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這兩日忙的腳不沾地。
她除了每日給元曄清理傷口換藥外,還要時不時的,去給望云觀幫忙。
因為此次陳氏一家滅門慘案,實在是傷亡人數(shù)眾多,張易生不得不天天守在于家村,安撫找上門的仆人家屬。
等安排完所有事情之后,已經(jīng)過去半月有余。
云一本在元曄傷情穩(wěn)定之后,就打算辭行繼續(xù)游行的。
但是在張縣令的多次挽留之下,不得不陪著一直呆到事情結束。
雖然她現(xiàn)在年紀不大,胸部發(fā)育不明顯,也不用擔心喉結的問題,但是每日洗漱和上廁所,依然是很大的不便利。
平時她一個人出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些顧慮。
好在事情終于告一段落,元曄也被張縣令邀請去他家里養(yǎng)傷,老大夫也要回到城里醫(yī)館重新坐診。
云一覺得此時是一個很好的辭行良機。
她再次找到張縣令,表示元曄的傷情已經(jīng)穩(wěn)定,只需要回去好好調養(yǎng)即可,自己還需要繼續(xù)游歷,所以就不再打擾了。
張縣令自然是表示萬分感謝,并欣然同意的,同時邀請她去府上為她踐行。
感謝她在危急關頭,救治了河西王嫡子。
如果元世子在他管轄的地界上沒了,且不說他這官是做到頭了,還有可能牽連家小。
云一推脫不了,只得答應。
有了知縣的接管,趙埕也早在前幾日便告辭離開。
他身負公務,自然是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時間。
云一的辭行叫元曄知曉后被攔了下來,看著面前一臉苦笑,出爾反爾的張縣令,她真是要氣笑了。
怎么著,救了你,還賴上我了唄?
云一氣呼呼的來到元曄的廂房門前,運了運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敲門表示自己來給元世子看診。
因為趙埕要離開,所以就告知了張縣令元曄的身份,當然也沒避著云一。
她進了內室,看了眼正在享受婢女用精油按摩推拿的元世子,暗道,果然是個會享受的人。
行了禮,在婢女取來的繡凳上剛坐下,就傳來趙夫人柔膩的聲音。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云一覺得這位趙夫人應是個極擅言談之人,不僅長了一副極好的面貌,說話還特別討人喜歡。
云一只管把著脈,等面前的這位世子爺請人進來。
這個時空暫沒有男女大防意識,女子也可出門經(jīng)商,讀書。
像當朝皇后,就主管全國桑麻,織造事宜。
只是,因為女子出門在外,力氣不如男子,經(jīng)常受到蠻人欺辱,所以漸漸的,只要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原意讓家中女子出門了。
就像云一,也為了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選擇男裝示人。
趙夫人領著人進了內室,見云一正在給世子把脈,便安靜的候在一旁。
元曄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趙夫人帶進來的小娘子,勾了勾唇角。
本以為是顆七竅玲瓏心,卻不想是個蠢的。
想乘著他病,往他身邊塞人?
云一把完脈,收了脈診,看了眼一旁的趙夫人,覺得這時機有些不妥當,她是來拒絕人家的挽留,辭行的。
總不好當著他人的面,拒絕了元世子。到時候萬一傷了他的面子,賭氣讓她留下,就得不償失了。
她仔細了的與元曄交代了他的身體狀況,表示他恢復的很好,再修養(yǎng)些日子就可以做些恢復性的訓練了。
說完,云一便起身準備告辭。
不想,元曄突然伸手按住云一的肩膀,又將她按回繡凳,然后笑呵呵的看著趙夫人道:“夫人帶了棋盒過來,想必是見我在房里呆的無聊?!?p> 說完,話鋒一轉,轉到了云一身上,“玉塵子道長不如陪我手談一局,順便聊聊這游歷途中的趣事。”說完,按在她肩上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肩背。
云一抖了抖肩疑惑的看向元曄,他怎么知道她會下棋,棋藝又不是每個道人的必修課。
又看了看臉色刷白的趙夫人,正疑惑間,她注意到趙夫人身后的少女,雙手微抖的托著棋盤,頓時領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