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無情亦深情(1)
“報——”
傳令兵進(jìn)營報信。
陸子衿身著盔甲,身姿如竹,因為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殺過人,原本就駭人的氣勢,如今更令人雙腿發(fā)抖。
“陛下,帝君,使者來信?!眰髁畋鴨蜗ス虻兀p手呈上用火漆封上的信。
整個天元已四分五裂,天元帝現(xiàn)在也只有帝京及與其接壤的三塊城池,甚至不需要他們攻打,他們也會因為糧草斷絕而投降。
陸子衿自從揭穿了當(dāng)年陸家滿門是為天元帝殺害,十幾年的謀劃,報復(fù)才真正開始。
反了天元,自立為帝。
齊少卿坐在陸子衿下首,聞言讓士兵將信呈上。
只看了一眼,齊少卿臉色發(fā)青:“子衿,這是針對你而來。”
陸子衿默不作聲地展開。
信上說,秦宴在他手上,望陸子衿退兵百里,否則陸子衿攻破城門之時,就是秦宴殞命之日!
“他是受我牽連,人要救,城也得破!”天元帝著實心狠手辣,竟以掘陸家祖墳,擾死人寧靜來要挾陸子衿妥協(xié)。
可陸子衿早將父母兄長的尸骨移出了帝京。
沒想到秦宴卻因此受制于人。
齊少卿心中繃著的弦一松,他和她只是協(xié)議成婚,齊少卿深知陸子衿心里的人是誰,生怕她為了秦宴而放棄多年來的夙愿。
“下去吧。”
陸子衿眉眼如雪,鋪開一張地圖,沉著的下著命令。
營中的將士皆是她的心腹,不會質(zhì)疑陸子衿的決定。
軍隊駐扎在離臨安城十里外的平野上,平原廣闊,風(fēng)吹草動,能盡收眼底。
夜色漸漸深沉,一輪彎月掛在空中,只有寥寥幾顆星星閃著微弱的光芒。
主營帳中,陸子衿褪去了盔甲,坐在案前批注朝中連夜送來的奏章。
“喝酒么?”齊少卿抱著一壇酒走了進(jìn)來。
“不了,怕失手?!?p> 齊少卿沒再勸她,只叮囑她早些休息。
“少卿,你真的不后悔?”
齊少卿一頓。
她是問自立為帝之后,他要求與她成婚之事,陸子衿早早就告訴他,可以成婚,卻永遠(yuǎn)不會有夫妻之實。
甚至陸子衿對他不會有半點男女之情。
“不后悔。”
齊少卿張揚(yáng)一笑,陸子衿突然間又看見了當(dāng)年鮮衣怒馬、肆意瀟灑的鎮(zhèn)國公世子:“這是秦宴想得到的,你不心悅我,我卻和你是夫妻,怎么著也得氣他個半死?!?p> 一夜無話。
翌日。
天將破曉,薄霧朦朧。
“噠噠——”
“噠噠——”
馬蹄揚(yáng)起黃沙,訓(xùn)練有素的陸家軍已兵臨城下。
城樓之上,劉將軍已等候多時,在其身旁綁著一名男子,華服破損,從遠(yuǎn)遠(yuǎn)看去,男子身受重傷,多道可怖的傷口。
“女帝陛下,若想要三皇子的性命,還請陛下退兵百里!否則,陛下下令攻城,三皇子的命也就沒了!”
秦宴是清醒的,只是被點了啞穴,無法開口說話。
“劉將軍,你為何覺得,秦宴比得上這江山?”
陸子衿將聲音用內(nèi)力擴(kuò)散了出去:“他當(dāng)初身為質(zhì)子,為孤所救,后刺殺舍身救孤一命,早已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
秦宴苦笑,罷罷罷,她既已無心,他又何必強(qiáng)求,只是今日就要葬身于此,有些不甘啊。
劉將軍從軍作戰(zhàn)幾十年,向來看不起女子領(lǐng)兵,女人向來柔弱,容易陷入情情愛愛之中,失了頭腦。
他就是聽聞陸子衿與秦宴關(guān)系曖昧,才決定以他做餌。
“既然如此,那三皇子的命也無需留著了!左右本將今日注定一死,倒不如拉上三皇子做墊背!”說著,劉將軍手中的劍朝著秦宴的脖間抹去。
“慢!”陸子衿接過齊少卿準(zhǔn)備好的弓箭,挽弓如滿月,箭尖瞄準(zhǔn)的竟是秦宴!
劉將軍不知,兩人距離靠的太近,劉將軍只道陸子衿果然放不下秦宴,兒女情長,就算她奪得了這天下,也守不住!
“陛下可是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