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夜不歸宿
趙吟川沒想到這玩笑般的話會又將她給惹哭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爺跟你鬧著玩兒的,別哭了,聽見沒,別哭了。”他站起身來卻不敢靠近,她即使哭著,警惕性依舊強,他前進一步,她就往后躲一步。
耳邊的哭聲令他煩悶不已,抬頭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別哭了,爺答應(yīng)你,盡量不碰你。”
南巧兒覺得他這話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心里委屈更甚,哭聲不止。
見女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趙吟川咬了咬后槽牙,聲音有些發(fā)狠,“南巧兒!你要是再哭,爺就再親你一次,親到你不哭為止!”
南巧兒哭聲戛然而止,眼眶的淚水卻仍不斷的往下流,嘴唇緊咬,將啜泣抽噎聲吞進腹中。
她睜著紅彤彤的眼睛,雙眸含水,害怕又不甘的看著他,像只受盡委屈的小鹿。
趙吟川被她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心虛,轉(zhuǎn)過頭去,擺了擺手,“你下去吧,今日不用伺候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p> 聞言,南巧兒沒多做停留,飛快往外面跑去。
門外小廝見她匆匆忙忙跑出來,并未多看一眼,他們是三爺在武藝坊親自挑選出來的屬下,只有三爺一個主子,府內(nèi)他人的命令一概不會聽。
書房機密眾多,尋常人不得輕易踏入,除了主子的特意吩咐,故而守門小廝必須有武藝在身。
南巧兒紅著眼睛跑到了了廚房,崔嬤嬤見她發(fā)跡,完全變了一副嘴臉,巴結(jié)還來不及,一聽說她來說惜陽,忙扯著嗓子大喊了聲,吩咐著惜陽出來陪南巧兒說說話。
還特意從廚房揀出十來塊糕點,用油紙包好,硬是塞在南巧兒懷中。
一出來看見南巧兒眼眶紅的像兔子一樣,惜陽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緊張的抓著她問,“怎么回事,是不是三爺責(zé)罰你了?”
“不是......”南巧兒癟著嘴,腦袋靠在惜陽肩膀上。
“那到底怎么回事,誰欺負你了,怎么哭得這么傷心?!彼c南巧兒共事這么多年,一向覺得她心性堅定,從未輕易落淚,今日卻哭成這樣,這叫她如何不擔(dān)心。
“惜陽......”她軟軟糯糯的喚了一聲,“我想提前離開這兒了,我不想在這做事了......”
再不走,指不定那一天就被那男人給拆骨入腹,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可是銀錢又該從哪湊呢?
惜陽一聽這話,沒過多思量,立即開口,“只要你說,我能幫到你的肯定幫,我那五兩銀子還在柜子里存著呢,巧兒你什么時候決定要走了,只管與我說一聲,反正錢時刻給你準備著?!?p> 南巧兒又不由得抽噎了兩下,伸手抱緊了她,“惜陽,你真好?!?p> “好了好了,不哭,你再哭下去,我也忍不住要哭了?!边@話沒錯,惜陽表面上是跟個漢子似的,大大咧咧,但淚點極低。
南巧兒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啜泣,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嗯,我不哭?!?p> 夜里,南巧兒并未回正院,反而是跟惜陽擠在了一個被窩里,小姐妹倆小聲的聊著知心話。
綠菱只當(dāng)南巧兒這次回來是向她耀武揚威來了,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沒給二人好臉色看。
趙吟川在書房待了許久,深夜回到屋內(nèi)時,見隔間黑漆漆的,相必那丫頭是睡著了,便抬腳往屏風(fēng)后走去,欲看看她。
靠近床邊的腳步驀地頓住了,稀薄的月光下,床榻上分明是一片空蕩。
那死女人上哪去了?!
不就是強迫著親了她一口,總不至于尋死覓活去了吧?
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日她為反抗他,拔起簪子就往自己身上插的場景,那倔強的小模樣,越想,他心中越怕。
“來人!”他朝外大吼一聲。
立馬有小廝進門來詢問情況,“爺有何吩咐?!?p> “派人將南巧兒給爺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快去!”他急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心中暗自祈禱那丫頭千萬不要做傻事。
他說不愿強迫女人,這只是表面意思,實際上,哪里是他不想強迫,根本就是他不敢強迫。
那死女人那么倔,親一下就要死要活的,他哪里還敢強迫收用了她。
小廝領(lǐng)命快步往外跑去,同時通知著其他小廝一并去找,這黑燈黑火的,找人確實并非易事。
茗春聽見聲響,從廊沿走過來恰巧看見馬唯在集結(jié)人手,忙問了原因。
“原來是找巧兒妹妹,不用擔(dān)心,我今早瞧見她往廚房去了,相必找自己好姐妹有些事?!避好嫔蠋е粦T的笑意,心中卻是極為震驚。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三等丫鬟,就算有點姿色,也不至于消失這么會兒,就擔(dān)心出了事,還派這么多人抹黑找她。
她在爺心中的分量竟這般重要了?
馬唯立馬去里間將茗春所說告知趙吟川,見男子遲遲不說話,馬唯抬頭看了他一眼,遲疑著開口,“爺,是否要屬下去將巧兒姑娘帶回來?”
趙吟川嘴唇蠕動兩下,正要說些什么,視線觸及到那張空蕩蕩的床榻,眼睫垂了下來,揮手,“罷了,你下去吧,叫大家伙都散了?!?p> 那丫頭今日或許真是被他給嚇著了,躲一晚恢復(fù)一下也好,但也僅此一晚,明日可不許了。
說起來,他也被自己那輕易就能挑起來的欲望給震驚,覺得異常不可思議。
以往在談生意的酒席上,從不缺巴結(jié)奉承他的人,給他送美人的也不在少數(shù)。
但他對那些女人從來不感興趣,只覺得厭煩不已。
但自己對這南巧兒怎么這般不同,一見她,腦子里就莫名其妙的想些旖旎風(fēng)光,全是齷齪心思。
這樣的他還是他么?
還是說,自己并非非她不可。
只不過是以前忙于行商,并未生出這些心思,而如今年歲漸長,正處于血氣方剛的年齡,恰好身邊出現(xiàn)了南巧兒這樣一位容貌絕美,深得他心的丫頭,這才使他時不時產(chǎn)生反應(yīng)?
想到這,趙吟川眉頭一舒,不管是不是這種可能,他總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