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淺淺楚冥你看我我看你,面無表情地看著不請自來的大傻個。
你個憨憨,那是我的!
然而,看著目測只有八歲智商的大傻個護食的行為,她吃貨的尊嚴和姐姐的素養(yǎng)天人交戰(zhàn),乃至面無表情實則內(nèi)心捶胸哀嚎。
“吧唧!”
“咔嚓!”
“哧溜!”
林淺淺木著臉表示,每一下都是她心碎的聲音。
背對著他們,抱著焱獸肉、干薯條、烤雞翅,烤雞腿,孜然烤冰魚……的白衣少年郎,大剌剌的坐在地上,修長雙腿圈住中間的一堆美味食物。
拉住怒火中燒的徒弟,林淺淺擠出一抹笑,“小弟弟,你是誰呀?怎么會…來姐姐這找吃的?”
心痛萬分地眼睜睜看著他嚼吧嚼吧吞下最后一塊焱獸肉,林淺淺話音都有些顫抖。
我的美食,我的焱獸肉,它一去不復(fù)返!
“……”
不應(yīng)我?很好,笑容僵硬了一瞬,林淺淺再次擴大溫柔知心大姐姐的笑容。
“你爸爸呃你爹爹和娘親呢?這個點沒有給你準(zhǔn)備晚飯嗎?”
“……”
很好!到底是哪家的熊孩子!
“更好吃?!?p> 清越又帶著幼稚齡語氣的聲音從滿口食物中艱難而完整吐出。
“……”,謝天謝地!傻大個你終于說話了!
楚冥滿臉冰霜,手指動了動,想要一個玄火決滅了地上搶食的某人。
楚冥為了哄師傅開心,專門去上次的飛云寒澗抓冰魚,口感據(jù)說也是賊美味,但不好抓,滑泥鰍似的用法術(shù)還耐它不何。
所以楚冥沒有包袱地撩起了褲腿拿劍靜守著一條一條叉起來的。
廢了那么多人工人力和孜然,剛擺上桌就被破窗而入的臭小子給嚯嚯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刺客,他提起劍就把準(zhǔn)備上桌吃飯的師傅護到身后,誰知……
他吃得有多香,師傅表情越來越扭曲,師傅有多愛吃(簡稱吃貨/飯桶)他是知道的。
好好的一頓道歉賠禮餐就這么被不知道哪里來的臭小子給毀了,要不是師傅攔著,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小子。
“啪啪啪”,傻大個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林淺淺看著地上剔得干干凈凈的骨頭一臉生無可戀。
傻大個像是從什么地方才傳送回來,看到林淺淺眼睛一亮,軟萌萌地上前揪著她的袖子,白凈的臉上綿軟的笑:“…姐、姐?!?p> 說完虔誠閉著眼低頭。
西方貴族親吻手背禮儀??
五秒鐘后,林淺淺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袖子上的污漬。
我褲子都…咳,我手都準(zhǔn)備好了你給我看這個?
對方唇角干凈地露出一抹笑,“姐姐,謝謝?!?p> 別以為你笑的軟萌可愛我就會原諒你用我的衣袖擦嘴的事實!
林淺淺抽搐簡直停不下,這到底是哪家的傻小子,嗅覺這么靈敏!
“雞大哥!呼叫雞大哥!”,林淺淺忍無可忍地朝外面大喊。
“……”
一鳥群簌簌簌地飛起,一陣寂靜無聲。
“有事?”,一個粗…大肥美的壯漢突然出現(xiàn)。不對…肥美?
“有何事?”,不耐煩的黑道大哥聲再次傳來。
“……”,妖界的服務(wù)人員都這么屌的嗎?
“將地上的傻逼吃貨帶走?!?,林淺淺怏怏一副不得志的樣子,趴在空蕩蕩殘留有一絲香味的桌子上。
“是。”,順著她的手指,從容淡定壯哥哥眼角猛的一抖。
“小少主哎,您怎么又亂跑過來了?肚肚吃飽了嗎?沒有不舒服的吧?今天是小術(shù)輪值,小術(shù)呢小術(shù)!——”
林淺淺感覺自己有點面癱了,木著臉挖了挖耳朵,這聲調(diào)這語氣這聲喉,怎么有種塞班的趕腳?
壯哥哥像是一秒變臉俠,面對她的時候一臉冷漠,面對這不知幾歲的小弟弟就是噓寒問暖的奶媽!
區(qū)別對待不要太明顯哦!
這震破天的嗓后不久,傻大個被氣喘吁吁趕來一邊不停道歉一邊牽著小少主的手往外沖。
不料傻大個十分有經(jīng)驗地一個巧勁掙脫,捏著衣袍兩側(cè)噠噠的跑過來,兩人如臨大敵。
尤其是林淺淺,把清潔術(shù)弄干凈的袖口藏的嚴嚴實實,一臉警惕地盯著眨著濕漉漉大眼睛笑的純天然的小少主。
“姐、姐好吃,會來?!?,說完一溜煙噠噠噠又跑回去牽手了。
握著劍柄嚴陣以待的楚冥:“……”
鼓著嘴巴的林淺淺:“……”
來你妹!還有,句子停頓要合理好嗎小盆友!
下次我要在徒弟空間里吃獨食!讓你連味兒都聞不著!
*
“咳咳!”
身穿烏藍長袍的三撇胡子在門口故意敲了敲,才慢慢走進來。
“父親?!?p> 王江元趕緊從床榻上下來,坐到中間的大椅子上。
“你出去,我想…跟小顏談一談。”,妖主王父看起來十分疲累,語氣溫和但眉宇間掠過一絲不容反駁的威嚴。
王江元慢騰騰起身,看顏舞魅不說話,朝王父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出去,闔上了門。
聽著虛假無比的腳步聲,王立峰瞥了眼門外不遠處抬手設(shè)了個靜音結(jié)界。
“咳,小顏,這么多年你過得好嗎?”,兩鬢已染上雪白,透出些歲月的磨礪。
“您說呢?”,顏舞魅雙眸平靜無波,只是長睫微顫。
王立峰嘆了嘆氣,“小顏,三百年前,是我對不住你族人。這些年來,我每一天都在為此而懺悔。”
“我當(dāng)初其實很不同意你們的婚事,人魚族已經(jīng)許久未出世,從前更從未聽說過人魚和其他妖族類相結(jié)合,礙于元兒的苦苦相逼,我才勉強同意?!?p> 王立峰眼神聚焦點不知道在哪,好像很遙遠,“他娘親去得早,我就這么一個兒子,自然是對你不甚滿意?!?p> “后來你有了小元元,我想著人魚族的禍國殃民容貌只要老實藏在我妖界,便不會出什么叉子,這也是我當(dāng)初反對的主要原因,沒曾想……”
“該來的還是來了,看到形同冰冷尸體的兒孫,還聽到你拋下我兒我孫,我當(dāng)真是恨死你了?!?p> “后來…本來只是本著小懲大誡,等到元兒有所好轉(zhuǎn)就帶著元兒去接你……”
“我也沒想到,蛇界竟會出來這樣的窮兇惡極狠辣之輩,血洗神海域后,又殺到我妖界大門?!?p> “當(dāng)時元兒和孫兒情況十分不妙,命在旦夕,煩不勝煩就叫姬老趕做了個傀儡,塞給那蛇冥王才罷?!?p> “等到元兒好不容易醒來,我才察覺事情不妙,派去神海域盯梢的人一個都沒回來。”
“后面,就……”,王立峰眉頭閃過苦痛,“是我錯了,自從你消失后,元兒就跟瘋魔了一樣,拖著那副身體到處尋你?!?p> “妖界蛇界開戰(zhàn),足足一百年才將那蛇冥王絞殺于世,元兒在其中最為拼命,取下了他的首級,如今還掛在第三層地牢?!?p> “可是,看著元兒這般不停折騰著自己,這個家就像要散了一樣,我每天都活在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惶恐中。”
突然,“撲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