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和這個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一樣,五花八門,形形色色。有熱情的,就有冷漠的,有樂于助人的,就有自私自利的,有彬彬有禮的,就有粗魯傲慢的,不過人二土覺得在哪兒極端的人都是占少數(shù),還有就是要看是在對待什么事上,不同的事同樣的人也許會表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兩面,不能一概而論。
人二土和母親從茶餐廳吃完出來天剛剛擦黑兒,他倆先回酒店休息,因為煙火表演據(jù)說是晚上十點才開始。他們的房間在五樓,坐電梯時正趕上四個外國女的也一同進(jìn)電梯,看得出來她們應(yīng)該是朋友或家人,等電梯時有說有笑。人二土看了她們一眼:三白一黑,三少一老,進(jìn)了電梯后那個黑人女的很沒禮貌的對著人二土說了一句英語,語氣粗魯且強(qiáng)硬,人二土聽出她說的是樓層,在他意識中公共場合幫其他人按下電梯算是基本修養(yǎng),但是那黑女的語氣實在讓他有點不爽,
“這是把我當(dāng)門童了還是怎樣?你在你們國家請人幫著按一下電梯也是這種“吩咐”的口氣?還是你覺得因為你的膚色就高人一等?拜托!先照照鏡子好吧!”人二土沒好眼色的看了她一眼,無動于衷的站在原地保持著冷漠。那黑女看人二土沒回應(yīng),而且壓根兒也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只能尷尬的看著電梯關(guān)上門并向上行駛,最后極不情愿的自己按了應(yīng)該是她們?nèi)胱〉钠邔印k娞莸搅宋鍖?,人二土輕輕跟站在他前面的那個白人老太太說了句:“Excuse me/【抱歉借過下】”,那白人老太太一邊讓出路,一邊小聲笑著說:“Aha,this boy knows English!【啊哈!這個年輕人看來懂英語!】”人二土覺得這白人老太太的話應(yīng)該不是說給他聽的。
那時內(nèi)地的手機(jī)在香港還不能直接使用,人二土打電話問了移動的客服,需要臨行前辦一個增值套餐,人二土糾結(jié)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辦,他覺得沒這個必要,而且他最怕麻煩,尤其是辦這種臨時性的套餐。所以這幾天的旅途中人二土的手機(jī)基本就是看時間用,晚上回酒店才接上Wi-Fi上上網(wǎng),跟小美聊聊天。
這個酒店的電源跟之前人二土網(wǎng)上查的一樣,需要轉(zhuǎn)接頭,沒辦法人二土只能打電話給前臺,前臺接起來第一句話也是英語,人二土一時有些語塞:轉(zhuǎn)接頭英語怎么說???charger嗎?真是丟人。。。懊惱中人二土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傻:誒,不對??!這是在香港啊,他清了清嗓子,“你。。。會說普通話嗎?!”人二土擺出一副“在中國的地方怎么開口第一句先說英文”的不爽腔調(diào)?!皶?,先生,請問您有什么需要?”語調(diào)比外國人說中文還不準(zhǔn),“湊合吧,總比沒有強(qiáng)?!比硕列南耄②s緊跟他說了情況,很快也就拿到了轉(zhuǎn)接頭。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人二土和母親按照D哥告訴他們的路線坐上地鐵往維多利亞港趕去,等他們走出地鐵口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很多了,甚至是有些擁擠,不過晚上的維多利亞港跟白天比還是天壤之別,兩岸的燈火把這個東方之珠照耀的格外絢麗多彩,
“還有一小時,來早了呀!”人二土跟母親說。
“沒事兒的,趕早不趕晚嘛,而且這景兒多美啊,走走不挺好嘛?!蹦赣H看起來心情依舊不錯。
人二土和母親沿著上午他們來時候的路反方向來回又走了一段,從沿途遇到的游客的話語中判斷內(nèi)地人起碼占了一半以上,
“看來十一來香港旅游的真是不少??!”人二土跟母親感嘆。
“都閑的唄,有點兒錢就都出來得瑟了,哈哈?!?p> “咱倆窮成這樣都出來了,何況人家呢。”
“也是啊,一個人才一萬出頭兒,五天四晚,確實不貴,挺合適的。”
九點半左右來看煙火的人越來越多,走動也越發(fā)困難,最佳觀看點就那么一點點的地方,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開始忙活起來:用隔離線把人們分成一塊塊的區(qū)域,不再允許自由走動,那些沒來得及進(jìn)到隔離線以內(nèi)的只能在外面干瞪眼。當(dāng)然,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因為好不容易占到的地方哪舍得輕易放棄。
煙火很高級也很美,配上晴朗的夜幕和炫彩的燈光音響,整個就像一場大秀,觀看的人起初會不由自主的發(fā)出陣陣驚嘆,到了最后的高潮部分漫天的煙火占滿了整個天空和人們的視覺邊際,人二土不知道那是怎么做到的,只能由衷感嘆那一刻的美景,同時也把那絢爛的煙火深深印在自己的記憶中。
半小時不到表演結(jié)束,大家開始陸續(xù)離場,
“太累了,打車回吧?!比硕磷吡艘惶斓穆?,雖然當(dāng)時沒有感覺,但現(xiàn)在到了晚上小腿酸的厲害,每走一步都覺得煎熬,他想自己都這死樣兒了更可況母親呢,這么大歲數(shù)就沒必要遭這個罪了。
好不容易他倆隨著人流走到主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兒就跟BJ的長安街一樣,根本沒有打車的可能,路兩邊都被半人高的欄桿攔的死死的,一個縫兒都沒有。他倆先走地下通道到路對面,因為至少那兒有公交車,
“這些公交車好像也到不了咱住的地方?。俊?p> “那咋辦呢?”母親看起來有些著急。
“等我找個人問問?!比硕量磁赃呉粋€等車的女的像是好說話的樣子,“您好,請問你知道哪里可以打到taxi嗎?”人二土特意把出租車說成“taxi”,他真怕那女的聽不懂普通話,但是正常人憑著“taxi”至少能判斷出他們的意圖。
“這兒不行,出租車不允許??康?,你們要往那邊走,走到路口就可以打車了,你看那兒有個出租車專門停靠的牌子?!蹦莻€女的順著路一指。
“哦,往那邊走是吧?那個路口就有?還是再前面一個?”人二土就是想確認(rèn)下。
“哎,我?guī)銈冞^去吧!”那女的帶著人二土和母親一路往她剛指的地方走,邊走邊說:“這邊不像內(nèi)地,出租車可以抬手停。”
“哦。。。聽你說話好像。。。普通話說的還挺好的啊?!比硕链蛐牡桌锖芨兄x這個女的,非親非故的帶著你白走一公里多到可以打到車的地方,估計一會兒還要自己走回去坐車,反正人二土是干不出這種事兒。
“我也是內(nèi)地來的,在這兒工作?!蹦桥倪呑哌吀?。
“哦,怪不得啊,多謝多謝?。 ?p> “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們一樣,挺不適應(yīng)的,你們是來旅游的吧?”
“嗯對,聽說今晚有煙火,就過來看。”
“那你們還挺幸運(yùn)的,就這一天,明年有沒有就不知道了?!?p> 說話間他們到了路邊,“在這兒等就行了,一會兒就會有出租車過來?!?p> “謝謝啊,你去哪我們帶你一段吧?”人二土其實就是客氣客氣。
“不用,我坐公交車很方面,打車反而不方便。”說著那女的伸手幫他們攔車,好人還做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