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聿跟福洪朵再坦坦蕩蕩不過,所以被問到了也毫不擔(dān)心:“我們倆有個共同的朋友,剛被我請到公司來做研發(fā)工程師的陸景行,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陸景行是她師兄。福小姐跟家里要了一筆啟動資金打算往娛樂業(yè)發(fā)展,陸工有心幫她,問我有沒有人脈。你知道的,我在人脈方面幫不上忙,能借個車也算不枉陸工開了次口,就這么大點個事,這都能被你聯(lián)想到空調(diào)上去,聽明白了嗎?”
唐安安被他光明磊落的解釋弄得臉一熱,手指從他胳膊上松開:“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你不早說……對不起如聿,我都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把你觀察這么細,才會胡思亂想這么多。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有沒有掐疼你?對不起。”
顧如聿松開扣著她腦袋的手,不悅撇了撇嘴:“能不疼嗎?不看看你指甲做得有多長,掐了這么久,估計肉都被你掐青了?!?p> 唐安安嚇了一下,急忙從懷里爬出來去拉他外套:“???有這么嚴重?外套快脫下來讓我看看!”
顧如聿攔住她,笑說:“沒事,被你掐一下不是家常便飯,死不了的,前面有人呢,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
“……”唐安安抓著他手腕,眼眶一下又紅,“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嗯??”
“看你一下都不給,每次想離你近點你就找各種借口跟我拉開距離,是不是不愛我了?”
“……安安?!?p> “我不管!我就要看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衣服快拉下去給我看!”
前幾天去內(nèi)蒙找陸可心的時候跟陸宗睿打了一架。雖然大體上他占了上風(fēng),但后背在壓制陸宗睿的時候還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磕在墻壁棱上,洗澡的時候能看見肩胛骨位置青了一塊,現(xiàn)在還沒完全消退,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他不想讓唐安安擔(dān)心,更不想讓她追問細節(jié)。
“跟你開玩笑的。就你那點力氣,打在我身上跟螳臂當車一樣,哪里起作用?根本沒感覺的。不疼,也根本不會青,你不要那么小題大做?!?p> 但唐安安此刻對他好感恢復(fù),愛他的不行,心疼他心疼的不行,還就死乞白賴非要看上他兩眼了。
手指不依不饒拉著襯衫領(lǐng)口,她撅著嘴吧撒嬌:“我不管,給我看一眼。管你有事沒事,我想看,你是我未婚夫,滿足一下我怎么了?”
顧如聿笑著推開她,跟她打岔,“……別鬧,小姑娘,你這話說得有歧義啊?!?p> 唐安安卻很享受他的玩笑:“有什么歧義?說得就是那個意思,怎么了!反正我們都要結(jié)婚了,光明正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于是乎,在唐安安的強勢要求下,顧如聿只能舉手投降任她宰割。
外套丟去一邊,唐安安熟練又麻利地很快解了他四顆扣子,左胳膊被她拽著從肩膀上往下褪襯衫,褪去一半,被掐的指甲印沒看見,肩胛骨處已經(jīng)快散了的淤青成功露了出來。
唐安安不出意外的小題大做,扳著他肩膀頭嚴厲問:“你后背青了好大一塊,什么時候傷的?”
顧如聿由著她隨便看,懶懶松松垮垮坐著:“好幾天了?!?p> “怎么弄的傷這么重?”
“去倉庫幫忙搬東西,不小心撞到墻棱上了,磕的?!?p> “……沒去醫(yī)院看看?”
“這么大的人了,搬個東西能把自己弄傷,傳出去還不夠丟人嗎?我才不去醫(yī)院。”
“那你擦藥了沒?”
“沒擦。小傷。不疼。都快好了。你別大驚小怪?!?p> 唐安安拉著臉,一邊把他襯衫往上拉,給他穿好,一邊伸手按了擋板按鈕,撤出擋板跟前面的司機說:“周叔,今天晚上我不回家了,去華夏家園?!?p> 華夏家園是南城一家非常高端的私人療養(yǎng)院,整體設(shè)施堪比五星級酒店,是全南城上流社會頭疼腦熱或者養(yǎng)老治病的不二選擇。
若說平時去去也就算了,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多,兩人好手好腳的,就因為拌了幾句嘴就要去醫(yī)院……
這么晚不回去,若被老爺太太知道去了醫(yī)院,不得嚇死。
“安安……”
老周在唐家做專職司機,負責(zé)接送太太小姐已經(jīng)小十年了。唐安安可謂是被他看著長大的。老爺太太對唐安安的態(tài)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小姐犯糊涂的時候他必須第一個出去勸她。
“快十一點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嗎?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醫(yī)院?太太定的門禁時間要到了,超過十一點會挨罵的,要不……我打個電話讓王醫(yī)生現(xiàn)在去家里一趟?”
唐安安挺煩有人忤逆自己的,尤其還是個司機,每天都是他在自己耳邊嘮叨嘮叨提醒個沒完,聽到老周跟她提時間就心煩。
“這不是時間還沒到嗎?讓你去你就去,少說廢話!我跟如聿待在一起我媽還能不放心?”
老周知道大小姐的脾氣,象征性勸一下,流程走到了,具體聽不聽他就管不著了。
反正到點太太會親自打電話過來,唐安安喜歡被念就讓她聽去好了。
轉(zhuǎn)向一打,車子變了道,火速往華夏家園駛?cè)ィ櫲珥部纯词直恚c四十,笑著跟唐安安說:“你還有二十分鐘。待會阿姨要打電話過來收拾我了?!?p> 唐安安不屑:“我都是為了你好,親眼看見醫(yī)生說你沒問題我才能放心呢。反正遲早是你丈母娘,被她說兩句就說兩句唄,想娶人家寶貝女兒哪能怕被罵啊?!?p> 橫豎都是這個被慣壞了的大小姐說了算,顧如聿只能笑著配合。
晚上十一點二十,因為好幾天前的一點擦傷,顧如聿走進了南城最高級的醫(yī)院。
半小時后,兩人拿了些吃的涂的藥,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從急診科樓層的電梯里走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唐太太把唐安安的晚歸責(zé)備的十分婉轉(zhuǎn),顧如聿仍舊聽的明白,語氣很謙卑的一直道歉:“都是我大意了,讓安安跟著擔(dān)心,也讓阿姨你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以后我會注意的?,F(xiàn)在就送安安回去,你放心,安安在我這里絕對跟在你那里一樣安全?!?p> 唐安安挽著他手臂,兩人擁在一起穿越夜色回到車邊。
所有人都順著自己,唐安安開心得不行,先一步鉆進車里繼續(xù)跟母親煲電話粥。
顧如聿心里壓抑的卻只想抽煙。
手在口袋摸了摸,煙盒拿出來往嘴里咬了一只,偏頭打火的瞬間,眼尾一掃,視野里猝不及防出現(xiàn)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