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眾人都一臉怪色的看著自己,云深深輕輕一笑,然后說道:“都別愣著了,開始吧,本妃早在進京之前,便聽說咱這汴京城才女如云,今日可算是能見識見識了?!?p> 云深深這話一出,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就更值得琢磨了,她全當沒看見,同身邊的席齡有說有笑的:“席齡可不能給江老丟人?!?p> “王妃放心,就算不能得個第一,那肯定也是前三甲的!”席齡自信滿滿的說道。
“如何不是第一?”云深深疑惑問道。
席齡癟癟嘴,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王妃您不知道嗎?咱這兒,可是有汴京城第一才女呢!”
第一才女?
說的是她嗎?
云深深很自然的就把自己給帶入了,當年,她也的確得過這樣的虛名,因為一首自己隨性而作的詩。
可是她知道,席齡說的不是自己,“第一才女?”
“嗯,就是丞相的千金高之晗嘛?!毕g偷瞥了一眼坐在她們對面的高之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來眼神,再次壓低聲音在深深耳邊說道:“雖然我不喜歡高家小姐,但是咱也得追求個事實不是?聽高家的先生說,高之晗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jīng),比當年云家……”
席齡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提及了什么大忌,她下意識的掃了周圍的人一眼,顏色瞬間變得警惕起來,確定了沒有人注意她們,她才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
席齡的小心翼翼全然落在云深深的眼睛里,沒有人注意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冷意。
深深故作輕松又好奇的看著席齡,隨即問道:“怎么不說了,云家?哪個云家?我似乎,不曾聽說過?”
席齡一臉的糾結(jié),想要開口卻又不敢,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濃濃的惋惜和遺憾。
“……這事……有點復(fù)雜?!毕g吞吞吐吐的吐出幾個字,好半天沒有往下說,她再次確定了周圍的人沒有看她們,才又壓低了聲音,同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在深深耳邊說道:“這事是城中大忌,秋寧巷云家……”
席齡再次停住,思索再三,她還是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粗略的補了一句:“反正就是云家曾經(jīng)有一個女子,聰明絕頂,比我現(xiàn)在的年紀還小呢,就已經(jīng)有汴京第一才女之稱了,高之晗跟她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雖然現(xiàn)在高之晗名聲大得很,但是我們都知道,她優(yōu)秀,卻遠不及當年云家的樂呦姑娘?!?p> 席齡說這話的時候,云深深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崇拜和驚羨,她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確認自己記憶里,瘋癲之前,的確是沒有這姑娘的任何蹤跡。
她不禁好奇,席齡這崇拜之情,從何而來。
“你見過這位樂呦姑娘?”
席齡搖頭,但很快又點頭,“算是見過吧。”
“算是?”云深深這下可就更不解了。
面對深深的疑惑,席齡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說:“我曾經(jīng)遠遠的見過她一眼,她生得好生漂亮,氣質(zhì)高貴卻又平易近人,只不過那年我還小,沒敢上前打招呼。”
席齡語氣里的遺憾是掩飾不住的,隱隱的,深深甚至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后悔。
“王妃您看坐在咱們對面,左手方的那個小姐,”席齡向深深努了努嘴,示意她往那邊看,扯開了認識不認識人這個話題。
深深順著她的視線,定眼一瞧,她說的是修拂。
“她是宋修拂,當年可是樂呦姑娘的閨中密友,云家……那事之后,修拂姐姐傷心過度,病了好大一場,被宋大人送到了城外修養(yǎng)了好些日子,兩年前才被接回來,而修拂姑娘原本訂下的親事,便是不了了之了?!?p> 震驚,說不震驚是假的,修拂是她最要好的閨中密友,她記得,當年發(fā)事之前,修拂的確是在她面前抱怨過,家里人的確所有讓她訂親的打算。
這事后來具體如何云深深忘記了,當年云家事出突然,她未來得及詢問。
后來瘋癲好些年,哪能想到還有這么一回事兒呀!
她緊緊的看著修拂的臉龐,心里是說不清的滋味兒。
兩人之間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席齡沉浸在往事之中,沒有注意到深深的異常,深深也沒有說話,神情有些不易察覺的落寞。
而另一邊,在兩人說話之間,眾人已經(jīng)從她方才的話中回過神來,正推脫著從何人開始呢。
“哎呀,怎么說遠了,”席齡突然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得腦袋,恍然一笑,“王妃您等著,席齡今日,一定拔得頭籌,落一落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威風!”
席齡也不知道何處來的志氣,斗志昂揚的說道。
面對席齡的一驚一乍,深深有些無奈,雖然不理解他對高之晗何來這般大的敵意,但是她也不會潑她涼水,只能笑著給她加油。
今日的天氣,她們所在的景色,也的確是應(yīng)了這飛花令的‘花’字。
飛花令的規(guī)矩簡單,都是閨閣女子,沒玩兒復(fù)雜的,每人依從說一句詩,“花”字的位置以此往后挪,花在第七個字位置上則一輪完成,可繼續(xù)循環(huán)下去。行令人一個接一個,若是做不出來或者錯了,便是輸了。
想當年,她們一家人,茶余飯后,總是喜歡玩兒這游戲。
飛花令這個游戲,一開始最是沒有看點,越往后,熟悉的詩句越來越少,這時候才是真正的比拼,看誰底蘊豐厚,積累的詩句多。
云深深聽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接下去,竟然不知不覺的過了好幾輪,參賽的人也從最開始的游刃有余,變得有些遲緩,漸漸的,中央得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不少東西了。
還在行令的人,有祁陽郡主林恩書,第一才女高之晗,太后侄女付清妙,宋家姐妹宋禾凝和宋修拂,趾高氣昂的夏詩迎,還有一個就是席齡了。
幾人的勢力其實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像高之晗和席齡,完全游刃有余,祁陽郡主和宋家姐妹就有些吃力了。
云深深看得起勁,眼神在幾人身上往返著。
突然,一句詩猝不及防的就闖進了她的耳朵里。
“恰似寒山凌霄花?!?p> 她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才抑制住自己站起來的沖動,她緊緊的捏著手里的茶杯,力氣之大,指關(guān)節(jié)都已經(jīng)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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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淡
自己寫的一句詩,我沒文化,不要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