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長公主府的路上,深深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哥哥還活著的這個可能,在她腦海里久久的盤旋,揮之不去。
──除了哥哥,絕不回頭第三個人知道這首詩!
──絕對不可能!
──哥哥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可是哥哥在哪里?為什么夏詩迎會知道這首詩?
──難道哥哥在夏家?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當年出事的時候,夏家老爺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方知府,夏詩迎當年,甚至都沒有混進京城這些貴女圈!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夏家還有我不知道的一面,還是背后有人指使?
──夏詩迎又是怎么回事?她知道多少?她方才的眼神有是何意思……
疑惑潮涌般的襲來,深深不斷的問自己,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一瞬間,似乎所有人事情都被揉成了一團亂麻,任憑她如何抽絲剝繭,都尋不到任何的線頭!
她一路都恍恍惚惚的,剛才在眾人面前的悠閑淡定,言笑晏晏此刻早就不知道飛哪里去了,她微微的低著頭,不讓周圍經(jīng)過的侍女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王妃?”最先發(fā)現(xiàn)深深不正常的,是苗青,在深深第三次險些絆倒的時候,苗青迅速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扶著她的胳膊,“王妃您沒事吧。”
深深根本說不出話來,嘴巴張了好幾次,硬是半個字沒有吐出來,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難受得緊,臉上,甚至已經(jīng)不知道何時,掛滿了淚水。
她沒有抬頭看苗青,只是朝著她擺了擺手,注示意自己沒事。
三人繼續(xù)往外走,那句詩的后勁兒越發(fā)大了起來,云深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死死地壓抑著自己,將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禁錮在里邊,直到身邊經(jīng)過的人越來越少,艱難的走出長公主府,行至旁邊巷子轉(zhuǎn)角處,看到那輛熟悉的馬車那一瞬間,她表面上的平靜載難以維系,整個人開始脫力,毫無征兆的,人就往地上倒去。
“王妃!”
苗青和苗藍驚慌失措的聲音驚到了不遠處依在馬車邊上的石崇和馬車里的人,在云深深即將倒地的一瞬,突然被人擁進了懷里。
“深深……”
況沉安疑惑又焦急,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顯示著他此刻的慌張和不安。
況沉安三兩步便抱著懷里的人上了馬車,苗青苗藍緊隨其后,石崇環(huán)顧一眼四周,眼神如鷹一般,確定周圍沒人,他火速跳上馬車,只聽他“駕!”一聲,漠北王府的馬車便消失在了箱子里。
馬車里,況沉安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輕聲的安撫,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懷里躺了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沒事了,沒事了……”況沉安得心痛,但從他顫抖的聲音禮都能聽出來,看著懷里臉色慘白的人兒,他忍不住低投在她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別怕,別怕……我在呢……”
聽到耳邊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云深深想要告訴他,自己沒事,可是一抬頭,一張嘴,卻又半個字而說不出來。
她有事!
非常非常大的事!
不僅僅關(guān)于自己,還事關(guān)整個漠北王府!
她啞著嗓子,吐不出一個字兒,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急切的看著男人。
況沉安看出了懷里人的迫切和慌張,看著她好幾次張嘴沒有說出任何話來,心疼得不行,再次低聲,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不急,不急,咱們回府再說好不好?”
“馬上就到了,深深不要著急……”
“石崇!再快些!”況沉安催促著駕車的石崇,石崇面色凝重,嚴肅的答道:“王爺放心,王妃不會有事的,西九已經(jīng)趕回去通知小王爺了和卿意公子了?!?p> 說話間,石崇揚起手里的馬鞭,狠狠地甩在馬屁股上,疼痛讓馬兒大聲嘶鳴,噠噠的馬蹄聲越發(fā)急切。
云深深躺在況沉安懷里,在況沉安耐心的安撫下,臉上漸漸有了血色,藏在衣袖里顫抖的手逐漸冷靜下來,小口笑口的咀著況沉安遞到嘴邊的水。
但是她的眼神缺依舊空洞,木訥的盯著一處,整個人就像是被攝魂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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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深深的原因,原本得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被石崇縮短了近一半的時辰,馬車安穩(wěn)的停在王府門口,還未下車,云深深便隱約挺近了遙兒的聲音。
“回來了,回來了!”
遙兒的話音一落,人已經(jīng)沖到了馬車旁邊,雙手無措的握在一起,探著頭慌張得很。
深深是被況沉安抱下馬車的,聽見遙兒的聲音,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兩眼空洞得可怕,她張了張嘴仍舊沒說出話來。
卿意站在遙兒身后,看了深深幾眼,心里了然,他朝點了點頭。
有了卿意的態(tài)度,況沉安安心不少,將云深深抱回了福深院,卿意緊隨其后,他進屋的時候,身上掛了一個不符身份的藥箱。
卿意會醫(yī)術(shù),而且醫(yī)術(shù)高明,揚名在外。
屋子里靜得可怕,況沉安目不轉(zhuǎn)睛得盯著躺在床上,眼神都沒有聚焦的人,滿眼心疼。
遙兒則緊緊的盯著卿意,生怕他皺眉,緊張得不行。
幾人之間,可能就數(shù)卿意最為淡定了,他心平氣和的把著脈,還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人是說:
“王妃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受了刺激,一時急火攻心,緩一緩便好了?!?p> 卿意的醫(yī)術(shù)況沉安還是非常信任的,有了他這話,他心里踏實了少,一路上碰碰直跳的心臟平靜了不少。
“王妃身子弱,待會我給王妃開一副藥,調(diào)理調(diào)理。”
況沉安點頭沒有說話,坐在了深深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瞧著兩人的樣子,想來是有話要說,卿意喝遙兒識趣的退了出去,臨走之時遙兒還不忘提醒他哥道:“大哥,我們先去書房等你,漠北來信了。”
況沉安聞言,沒回頭,嗯了一聲沒有開口,眼神專注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木門一開一合,屋子里就只剩下況沉安和深深兩人了,況沉安眼睛都不敢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終于發(fā)出了聲音。
“王……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