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看向了月影烏丸,此人年約三十五六,倒是沒有那傳統(tǒng)的月代頭,只是普通的長發(fā),兩撇胡子修剪的十分整齊,他跪坐在地板上,一言不發(fā)的望著葉飛。
葉飛輕笑一聲,問道:“這位就是師從宮本武藏的真月流創(chuàng)始人月影烏丸先生么?”
樺山九郎輕輕“嗯”了一聲,道:“葉先生,月影先生的‘霜月劍’乃是一絕,寒光如霜,劍出似月,這就是霜月劍的奧義所在,一般人學都學不會,只可惜會這霜月劍的兩位弟子之前在鬧市之中得罪了葉先生,被葉先生給打死了?!?p> 元一從一旁走了回來,他對著樺山九郎耳語幾句,樺山九郎眼睛一瞇擺了擺手,元一就坐在了樺山九郎的背后,原來是那忍者千有已經(jīng)回來了,稟報了失利的消息,還叮囑樺山九郎一定要小心這位“葉孤城”。
葉飛耳朵動了動,只聽見了“失敗”“小心”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是一個什么情況,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看了一眼月影烏丸就對著樺山九郎笑道:“樺山先生,這件事可不怪我,月影烏丸先生的兩個弟子在鬧市之中竟然想對我的紅顏知己們動手動腳的,還對我起殺心,我只是被逼殺人的?!?p> “好一個被逼殺人?!痹掠盀跬枥湫σ宦暎溃骸拔夷莾蓚€徒弟技不如人,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等半個月之后,你我決戰(zhàn)之時,這筆賬再一次性算個清楚?!?p> “好!”葉飛對月影烏丸不由的高看了一眼,此人見識了自己的武學還敢和自己比試,是一個人物。
吃了一口酒,葉飛把話題轉(zhuǎn)了回來,問道:“在座的人都是習武之人,你們對我們中土的武學知道多少?”
“如今大明武學之中,首推的應該是戚家刀法,楊家槍法,岳家槍法,至于你們大明江湖中的武學,我卻不甚了解?!睒迳骄爬山又溃骸安贿^我覺得戚家刀法十分厲害,我曾經(jīng)見人演練過戚家刀法以及鴛鴦陣,殺力巨大,我們東瀛的一些武士們也應該去學學?!?p> 葉飛能夠聽的出來,這樺山九郎對于戚家刀法是真心的很推崇,其實這要說到東瀛人的一種特性了,就是從骨子里崇拜強者,只要你強大,就崇拜你,如果你稍微表現(xiàn)的軟弱一些,他們就會像草原上的鬣狗一樣圍攻你。
“嗯,樺山先生說的是,戚家刀法的確厲害,不過刀法再厲害也只是術(shù)而不是道,我們中土武學術(shù)道相合,但還是以境界為主,殺戮的手段倒是在其次了?!比~飛道。
“有這樣的事?”樺山九郎眉頭一挑。
當然不是這樣,這個世界的武學并沒有發(fā)展到“道”的境界,葉飛說的其實是地球武學的境界論。所謂境界論其實是武學發(fā)展初期由一些武學先驅(qū)們開創(chuàng)出來的理論,就是以武學淬煉身體,把體能推到極致,打破現(xiàn)有的境界,探索虛無縹緲的拳意,武道,順便獲得強大的力量。而這個世界還處于肉身側(cè)的武學初級階段,以“術(shù)”為主。
“不錯。”葉飛笑道:“我的一些手段只有境界到了才能夠施展,境界不到的人,哪怕刀法再快也只是看得見,而摸不著。”
月影烏丸隱隱約約明白葉飛要做什么,于是握緊了拳頭。
一直沒有說話的武云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他體驗過葉飛那神仙一般的手段,現(xiàn)在似乎葉飛又弄出新的手段,這讓他這個武癡倍感好奇。
“葉先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蔽湓朴行┢炔患按牡馈?p> 葉飛不緊不慢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切好的椰果,他環(huán)視半圈,問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呵氣成兵’?”
“呵氣成兵?”樺山九郎身子向后傾,元一立刻輕輕耳語說沒有聽說過。
見元一沒有聽說過,樺山九郎目光看向了武云,發(fā)現(xiàn)武云有些默然,然后他看向了月影烏丸,只見月影烏丸雙拳緊握,面沉如水。
樺山九郎問道:“月影先生,你知道何為‘呵氣成兵’么?”
月影烏丸松開了緊握的拳頭,喝了一杯酒道:“‘呵氣成兵’是傳說之中的境界,就是身體淬煉到一定的境界之中,呼出來的氣息都能夠拿來當做兵器使用,這就是‘呵氣成兵’,不過古往今來,不管是中土還是東瀛,都只是聽說過有這個境界,但真實有沒有就不清楚了,因為誰都沒有見過,看來今天我們能夠有幸見識見識這傳說之中的境界了?!?p> 樺山九郎望向了葉飛,只見這個時候葉飛端著酒杯朝著他走了過來。
葉飛把酒杯放在他的案幾上,道:“樺山先生,今天我就讓你們開開眼界?!?p> 樺山九郎微笑點了點頭,因為月影烏丸說的太過玄奇,他有些不相信這“呵氣成兵”是不是真的這么厲害。
葉飛離開樺山九郎的案幾一丈之遠,眉頭微凝,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起來,這時候他們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在朝著葉飛移動。
“難不成他把這四周的空氣都吸進了肚子里?”樺山九郎心中涌出了這個荒唐的想法,一瞬間就掐滅了,因為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微微一震,只見葉飛嘴巴一張,一口白色的氣息噴出,宛如利劍,在樺山九郎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射中了那桌子上的酒杯。
一聲輕響,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那酒杯上被打出了一個洞,清澈的酒水正在從那洞口往外面流,不僅如此,就連那桌子都被打出了一個淺淺的印子來。
眾人心中巨震,看向了葉飛,而葉飛則是面如表情的回到座位盤膝而坐。
尤其是樺山九郎,當時他距離那酒杯可只有三尺遠,看著那酒杯的豁口,他額頭上冒出了一絲冷汗,想起了忍者千有的告誡,現(xiàn)在他明白,如果這個葉先生想殺他的話,他恐怕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樺山九郎的家臣元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上前查看這個酒杯,看看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機,亦或是他的嘴里藏有鉛彈,剛才只是鉛彈打破的,但檢查了半天,什么玩意都沒有查到,這時候他才明白,這個打瞎梅子眼睛的男人是多么的恐怖。
“厲害!”武云立刻拍手,贊嘆道:“葉先生不愧是中土江湖第一高手,今天我武云真是大開眼界了?!?p> “中土第一高手?”樺山九郎心中巨震。
“是啊。葉先生是中土第一高手,因為有些事,才來到海外的,如今成為了我們國王的侍衛(wèi),以后恐怕沒有人能夠傷的了國王陛下了?!蔽湓仆鴺迳骄爬深H有深意的笑了笑。
樺山九郎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起來。
這頓飯樺山九郎頓時覺得不香了。
葉飛吃了片刻就起身對著國王陛下道:“陛下,臣有事要先走了。”
“葉先生,這么快就要走?”
葉飛笑了笑道:“之前在休息的時候有兩條小貓咪來煩我,如今一個被我放走了,一個被我抓住了,對那個抓住的小貓咪,我得好好的炮制炮制?!?p> 國王陛下心領神會,道:“既然如此,葉先生請下去吧!”
這句話其實就是說給樺山九郎聽的。
樺山九郎聽聞之后,臉色有了輕微的變化,但還是站起身,對著葉飛道:“葉先生,不知道我樺山九郎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先生你來我家中做客呢?”
葉飛看了一眼國王,然后道:“只要我有時間,而樺山先生你的禮數(shù)又夠的時候,或許會去樺山先生你家中做客。”
樺山九郎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
葉飛離開宴會之后并未去炮制“小貓咪”,那話只是說給樺山九郎聽的,對于折磨人,葉飛沒有那個興趣,他直接離開了王宮,回到了親王府。
一回到親王府的小院落里,葉飛準備去找丁白纓商量點事情,可剛剛進了她的房間就看見他就看見她坐在床邊有些發(fā)呆,那床上還有正在收拾的包袱,葉飛心中一顫,明白他和言切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了,她恐怕因為這件事,所以打算要離開了。
葉飛輕咳一聲,在一旁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看著丁白纓,臉色帶著三分疑惑問道:“丁姐姐,你這是怎么了?要走了?”
丁白纓回過神來,看見一臉疑惑的葉飛心中微微有些苦澀,不過臉上還是平常的模樣,她道:“不是,只是收拾收拾東西而已。就算要走也不是現(xiàn)在?!?p> “的確不能現(xiàn)在走,最好要等到琉球的這件事解決才能夠走,不然的話你回去太早,那寶藏在我身上的事情還沒有傳出去,你還是會成為眾矢之的?!?p> 丁白纓想起了葉飛為她所做的一切,包括把危險都攬在他身上的事情,如果現(xiàn)在自己一走了之的話,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很可能就白做了,可是一想到他們兩個已經(jīng)確定的關(guān)系,那么她還在這里跟他扯不清,這又算什么呢?
她知道,她對葉飛是喜歡,可是這不代表她就要繼續(xù)跟他糾纏,和言切的這個爭斗,她不得不承認,是她輸了。
丁白纓是一個果斷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單槍匹馬去京師救葉飛了,如今她已經(jīng)不想插足別人的幸福,所以只有離開一條路了。
壓下內(nèi)心的酸楚,丁白纓道:“你放心,我不會這么傻這么快就回中土的,我可以跟著別人的船只先去呂宋,在呂宋過一段時間,然后再回大明。而且你放心,我現(xiàn)在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憑我的實力,要保護自己很容易?!?p> 葉飛呼吸一滯,他沒想到丁白纓似乎真的打定主意要走了,和丁白纓相處這么久,她要離開,葉飛的內(nèi)心怎么舍得?感覺到自己的情緒,葉飛有些苦笑起來,世人都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是他葉飛卻想著要能取“兩瓢”就好了。
“不,你先別走?!比~飛這時候靈機一動道:“有件事我希望丁姐姐你能夠幫我的忙?!?p> “幫忙?”丁白纓繡眉輕蹙,問道:“什么忙?”
“丁姐姐難道你忘了,你現(xiàn)在的人設是我‘葉孤城’的紅顏知己?!比~飛笑道:“我準備的計劃快要開始了,等開始之后我再告訴你。”
丁白纓望著那包袱,緩緩的點了點頭:“好?!?p> 出了丁白纓的房門,葉飛發(fā)現(xiàn)那邊的言切正倚靠在門邊,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似乎在說“有我還不夠,還想著鍋里的,真不是個好東西?!?p> 葉飛沒好氣的走到她的身邊,用目光惡狠狠的警告了她一下,讓葉飛沒想到的是她不僅不害怕,反而還挑釁的望著葉飛,似乎在說“有本事正面來?。 ?p> 就在葉飛挽留丁白纓的時候,一艘商船緩緩的停靠在了琉球王國的首里附近。
俞青望著那商船眾多的碼頭,對著甲板上扛著斬馬刀的男人道:“葉飛和丁白纓就在這里,只要你能夠抓住他,條件隨你開?!?p> 男人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了些許玩世不恭的表情,對著俞青道:“那萬兩賞金我可以不要,但我只有一個要求,我?guī)湍阕プ×巳~飛,你幫我宰了陸文昭?!?p> “看來你對他的怨念很大?。 庇崆嘈Φ溃骸皼]問題,不過葉飛此人善使毒,還善于蠱惑人心,你師父恐怕就是被他蠱惑的?!?p> 這男人把那巨大的斬馬刀往地上一戳,甲板上都有些顫抖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略帶殘忍的微笑,道:“你放心,只要我見到他,根本就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p> “那就好。”俞青道:“上船之后,我們先去見過國王在說,據(jù)說現(xiàn)在整個琉球王國已經(jīng)被東瀛人給控制了,我去問問要不要幫忙?!?p> “他國之事你們東林黨也要管么?”
“不算他國,幾十年前我爺爺和戚將軍抗倭之時,這琉球王國也從中出過一些力,所以這次來算是遲來的報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