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俞青見兩個百戶去支援言切和李苦等錦衣衛(wèi),眉頭一挑,吩咐道:“執(zhí)行第二套計劃?!?p> “是,大人?!?p> 俞青身邊的那兩個身影來到了高處一起吹起了尖銳的口哨,這尖銳的口哨劃破了雨幕,穿過了雷鳴,刺破了狂風(fēng),清楚的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李苦等人聽見了口哨聲,有些不解,更加讓他們不解的是敵人們聽見了,立刻朝著兩邊撤退了,似乎準備撤離,這種情況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言切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弓弩手們聽見了口哨聲沒有繼續(xù)射出箭矢,而是爬出了壕溝,在大雨之中冒出頭來。
看到弓弩手冒出頭來葉飛眉頭一挑,知道自己擔(dān)心的事情要發(fā)生了,立即朝著大路另一側(cè)的斜坡上奔去。
本來隱隱覺得對方撤退有些不對勁的言切見到葉飛竟然膽大包天的離開了盾牌兵的防御陣型,沒來由的就有些生氣,這人難道就不怕被人射死嗎?
想起之前他救了自己一命,言切咬了咬牙朝著葉飛追了過去,內(nèi)心替自己辯解起來,自己只是為了還他的救命之恩,如果沒看見的話,誰管他死不死。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弓弩手拿出了短刀,把斜坡上的一些樹枝和固定的雜草掀開,露出了一根根粗大的圓木來。那些圓木都被提前固定在了山坡上,弓弩手們用短刀割開了固定的繩索,那些粗大而且被雨水浸濕的圓木直接從坡上滾了下來。
好死不死的是,對方那圓木攻擊的地方不是黃建真那個方向,而是囚犯楊漣那里。
救不救囚犯呢?不救自然沒事,可如果被魏忠賢知曉了,他們這二百多人全部都得遭殃,可一旦施救,恐怕會傷亡慘重。
這種圓木從斜坡上滾下來,那種沖擊力極大,可以說挨著就是死,磕著就是亡,哪個人敢去阻擋?
之前葉飛見李苦這個百戶威脅這些人要殺囚犯的時候,這些人不理會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種可能,沒想到現(xiàn)在成真的了。
黃建真咬了咬牙,大吼道:“保護囚車?!?p> 黃建真身邊的錦衣衛(wèi)快速的朝著囚車奔去,所有的盾牌兵舉著盾牌,組成了三層三排企圖擋住那滾下來的圓木,其他人則是把楊漣從囚車松開,舍棄囚車這么明顯的目標。
原本準備去保護葉飛的言切立即放棄了葉飛,朝著囚車撲了過去。
那巨大的圓木滾了下來,狠狠的撞擊在那盾牌兵的盾牌上,巨大的沖擊力,使得那第一排的大多數(shù)盾牌兵只抵擋住了一剎那,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來就被擠壓成了肉泥,鮮血伴隨著雨水在眾人的腳下流過,那沖擊力使得第二排的盾牌兵氣血翻滾,有好幾個人被巨大的力道撞擊在身上,忍不住口噴鮮血。
不過那第一批的圓木也因此停了下來。
看著這種場景,葉飛也忍不住的道:“真是太慘烈了。策劃這次行動的人殺伐果斷,是一個厲害的人物,不過想要劫走楊漣,根本不可能?!?p> 葉飛為什么會這么說呢?
錦衣衛(wèi)有兩百多人,都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對方人數(shù)太少,根本攻不下來,就算打消耗戰(zhàn),他們又有多少人能夠值得消耗的?
除非對方有奇兵。
那第二批圓木滾了下來,這時候那楊漣被言切給抓了起來,兩個小旗官和四個小校拖著楊漣上了葉飛這邊的斜坡。
第二批的圓木此時撞擊在了那盾牌兵的盾牌上造成的傷害沒有第一次強,不過也造成了一些傷亡,現(xiàn)在楊漣已經(jīng)退了,這些錦衣衛(wèi)也開始朝后面退,只要退到斜坡之上,敵人的圓木就沒有辦法了。
見到對方上了斜坡,對面斜坡的俞青臉上露出笑容,到目前為止,除了黃建真沒有攻擊弓弩隊之外,對方的一切行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為那對面的斜坡后面,他有奇兵。
俞青很聰明,他早就埋伏了一隊人馬在這個斜坡,打算趁錦衣衛(wèi)們退守斜坡松一口氣的時候來個前后夾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自然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于是他揮了揮手,他身邊的兩個人立即吹起了口哨。
可是口哨響了半天,那斜坡后面也沒有人跳出來配合他們前后夾擊,俞青眉頭一皺,讓屬下們停止了攻擊。
那邊言切等人在斜坡一塊坡度不陡的地方擺開了陣型,把楊漣牢牢的護在中間。這時候言切四周望去,見到葉飛從斜坡上慢悠悠的下來,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但轉(zhuǎn)瞬消失了,冷著臉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離開盾牌陣,難不成你真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刀槍不入?”
葉飛見她臉上滿是責(zé)怪的神情,笑問道:“你是在關(guān)心我?。俊?p> “關(guān)心你?”言切呼吸一滯,心跳漏了一拍,但隨即就冷笑一聲道:“我只是覺得你很愚蠢罷了,剛才你去坡上干嘛去了?”
葉飛臉上露出一絲后怕的神色道:“剛才的戰(zhàn)斗太激烈了,差點把我給嚇尿了,所以我去山坡上解手去了?!?p> “沒想到你的膽子這么小?!毖郧胁豢杀苊獾挠行┍梢模鲃雍鲆暳巳~飛之前救她一命之時的那種超強的感知能力。
“不過敵人還未離去,他們是順風(fēng)口,很可能還會利用弓弩射擊,千萬不要亂跑,你是我們這里唯一的大夫,還有許多人要靠你救治?!?p> 葉飛望著對面的山坡,頗有深意的道:“我覺得不會,對方應(yīng)該很快就會撤離了。你如果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賭?!?p> 言切眉頭一皺,狐疑道:“你這么肯定?難不成你跟他們有勾結(jié)?”
葉飛臉色一變,小聲道:“我的小姑奶奶,這句話可不能亂說,會要人命的,我之所以這么肯定原因很簡單,因為對方不可能在主動出手了,那些他們依仗的圓木沒有了效果,繼續(xù)的話要不就是箭矢遠程攻擊,要么就是短兵相接,可是他們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箭矢應(yīng)該不多了。短兵相接?他們的人數(shù)不夠,如果跟我們短兵相接那真是找死,我想敵人的首領(lǐng)應(yīng)該沒有這么傻。”
言切并不笨,在葉飛解釋了之后,她不得不承認對方分析的很有道理,只不過她礙于面子,只是冷哼一聲離開了,只是她的內(nèi)心覺得這個葉飛真的很聰明??蛇@么想她就產(chǎn)生了疑惑,自己這么想是不是在夸他?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并不是夸贊,而是在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想讓自己夸他?門都沒有。
至于是不是真的客觀,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一場混戰(zhàn)很快就結(jié)束了,錦衣衛(wèi)的損失很大,有三十三人死亡,二十九人受傷,見敵人沒有再繼續(xù)動手的跡象,錦衣衛(wèi)們快速的撤退。
錦衣衛(wèi)離開之后,俞青來到了對面的山坡上,看到斜坡的另一邊,那待在草叢里埋伏著的二十六位持刀武者全部昏迷了過去。
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些人沒有什么外傷,也沒有什么內(nèi)傷,所以他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人能夠這么厲害,能夠不留痕跡的瞬間擊昏這二十六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