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來不及思考,為了躲避對方再次揮舞鈍器,他只能快速向后退去,隨即用左手拔出腰間的小刀,作出防衛(wèi)的動作,警告襲擊者不要再輕舉妄動。
而此時他也目睹了襲擊者的真容:是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青年男子,上身穿著藍色外套,外套里面似乎穿著一件系著領(lǐng)帶的白襯衫,下身是一條皮褲,而腳上是一雙黑色皮鞋。
青年男子臉上同樣布滿密集的汗珠,他的發(fā)型有些凌亂,如劍般的眉宇下是一雙目光凌厲的眼睛,左側(cè)眉骨上還有一道帶血的疤痕,看來是剛剛負傷不久,脖子上還有幾道斑駁的血跡,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他雙手緊握一根粗壯的木棍,一副蓄勢待發(fā)的進攻姿態(tài)。
江寒左手拿著小刀,對著男子說道:這位大哥,我是人類,這里暫時沒有喪尸,咱倆不用非得打上一架吧?我來到這座城市好幾天了,一直都沒見到活人,你是第一個正式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活生生的人!
聽到這里,青年男子眼里閃過一絲惻隱的光,那是一道闊別已久見到人類的目光,但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慢慢放下手里的木棍,目光緩和了許多,他突然感覺面前站著的背包少年有同命相憐的心情。他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雙目直視江寒,然后左手緩緩插進左側(cè)的口袋,掏出兩塊壓縮餅干,緊接著扔給江寒。
那兩塊壓縮餅干應(yīng)聲掉落在江寒腳邊,江寒怔怔地望著青年男子的舉動,然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江寒撿起地上的餅干,對男子露出感激的笑容。青年男子依舊不茍言笑,棱角分明的面容再度閃現(xiàn)凌厲的目光,他頓了頓看著江寒,隨即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的跑向樓道,推開隔門,很快消失在江寒的視線中。
江寒先是對男子的反應(yīng)吃了一驚,他不明白見到同類是一件對么普天同慶的事情,而男子居然要跑,而且跑得居然那么快下,連頭也不回一下,這也太出人意料了。
江寒趕緊追著男子來到樓梯口,可惜樓道里早已沒了男子的蹤跡,就連跑步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江寒望著手里那兩塊壓縮餅干,收起手里的小刀,走到鐵棍掉掉落的位置上重新拾起鐵棍。他扶起身旁一把倒地的椅子,然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他撕開其中一塊餅干的包裝紙,雙唇輕輕靠近這來之不易的食物,他慢慢地咬下一小塊餅干,享受般咀嚼著甜甜的餅干,他已經(jīng)很久沒吃到?jīng)]有發(fā)霉的食物了。
回想起從昨天夜里開始的經(jīng)歷,他先是險些在危樓被喪尸發(fā)現(xiàn),繼而糊里糊涂地被神秘少年救下,為了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同時也為了獲得食物供給上的援助,他跟著少年的足跡一路來到這座樓群,在看到其中一座樓內(nèi)有黑影閃現(xiàn),他便進入了這座C2大樓,他來到二樓婚禮舉辦場所,目睹了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還遭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攻擊,好在那名陌生的青年可憐他,不僅沒有繼續(xù)傷害他,還給了他壓縮餅干充饑。
江寒的經(jīng)歷一半帶著不幸,另一半又帶著幸運,此時的他早已沒有能力掌控自己的未來,只能按照上帝設(shè)置好的安排來接受自己的命運。幸好上帝他老人家格外恩寵江寒這個孤獨的男孩,讓他在這天崩地陷的末日里活了整整三個多月,就怕上帝爺爺不知哪天突然嫌棄江寒,安排幾場危機讓江寒葬身尸腹。
江寒嘆了口氣,他收起沒吃完的餅干,連同另一塊餅干一起放進了自己的背包。末日里食物短缺,不得不省吃儉用啊。
江寒抄起自己的小鐵棍,重新在婚禮現(xiàn)場搜尋著,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其他能夠使用的物資。
他靜靜地走到那塊寫著“歡迎諸位嘉賓出席鄧云先生和葉墨女士的婚禮”的牌匾,他注視著“婚禮”二字,無限感慨涌上心頭,多可惜的一對戀人,歷經(jīng)相知相愛終于走到相守一生的時刻,卻被這天災(zāi)人禍奪去了下半生的美好。
江寒努力讓自己從起伏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一路搜尋,又來到剛才被男子襲擊過的地方,就在他一無所獲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有一塊小型的藍青色的雕花玉佩掉落在地上,玉佩上刻著玫瑰圖案,玫瑰周圍是金色的鑲邊,整塊玉佩看起來比較典雅奢華。
莫非這塊玉佩是剛才那位青年遺落的?江寒清楚的記得他最初來到這塊場地時,地面上是沒有這塊玫瑰鑲金玉佩的。
江寒從背包里拿出一塊干凈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將這塊玉佩包裹在里面,他想著以后萬一能再次遇見那位青年,可以將玉佩原物奉還,末日里還隨身攜帶玉佩,相比這塊玉佩對他來說應(yīng)該意味著很多吧。
江寒將包裹在手帕里的玉佩放進背包,抄起木棍,向樓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