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洪朵老大不樂意的。
被人罵了半天不跟人還嘴,到頭來還要跟人家好好說話,陸可心今天這么軟弱,這么圣母,她挺瞧不上眼的。
然而事情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人家愛怎么處理是人家自己的事,她就算關(guān)系再好,也不能按自己意思替人家強出頭。
去拍了拍賀騰飛,她說:“走吧。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誰叫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哄陸可心到這里來?明知道這里有狗瘋了……該。罵死你活該。跟我下樓去。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了?!?p> 賀騰飛也很后悔今天幫周慕斯把陸可心弄到這里來,現(xiàn)在場面亂成一鍋粥,他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自知理虧,被福洪朵擠兌了幾句也無話可說。
扭頭看看陸可心,她淡定自持,心情仿佛沒受到一點影響般安靜,心里多少寬慰一點,“行。我下去??尚?,你慢慢說。實在不行,實在說不清楚咱也不怕得罪她。區(qū)區(qū)一個夏家,你把它放在眼里我可不放。掰了就掰了。哥永遠是你堅強的后盾,底氣給我足點!”
陸可心翻他一眼,“行了你趕緊走吧。人一個人站在這里撕我們一群都不害怕,我這么多人陪著,有什么好底氣不足?別啰嗦了,趕緊走趕緊走?!?p> 福洪朵拉著賀騰飛走了,二樓就剩周慕斯前兩口子和陸可心假兩口子四人。
周慕斯已然偷偷打量了顧如聿半天,剛剛一直沒機會說話,此刻終于問出口:“可心,你真結(jié)婚了?”
陸可心沒回他的話,動手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丟到沙發(fā)上,走去顧如聿身邊解他扣子:“禮服質(zhì)量太差,拉鏈剛剛一不小心崩壞了,只能讓賀騰飛暫時替我借了套衣服來穿?;厝ソo你檢查,我什么對不起你的事都沒做,不生我氣吧?”
說完,西裝外套上三顆紐扣已經(jīng)被她全部解開,她有意要顧如聿脫掉外套,顧如聿只能順勢由著她來,“怎么可能不生氣?出了這么大事不第一時間跟老公說,穿老公衣服穿別人的,萬一有病被傳染上了怎么辦?賀騰飛心大你也跟著大,小糊涂蟲?!?p> 外套脫了下來,陸可心撅著嘴往自己肩膀上一披,抱住顧如聿手臂:“對不起嘛,事發(fā)突然,剛剛你不在這里,我又沒帶手機,沒辦法第一時間通知你,一時著急才借了別人衣服。以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原諒人家這一次好不好?”
頭一回見高冷灑脫的陸可心跟男人撒嬌,對面二人不免驚訝錯愕。
顧如聿倒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精湛演技,看她撅著嘴,萬分恩愛配合的去她嘴上刮了一下,“晚上回去再說。只要你肯好好表現(xiàn),把老公哄高興了什么都原諒你?!?p> “嘻嘻?!标懣尚男α恕Pν暝倥ゎ^去看周慕斯,“你剛剛說什么?我老公是誰?就是他。剛結(jié)婚兩天,正是對我濃情蜜意的時候,本來打算今天帶過來給你們好好介紹,認識一下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周慕斯,“……”
夏薇薇,“你結(jié)婚了怎么沒一個人知道?沒辦婚禮嗎?什么時候的事?”
陸可心:“就最近。已經(jīng)認識好幾年了,本來打算年底結(jié)婚辦婚禮的,奈何我家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催著我趕緊結(jié)婚生子,這才急匆匆把他從國外叫了回來。婚禮暫時不辦,一切以老爺子身體為重。等他出了院,婚禮舉行的時候想必你們想不知道都難?!?p> 本來今天想坐實她搶自己男人的罪名,讓她名聲臭掉爛掉,結(jié)果她居然搶先一步結(jié)了婚?
夏薇薇仿佛話說一半被人堵住了嘴巴,心里憋屈的不行。
旁邊周慕斯更是難受:“可心,這是真的嗎?我不信。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有放棄對你的關(guān)注,知道你每天除了忙工作就是在忙工作,從來沒聽說你談戀愛,怎么可能說結(jié)婚就突然結(jié)婚了呢?是不是賀騰飛跟你說了什么?知道我離婚了,你怕夏薇薇給你亂扣帽子,你怕我們之間的友誼受到影響,所以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愛他,你是在找個人替你演戲?qū)Σ粚Γ科鋵嵞阈睦锸菒壑业?,只是為了大局,你一直在忍辱負重對不對??p> 換作以前,周慕斯決定跟夏薇薇談戀愛之前,他這么慧眼識珠的說出這一番話,陸可心肯定會感天動地。
然而時隔多年,什么都已經(jīng)變了,陸可心對他的欣賞也變了。所以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出來她都不會有知覺。
“你想太多了周慕斯。我工作的時候確實在工作,但結(jié)婚了也確實就結(jié)婚了。愛不愛不是很清楚,反正跟他在一起挺開心的。沒有演戲,更沒有你想的那么多七七八八?!?p> “你跟夏薇薇離婚的事我一個小時前才知道,要不今天根本就不會來。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對她更談不上背叛和多友好。大家只是曾經(jīng)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今天過來完全是顧及以前的面子?!?p> “我以后不會再跟你們來往了。你們是冰釋前嫌,以后和平共處也好。還是頭破血流,打得不可開交也罷,跟我都沒有關(guān)系。今天之前,話沒說清楚,罵我的我都認了。但是從今往后,我已經(jīng)把話說得清清楚楚了,你們作妖再帶上我,別怪我翻臉無情。陸可心有多不顧情面想必這些年你們都聽過。大家都忙,我不想把時間花費在對付你們上。不好意思?!?p> 說完,她抬頭沖顧如聿甜甜的笑了一下,“老公,你覺得我這個解釋還滿意嗎?”
顧如聿沒說話,低頭看了看她,突然伸手去往她懷里探。
以為他要當(dāng)眾做點大幅度的事秀恩愛,順便吃自己豆腐。結(jié)果他把手探到衣服內(nèi)兜里翻了一下,翻出兩個小小的紅色本本。
本本打開遞到對面二人眼前,他說:“結(jié)婚證都沒給他們看,你叫人家怎么放心?幸好我每天隨身帶著。吶,你們看一眼,國家認證的持證上崗的合法夫妻。以前沒我的時候欺負欺負她也就算了?,F(xiàn)在做了我老婆,再有人對她出言不遜或者心術(shù)不正,當(dāng)心我打得她滿地找牙。反正我跟你們又沒什么老交情,以后也不會有新交情?!?p> 對面二人:“……”
“衣服今天讓她穿走,買衣服的錢稍后轉(zhuǎn)你賬上,日后就不再送回來了。你們不喜歡二手貨,我們也不喜歡。穿完回去就扔了,大家都干凈利落。”
———
福洪朵跟賀騰飛在樓下互相指責(zé)。
一個說就夏薇薇那種人,早八百年就該跟她翻臉了,還住一個宿舍呢,真不知道眼睛哪里有毛病,天天跟這種神經(jīng)病待一塊竟然沒早看清她的為人。
一個說周慕斯才是真正有病,明知道他有病還把陸可心往他面前帶,不知道收了他什么好處,安的什么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完沒了的互懟,正懟得來勁,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扭頭一看,顧如聿攬著面色平靜的陸可心居然這么快下來了。
“可心……”兩人站起來看向她。
陸可心擺擺手,“廢話別說,我一個字都不想聽。餓不餓?從進門到現(xiàn)在水都沒喝一口呢,咱們出去吃飯?”
“餓呀?!备:槎涓R騰飛異口同聲。“好好好,咱們出去吃飯。去哪兒吃?”
“難得今天大家都空,要去就去最好的,千江漁怎么樣?”
賀騰飛第一個拍手稱快,“千江漁好。好久沒吃海鮮了。好想念那里的大閘蟹和海鮮粥?!?p> 福洪朵挖苦他:“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還好久沒吃海鮮了,要不要這么丟賀家的臉?錢呢?你們老賀家給你為非作歹的錢不拿來吃飯你都拿去干嘛去了?”
賀騰飛:“什么叫為非作歹?我那是合理投資,當(dāng)然都拿去投資去了。你今天晚上戾氣重得很,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我脾氣再好也是個男人,老這么跟我無法無天的,當(dāng)心我脾氣上來跟你翻臉?!?p> 福洪朵怕他才怪,“翻臉就翻臉,我求之不得。就你這種智商的朋友,少交一個我少操一份閑心?!?p> “……”
賀騰飛把目光投去陸可心臉上,企圖讓她替自己說兩句正正名,結(jié)果陸可心無視他的求助,“今天晚上的好事都是你一手促成的,這么喜歡做好人,干脆一做到底。管你有錢沒錢,今天晚上你買單?!?p> 福洪朵哈哈大笑,“好好好,只要是賀騰飛請客,別說千江漁,路邊大排檔我都狂奔著去。鐵公雞難得拔毛,我要把本錢都替你吃回來。”
賀騰飛哀嘆,這交的都是一群什么朋友啊這是。
四人出門往外走,其他幾人臉上的面具都摘了,唯獨顧如聿還好好掛著。賀騰飛伸手碰碰他,“摘了吧,沒人認識你,戴一會兒還戴上癮了?!?p> 顧如聿摘掉面具。
福洪朵在旁邊偷偷拿眼睛瞄他,“你叫顧如玉啊,名字挺好聽的,今天晚上表現(xiàn)也挺爺們兒,可心眼光不錯。”
賀騰飛抓住一切機會酸她,“怎么?你也看上了?可心跟他只簽了一個月合同。要不一個月期滿以后你再把他簽過去用用?”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备:槎淠醚劬Ψ?。“人家長得好看又爺們兒,我替可心欣賞欣賞怎么了?就不能允許他有個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給我打打主意?還再用用,你怎么那么齷齪啊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