一行人前進的方向,心中不由的驚呼一聲:南方!
駕?。。?p> 當(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馬身,一夾馬腹,留下一路沙塵,也向著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