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段的路秉持著不說不做不錯的想法,但啟仁醫(yī)院的院長圓滾滾的身軀上還是肉浪一浪接著一浪。
終于,快到了,院長擦了擦這一路莫名其妙出的一身冷汗,才小心的虛引著人拐過最后一道彎。
蔣父的觀察室外。
竟然已經聚了一群人。
大多數(shù)是蔣父的保鏢,一身的腱子肉,襯得西裝之下鼓囔囔的,還有黑子也在,他此刻正靠在墻角的角落里。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一個本能的習慣。
蘇繡荷透過玻璃看著躺著的蔣父,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一身紫色連衣裙,知性優(yōu)雅的打扮,不見半分的狼狽,似乎依舊是那個貴婦圈兒里嫣然笑語的貴婦人。
一旁的李幕低著頭站在她身邊,似乎在安慰著她。
蘇繡荷雙手貼在玻璃窗上,淚流不止。
“老蔣啊,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怎么就出了車禍呢,嗚嗚……”
“現(xiàn)在,你出了事,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辦?。 ?p> “這可怎么活啊,嗚嗚……”
蘇繡荷淚眼朦朧,看著躺在觀察室內的蔣建軍,又疼又怒。
她想下手的人是講小米啊,可為什么最后的結果會是蔣建軍呢,廖元不是說會幫她的嗎,可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醫(yī)生說蔣父即便度過了24個小時的危險期,也幾乎不可能醒過來了。
蔣小米那個死丫頭到底有哪里好,讓你拼了命的保護。
我蘇繡荷稼給你了這么多年,為你操持著諾大的蔣家,你竟然絲毫都沒有記掛在心里。
好啊,你不是關心蔣小米嗎,還要將蔣師集團留給她,我偏不讓。
明明小幕也是你的孩子,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蔣小米。
為什么?。?!
既然如此,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蔣小米,我要那個死丫頭,生不如死!
蘇繡荷面色扭曲的看著觀察室內躺著的蔣建軍,臉色猙獰,臉上幾乎堪稱完美的面容,有了一絲絲的龜裂。
沒有其他人看見她的扭曲,除了一旁的李幕,看著這樣的蘇繡荷不知為何心里忽然有些發(fā)寒。
而蘇繡荷此刻似乎終于想起了什么,收攏了面色,轉身,朝著現(xiàn)在原地的保鏢大聲呵斥,
“還有你們,怎么沒有好好保護好蔣董,我蔣家請你們來,難道都是來吃白飯的嗎!”
蘇繡荷一襲話,直接讓原地的保鏢頭低得更深了。
他們本身就是蔣父請來的保鏢,現(xiàn)在雇主出了問題,本身就是他們的失職。
更何況他們可以說是蔣富旗下的公司一手培訓出來的。
誰也沒有想到,再一再二之后,竟然還會有第三次。
雖說事情的發(fā)生并不怪他們,但他們放松了警惕,沒有保護好蔣父,這是事實。
“都是一群廢物,請你們來,還不如請一條狗好使。至少他還會沖我搖搖尾巴!”
蘇繡荷陰陽怪氣的說道,她心中的恐慌和憤怒無處發(fā)泄,直接殃及了池魚。
一旁的李幕皺了皺眉,眼神閃了閃,伸手拍了拍蘇繡荷的后背勸道。
“好了媽,不怪他們,車禍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蔣伯父和小米沒事?!?p> 蘇繡荷一聽不要緊,看著自己的兒子,又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小聲的抽泣,一邊埋怨著。
“嗚嗚嗚,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蘇繡荷一邊趴在李幕的懷中嗚咽的哭著,心中卻越發(fā)的扭曲了。
都是蔣小米!
都怪她!
要不是她,蔣父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會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應該躺在病床上的明明應該是她蔣小米才對!??!
當年可是,要不是因為蔣小米那個賤人,她怎么可能迫不得已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進了蔣家。
更是因為她,蔣父的眼里從來都沒有他們母子。
明明小幕也是他的兒子。
雖說他出身不正,可血脈之間的關系是怎么也斬不斷的,可他呢,竟然為了蔣小米那個賤人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承認李幕的身份。
甚至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被迫自己一個人租在一個破爛的出租屋里,回一趟家都要看她蔣小米的臉色。
她憑什么!
賤人!??!
賤人!?。?p> 最后甚至還想要把蔣氏給蔣小米,連李幕去公司當個實習生都不愿意!
她蔣小米何德何能!
她恨啊。
趴在李幕的懷里,蘇繡荷一雙眼中卻惡毒的仿佛像是一個魔鬼。
觀察室外,遠遠的蔣小米就看到一群人正聚在觀察室外。
她皺了皺眉,正打算說著什么,就到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位斑發(fā)須白,精神抖擻的老者。
剛轉過彎,王老就看著了不遠處那個推著輪椅的人,腳步頓時一頓。
頓時連步子都快了不少。
這位祖宗可得罪不得。
蔣小米有些疑惑,就看到那一群醫(yī)生眼前一亮,邁著步子急速的走到了戲歡的面前。
“戲公子!”
王老也是知道戲歡,帝都里出了名的無法無天。
戲歡是個矜持的,所以斜斜的掃了一眼,算是應了聲。
“戲公子,不知道我們來的晚不晚,病人在哪呢?”
戲歡少有的點了點頭,指著蔣小米道:“先給她看看,就立刻開始會診吧。”
王老到底是人老成精,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倒是他身后的人一臉的驚奇。
這是戲家那個無法無天的霸王?
還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蔣小米愣了愣,看了看身后的戲歡,微微抿了抿唇。
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沒事,先給我爸看?!?p> 蔣小米仰著頭,露出光潔的下巴,她的臉很小,小到戲歡幾乎以為自己可以一只手蓋住,可偏偏眉眼都清冷極了。
而此刻她一手拽著戲歡,冷清的眉眼中帶著絲絲柔和,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一般,一下子晃了戲小爺?shù)难邸?p> “……好。”
像是被迷魂一般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嘎然而止。
戲小爺后知后覺得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
撇了撇嘴,不知為何,忽然感覺有些委屈。
蔣小米樂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能力,僅僅只是一句話,竟然讓戲歡失了神。
剛剛還霸氣側漏的人,現(xiàn)在卻委屈的像是一個很長時間沒有喂飽的大狼狗崽子。
戲歡抬眼,瞬間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