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霧收到封沉指令的時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么就……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她咬了咬牙,看著仍在對峙中的宋眠晚。
最后抿開了笑:“那宋二小姐還是盡早趕回去吧?!?p> 她側(cè)身讓了路。
宋眠晚不太理解的皺了皺修長的眉。
方霧態(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讓她很捉摸不透。
難不成是劫走宋起早的那個封家大少做了什么嗎?
宋眠晚壓根來不及去感受昔日伙伴一直在欺騙她的復雜情感,壓下所有五味雜陳和難受,也壓下所有的不解和疑慮,她敷衍的點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方霧沒動。
既然少帥讓她不要阻攔宋眠晚,那就說明宋起早也會被送回宋府。
那這么大費周章的,是圖什么呢?
是想證明他確實努力過嗎?
還是說,是想確定宋起早的心意呢?
真是復雜啊——
她這么想著,嘆了口悠長的氣。
“我們走。”
。。。。
封沉沒有把靈約送到宋府,青城整個城幾乎都被封鎖控制了。
他不可能進的去,除非被宋家人發(fā)現(xiàn)。
車是停在城外的,他沒動。
靈約秒懂,他不想和宋家人遇上,所以只能送她到這里。
靈約推開車門下了車,也沒多說什么,就朝著青城走去。
封沉嘴唇動了動,卻只是徒勞的張開一點,又徒勞的閉上。
目送她遠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目光所能到達的地方,靈約也沒回過頭看他一眼。
真的是一個,非常狠心無情的人。
封沉想自嘲的笑一笑,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兒勁兒都沒有。
什么都不想干,也什么都干不了,就連笑一下,都沒有力氣了。
真是失敗啊——
他身體后傾,靠在了車座上,抬頭看著車頂,眼神卻沒聚焦。
宋起早要嫁給他的弟弟了。
他這個弟弟,從小吃了很多苦來著。
父母沒怎么關心過封景,甚至忽視封景到他能被拐到青城去的地步。
而他的哥哥呢。
封沉想了想。
封沉也不喜歡這個弟弟,封景是在爹不怎么疼,娘不怎么愛,哥哥還總是針對他的家庭里長大的。
父母把所有愛和希望全部傾注在了封沉這個兄長身上,對小兒子就沒有那么上心了。
怪不得后來被找回來了也不愿意改姓。
不太幸福的童年,沒有美好回憶的家庭。
封沉想,封景應該是比他慘了很多的。
但是封景現(xiàn)在并不慘。
他有宋起早。
光是一個宋起早,就能勝過很多很多。
可以彌補他所有之前的不幸。
從現(xiàn)在開始,封沉才是那個很慘的人啦。
封沉甚至還很俏皮的在心里說了這么一句。
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只感覺有點麻了。
。。。。
宋起早是被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的。
得知宋起早回來的消息,宋府像突然活過來一樣,宋夫人喜極而泣,宋大帥卻心思縝密的多。
等到宋夫人平復好了心情,他才開口問靈約怎么回事。
“惹了筆爛桃花而已?!膘`約輕描淡寫的說。
見她不太愿意繼續(xù)提什么,宋大帥也沒強求,陪著宋夫人待了一段時間后,就和宋夫人一起走了。
封家人還在這里,他們必須得去招待,而且宋起早也需要休息。
靈約求之不得,把他倆送出了院。
還沒安靜多久,宋眠晚又來了。
她走的不疾不徐,目光平靜。
直到坐在靈約面前,她才開口。
“阿戚的身份,其實你知道的,對吧?!?p> 靈約眨了眨大眼睛:“妹妹也發(fā)現(xiàn)了?”
宋眠晚聽到這一句變相的承認,心里更復雜了。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合適。
靈約歪了歪腦袋,看著宋眠晚:“別想了,反正阿戚已經(jīng)死了?!?p> 阿戚已經(jīng)死了。
這個不是阿戚,是封家大少。
宋眠晚吐出了一口濁氣。
“嗯,我知道了?!?p> 這是這么久來,宋眠晚第一次笑的輕松真實。
送走宋眠晚,屋子里一下安靜了好多。
靈約沐浴完準備回里屋睡覺的時候,聽到了喜鵲壓抑的抽泣聲。
貝殼壓低了聲音罵她:“你晦氣死了!大小姐沒回來哭,大小姐回來了還哭!你煩不煩??!”
喜鵲抽抽噎噎的回她:“我害怕嘛……大小姐回來了,我感覺好不真實……萬一……”
“趕緊閉嘴吧晦氣蛋,你還叫什么喜鵲,你叫烏鴉算了,天天唱衰,沒看你唱喜!”貝殼張望了一下,“可別哭了,大小姐估計一會兒就要出來了,你再喪著一張臉,看我治不治你?!?p> 喜鵲連連點頭。
靈約覺得好笑,好笑之余,也覺得有點感動。
是宋起早的感動。
她身邊,有這樣的人存在,為她憂慮為她落淚的人,替她著想以她為重的人。
是宋起早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