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p> “無，名天地之始?！?p> ……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p> 羅生坐在高臺之上，侃侃而談，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被打破了。
天空出現(xiàn)青白金三種云朵，浮光落在羅生身上。
他身處云霧之中，宛若神人。
夫子心中一驚，這樣的存在，自己怎么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這是要折壽的。
他匆忙退下高臺，和眾人一樣盤腿坐在高臺下。
眾人一片震驚。
“你聽得懂嘛？”
“聽不懂啊，太難了。”
“是啊，太難了?！?p> “聽不懂我們可以記，記下來慢慢就懂了?！?p> 每個人都睜大眼睛，拼命記憶。在此刻，沒有君臣，沒有父子，沒有弟子和老師。
天道面前，一視同仁。
大家都是大道之上，步履蹣跚的跋涉者。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p> 羅生每吐出一字，天上便多出一朵云朵，云霧纏繞，萬道光芒。
“你記住了嗎？”
“沒有記住。”
“我的腦袋好痛，好痛！”
有人強迫記憶，腦袋劇痛，噗通跌倒在地上。
這至理大道，悟得到，便是悟得道，悟不到，便是與道無緣。
強求不得。
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羅生，他隱在云霧中，頭頂祥云之上，顯出種種異象。
有騎青牛的老者，持花的僧人，讀書的儒生。
菩提，金蓮，青硯，陰陽魚……
佛道儒三家之理，竟然盡在其中。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每個人都在拼命領悟，四周圍青光環(huán)繞，遠處隱隱有天雷響起。
老夫子抬起頭，看到四方有黑云涌來，他臉色一變，心中知道不好。
“先生，不要念了！”
“四方妖魔都要聽先生的大道?！?p> “這方土地，承受不住這樣的大運?！?p>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現(xiàn)在的青云國便是如此，這樣的天降宏福，他們接不住。
在場眾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紛紛跪在地上哀求。
“圣人住口?！?p> “吾輩承受不起?！?p> ……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p> 羅生緩緩念出一句，強迫自己閉上嘴巴，可牙齒還在輕輕叩動。
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操縱著他繼續(xù)念下去。
最終羅生還是克制住了，頭頂?shù)奶斓禺愊缶従徤⑷ァ?p> 羅生有些出神，剛才那一瞬間不知怎么會事，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一樣。
這涉及一個問題，天道究竟是被發(fā)現(xiàn)，還是被發(fā)明。
被發(fā)現(xiàn)說明它本身就存在于天地之間，只等著后人發(fā)掘。被發(fā)明則說明是世人創(chuàng)造了天道。
經(jīng)過這次，羅生傾向于前者。
大道永遠在哪里，不過是借著自己的口說出來罷了。
回過神來，羅生發(fā)現(xiàn)高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在自己身上。
有震驚，恐懼，驚慌失措，崇拜。
羅生臉上一黑，壞嘍，這樣再沒辦法被拆穿了。
老夫子崇拜地看著羅生，剛才羅生口中的大道，不拘佛道儒都能從中吸收至理。
這便是傳說中的第十境界嘛？
因為站得太高，所以山下的一切都一覽無遺。
羅生在山巔，我們在山腳。
大乾世界，千山百國，三教百家，蕓蕓眾生，誰有資格和羅生平起平坐。
在羅生面前，人人都需執(zhí)弟子禮。
這時候，有一身穿道袍的女子走出來，來到羅生面前，沖羅生行禮。
“弟子浮屠山李聽月，乃是當代道子?！?p> 道門的人終于現(xiàn)身了。
佛道儒三教，每三十年出一位天才，天賦遠超同齡人，乃是一教的氣運所在。
老夫子臉色微變，佛家和儒家都派了九境高手，道門只派出一名道子，這也太看不起羅生了吧。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李聽月，心想，我們兩家都吃了虧，被羅生斬去氣運，現(xiàn)在也該輪到你們了。
羅生也滿懷期待，這李聽月是個年輕人，年輕人肯定氣盛，不像老夫子和多寶佛，容易瞎想多想。
說不定自己會被她拆穿。
“你是來挑戰(zhàn)我的嗎？”羅生迫不及待道。
“不敢?！?p> 李聽月道：“我怎么敢和先生爭輝，能得到先生一句教誨，已經(jīng)是我莫大的福分。”
老夫子眼睛一瞪，這道門的人太狡猾了吧。
自己躲在后面，讓佛儒兩家沖鋒。如果他們能夠戰(zhàn)敗羅生，道門的人再出來搶戰(zhàn)利品。如果失敗了，道門的人也避過羅生的鋒芒。
這也太茍了。
羅生心里很失望，這下沒得玩了。
“那你找我干啥？”
李聽月開口，道：“我想請先生去浮屠山作客，當然，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也是道門的意思。”
“當年道祖得到一塊石碑，上面記載著道家真言，如此他才創(chuàng)立了道門。只不過，石碑上的真言殘缺不全，道祖也只是悟出了一部分。”
“剛才先生所言，似乎隱隱和石碑上的真言相合。能否請先生前往浮屠山，代天傳道?！?p> 羅生開口剛想拒絕，轉(zhuǎn)念一想，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浮屠山是道家的老巢，總該有幾個高手，說不定他們就拆穿了自己。
雖然羅生對這件事，已經(jīng)不報什么希望。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一趟的。”羅生道。
“多謝先生?！?p> “請問先生，有空的話，能否請先生去無涯山作客?！崩戏蜃于s忙開口。
剛才羅生的大道沒有傳完，他也想將羅生請到儒家的老巢，聆聽羅生口中的大道。
這好事不能讓道門的人都占了。
羅生點點頭，浮屠山，無崖山，包括西方佛教的老巢，自己有機會都要走一走。
正這時候，大地之上，傳來咚咚的聲響。
眾人看到遠處傳來一團黑氣，有一尊龐然大物，正迅速接近這里。
“有妖魔！”
眾人同時一凜。
這時候，妖魔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太書院的院墻外。
它生得三丈多高，有六條手臂，身上長滿黑毛，看上去十分可怖。
“是它！”
果靜仙一驚，就是這尊妖魔，在十三年前擄走了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