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走還來得及?!?p> 聽葉飛這么說,崔命深吸了一口氣,壓住自己內心升起的一絲恐懼,拔出了那病明晃晃的長刀來,沉著道:“葉兄弟,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你不知道你在碧云山莊犯下的那個大案已經使得整個京師乃至整個直隸的百姓們人心惶惶了,如果不抓到你,那么京師的百姓將會寢食難安。為了京師的百姓,我不能走。”
如果東林黨的人這么說,葉飛恐怕會嗤之以鼻,但崔命這么說,葉飛卻沒來由的相信了他。
雖然是敵人,但葉飛不介意這樣的敵人多一些。
“嗖!”
一根箭矢從遠處激射而來,葉飛沒有回頭,只是脖子歪了一下,這根箭矢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扎在了桌子上。
看到這根箭矢,崔命的神情一變。
終于要動手了?葉飛瞄了一眼外面,臉色凝重了許多。
這也是為什么一開始葉飛讓崔命說出丁白纓下落到后面直接讓他走的原因,因為這座客棧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人包圍了。
之前葉飛一直想要離開,但是沒有辦法,因為崔命一直利用丁白纓的下落拖著他。
事實上葉飛已經給崔命許多次機會了,如果現在他還不走,一會發(fā)生爭斗,那么他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包圍客棧的是東廠的廠衛(wèi)和揚州城的五百城衛(wèi)軍,由趙靖忠?guī)ьI,東廠的廠衛(wèi)們都圍在趙靖忠的身邊,那些城衛(wèi)軍們個個身披甲胄,手持弩箭腰懸短刀站在道路上時刻準備放箭。
趙靖忠是如何知曉葉飛所在的地方的?是陸文昭通知了趙靖忠,還美名曰“不敢跟公公搶功”,趙靖忠不由的覺得這陸文昭倒是挺識相的。
現在趙靖忠騎在馬背上,一揮手,又是一波箭雨激射而出,完全不在意會不會波及無辜,他趙靖忠覺得只要能夠殺死葉飛,多死幾個人算什么?
一波箭雨過后,趙靖忠示意城衛(wèi)軍的千戶上去喊話。
“欽犯葉飛。如今你已經被五百城衛(wèi)軍給包圍了,識相的,快快束手就擒,不然我們就燒了整個客棧,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城衛(wèi)軍的千戶坐在馬匹上對著那客棧大喊道。
他們不知道葉飛具體住在哪間房,剛剛那第一波的箭雨只是在宣告,如今喊話是希望這葉飛能夠不要負隅頑抗,大家都輕松一些。
不管是在他還趙靖忠看來,有五百城衛(wèi)軍的弓箭手在,別說一個欽犯,就算一百個也插翅難飛。
喊完之后這位千戶低聲問道:“趙公公,這些客棧的人怎么辦?”
“這個客棧里很有可能有葉飛的同黨,等抓住了葉飛,這個客棧里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趙靖忠冷漠的道。
他那冷漠的樣子,讓這位千戶心中發(fā)寒。
神捕崔命聽見了千戶的喊聲走到另外一個窗戶前面打開了窗戶,沖著下面大喊道:“欽犯葉飛在這里?!?p> 葉飛手里的鏈子鏢一握,想要給這個男人一擊,但想想丁白纓的下落,還是忍住了。
崔命見這一喊見外面舉著火把的那些士兵以及軍官們把目光都望向他,幸災樂禍的對葉飛道:“葉兄弟,如果你要早跟我走,不就沒有這種事了?現在下面那么多弓箭手,你是必死無疑了,怎么樣?是不是有些后悔了?可惜這個世界是沒有賣后悔藥的?!?p> 葉飛見他那種幸災樂禍的模樣,漠然道:“崔兄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你現在的生死還掌握在我的手里呢,不過只要你說出那個女人的下落,我可以放你離開?!?p> 這時候崔命才想起來葉飛的厲害之處,訕笑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這絕對不是我貪生怕死,只是我覺得你還算有情有義,希望你說話算話?!?p> 葉飛剛要點頭,但異變突起。
只見那城衛(wèi)軍的千戶直勾勾的望著窗戶邊崔命,冷聲道:“葉飛,你現在速速下來,或可免去皮肉之苦?!?p> 崔命呆了呆,忍不住指了指自己對著那千戶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不是你還能有誰?”
崔命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晦氣”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葉飛,你認錯人了,葉飛現在在我旁邊,我是六扇門的神捕崔命?!?p> 六扇門?千戶伯千借著微弱的火光看清楚崔命的打扮信了幾分,望向了那一直沒有說話的提督太監(jiān)趙靖忠,道:“公公,這人說是六扇門的神捕,你看……”
趙靖忠那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掃了一眼那往外張望的崔命道:“神捕崔命,勾結欽犯葉飛,企圖謀害朝廷命官,按欽犯同黨處置?!?p> 千戶伯千微微皺眉道:“公公,他……”
趙靖忠眉頭一皺,眼睛之中露出了寒光,道:“怎么?你想為朝廷欽犯以及欽犯的同黨說情?”
“下官不敢!”千戶伯千頓時冷汗津津。
“不敢就好,傳我命令!”
趙靖忠冷冷一笑,心道這崔命真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魏忠賢是想讓東西廠亦或是錦衣衛(wèi)們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而不是要六扇門的人先抓住欽犯葉飛,既然這位神捕出現,正好也送他一程。
“崔命,你勾結欽犯,意圖謀反,罪無可赦……”
崔命聽那千戶這么說,頓時傻眼了,差點一口逆血噴出,就要據理力爭,可這個時候無數的箭矢朝著窗戶射了過來,他只能躲開。
葉飛望著那忙著躲避的崔命,等一波箭雨過去,他故意大聲道:“崔兄,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你怎么能夠為我出頭呢?如果你要受傷了,那我葉飛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下方的人都聽見了葉飛的聲音,同時看向了趙靖忠,心道這位公公可真是神機妙算了。
葉飛這一喊,至少在這里真就坐實了崔命的同黨身份了,不過只要有心人細細推敲的話,還是能夠發(fā)現破綻,但在場的“有心人”卻是別有用心,故意忽略了這些。
臉上露出了同樣幸災樂禍的笑容,葉飛笑道:“崔兄,我跟你說了,讓你走,可你就是不走,現在好了吧?下面最起碼有好幾百的弓箭手,這次你插翅也難飛了,怎么樣?后悔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