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我覺得,那個東東的班主任就挺好的?!?p> “東東班主任?那個金玉老師嗎?”孫梅有些驚訝。
李昊點點頭:“對,就是,姐你覺得怎么樣?”
怎么樣?那當(dāng)然好,公立學(xué)校的小學(xué)老師,有編制,工資穩(wěn)定,五險一金齊全,一家子的公職人員。
這條件,放在安縣里面,那也算很好了。
換句話說,在這安縣,最吃香的女孩子,就是金玉這種。
孫梅猶豫著,小心問道:“你,要不再想想?”
李昊頓時冷了臉,他沖著孫梅吼道:“什么意思?覺得我配不上嗎?”
李昊吼完,就有點后悔了,他也知道,孫梅是好心。
可是難得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偏偏有人不斷提醒自己,自己配不上。
他聲音也小了很多,背對著孫梅:“姐,別說了?!?p> 孫梅也無聲地嘆口氣,拿起湯勺,繼續(xù)攪拌去了。
等到東東爸爸回來,幾個人一起,說說最近的事,好好地吃了頓飯。
吃完飯,李昊拒絕了孫梅繼續(xù)留一會,直接騎上了自己的摩托車回了家。
到了樓下,李昊看到陳舊的樓房,又想到自己偶然知道的,金玉家是在金沙灣那里,。
高高的樓層,干凈的道路,精致的裝修,跟自己家,天差地別。
李昊有些沮喪,他低垂著身子,慢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看到門底下沒有光,李昊有些奇怪,掏出鑰匙,“咔噠”一聲開了門。
整個屋子里,散發(fā)出刺骨的寒意,屋子里面沒有一絲光,不遠(yuǎn)處微亮的燈光,勉強認(rèn)出地上擺有東西。
地上濕漉漉的,李昊憑著感覺,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地上。
他伸手摸了摸八寶爐,冰冷至極,摸上去就忍不住一顫。
明顯的,里面的爐火已經(jīng)熄了,奇怪了,媽呢?
“媽,媽,在家嗎?”李昊大聲喊著,一邊奇怪著,摸索著走到開燈的地方,把燈打開。
打開開關(guān)的時候,聲音有些沉悶,白熾燈閃爍了幾下,發(fā)出輕微的“滋”聲,然后才穩(wěn)定地亮了起來。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李昊瑟縮了一下身子,臉上滿滿的不耐煩。
沒等他多想,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就讓他呆在原地。
天氣很冷,地上還有些潮濕,地上的杜春花穿著一身褐色棉襖,腳上穿著老棉鞋,橫躺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著,顯然沒有了意識。
好一會,李昊才反應(yīng)過來。
“媽!媽,你醒醒!”李昊一把扔下手里的東西,慌張地跑到杜春花那里。
他扶起杜春花,搖搖她,試圖讓她醒過來。
杜春花的身體有些涼了,明顯在地上躺了很久。
李昊見搖了半天,杜春花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跌坐在地上,爬著去撿起鑰匙。
然后雙手撐地,趕緊爬起來,地上濕滑,李昊“砰”地一聲摔了一跤。
上衣,褲子,還有手摔得臟兮兮的,李昊全然不顧,隨意地用雙手擦了一下褲子。
一把抱起杜春花,直接沖出了門。
路上接連撞了幾個人,沒等別人說什么,李昊直接沖了出去。
跑到路口,李昊看了看路邊,這里都是老城區(qū)居民樓,平時基本沒有幾個人會打車,因此出租車也來的少。
李昊把杜春花抱穩(wěn)一點,一路不停歇地跑到了大馬路上。
他看來看去,抱緊了杜春花,等了好一會,看到不遠(yuǎn)處駛來一輛出租車。
他抱著杜春花,直接沖到原本在車面前的一個年輕男子。
“讓開讓開!”
男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李昊直接抱著杜春花坐上了車。
“師傅,安縣人民醫(yī)院,快點!”
看到師傅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李昊怒氣更甚。
“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嗎?叫你開車呢!給我快點!”
師傅也有些生氣,不過看到昏迷著的杜春花,立刻明白了什么。
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快地行駛著,只是運氣不好,中途就被堵住了。
李昊心里著急,雙手一直在抖,緊緊抱著杜春花,想說什么,卻失聲了。
師傅一看杜春花的樣子也知道情況不好,但現(xiàn)在前后都堵住了,不遠(yuǎn)處有交警在那里疏導(dǎo),看樣子不用多久就可以了。
他安慰李昊:“別著急,前面我看很快就好了,到了醫(yī)院就沒事了?!?p> 李昊心里像是被一團厚重的棉絮壓著,沉沉的,堵在心口喉嚨,說不出的難受著急。
鼻尖發(fā)冷,李昊顫抖著握著杜春花的手,想讓她暖和一點。
出租車司機看到李昊這個樣子,嘆了口氣,也沒有繼續(xù)說什么了。
李昊緊緊抱著杜春花,時不時看一眼前面堵著的車輛。
心里再怎么著急,李昊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直接把杜春花抱去醫(yī)院,耽誤的時間更多,只能夠壓住心里的著急,不停看著前面的車輛。
就在李昊快忍不住的時候,車輛終于緩緩行駛了起來,沒有多久就到了安縣人民醫(yī)院。
車剛停下,李昊就抱起杜春花急急忙忙地沖進醫(yī)院,司機師傅都來不及喊住李昊給錢。
看到李昊著急的身影,司機握著方向盤,在上前敲了幾下,最后還是開車離開了。
李昊抱著杜春花沖進醫(yī)院,不少人都被李昊嚇了一跳。
他沖到一個白大褂的醫(yī)生面前:“醫(yī)生,看看我媽,我媽,我媽……”
醫(yī)生被李昊嚇了一跳,很快反應(yīng)過來,喊來護士把杜春花送到急救室。
直到看到急救室的門口徹底關(guān)上,李昊才軟了身子,癱坐在地上。
地板并不怎么干凈,一天到晚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潔白光涼的瓷磚,早已經(jīng)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冰冷的地板溫度慢慢傳到李昊身上,李昊呆呆地坐在地上,現(xiàn)在還回不過神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昊反應(yīng)了半天,直到旁邊的人推了推他,他才麻木著接了電話。
一接通電話,李榮的大嗓門就傳了出來:“喂,昊子,在哪呢?”
“怎么家里門都不關(guān),進賊了怎么辦?”
“都多大的人了,連個門都記不得關(guā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