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抽噎著,可憐兮兮的目光從昭月荷臉上移開,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筆記本最后一道剪切題。
所謂剪切題就是為了做筆記省時間直接從其他教輔資料里剪下來貼在筆記本上的題目。
玉錦在三班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弱不禁風的人兒,卻是一位蹲坑都要背英語詞組的好學生。
她高一就跟時曼、秦溫酒一個班,學習時間是秦溫酒的兩倍,秦溫酒回回考試上七百,玉錦的上限卻在六百,處在三班中等水平。
三班有三個謎團。
其一,秦溫酒到底有沒有被時曼征服。
其二,秦溫酒為何不去實驗班。
其三,全班智商最低的是時曼還是玉錦。
玉錦同學每天都泡在知識的海洋中,上六百分的次數(shù)也就兩回,大部分時間都是五百八左右,是以有些學生都在背后議論她是否智力低下。
智商最低候選人之一的時曼懶散地靠著椅子,隨手剝根牛奶味棒棒糖塞嘴里,左腿勾著課桌下盤的橫欄一前一后晃著玩兒,絲毫不怕維持不好平衡而倒下去。
“嗤,這都不懂,你是怎么考進師大附中的?”
昭月荷不遺余力地瘋狂噴糞,大咧咧罵人的勁頭跟炸毛狀態(tài)中的時曼有得一拼。
“這么簡單的有機化學實驗題還好意思拿出來問,你不覺得丟人,別人都把蛋笑丟了?!?p> “你蠢啊,苯環(huán)跟環(huán)己烷都能看錯,難道你的眼鏡片是深夜看片子厚起來的嗎?”
時曼飲下一口旺旺牛奶,聽到昭月荷驚世駭俗的話,成功嗆到氣管,忍不住咳幾聲。
“月荷姐姐,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玉錦開啟白蓮花反擊模式,眼角擠出兩滴眼淚。
秦溫酒橫在兩人中間,淡定自如,猶如身處方外之地,筆尖流暢行走于白紙之間。
“你少跟我裝可憐,蠢男人才吃這一套,比如你那被戴綠帽還笑呵呵的傻逼爸爸!”
昭月荷不愧是三班八卦界扛把子,同班同學的家事她幾乎都知道,就連時曼跟時簡不睦已久這件事都是從她口中率先傳出的。
“昭月荷,我不準你污蔑我爸媽!”
“你媽到處裝可憐釣凱子,異想天開地想要嫁進豪門,懷了老男人的孩子跟你爸鬧離婚,結果登堂入室失敗,竹竿子打水一場空啊!”昭月荷毫不留情地嘲諷她,“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你就跟你媽學得挺好的,都是清一色的賤貨!”
玉錦這下是真的被氣哭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掉。
時曼心里暗暗嘖了一聲,心想玉錦的心理承受能力跟她比起來還是太弱。
作為從小到大都被罵成白眼狼的混世魔女,要是被人簡單擠兌兩下就羞憤欲死,那她鐵定活不過十歲。
只是昭月荷當眾戳人短處實在不厚道,還挺讓人厭惡的。
“昭月荷,”時曼終于受不了玉錦哭哭啼啼的聲音,抄起一本書慢慢卷成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把臉湊過來點。”
昭月荷斂住眼中的得意,警惕地盯著時曼,“你想干嘛?”
時曼招招手,和和氣氣地笑著,“我只是想給你擠擠青春痘。”
時曼周身的氣壓低得明顯,智商為正的人都知道不能輕易靠近,昭月荷直挺挺地坐著,沒有動身的意思。
她還沒看清時曼如何動作,一本沉甸甸的書迅猛地砸在她面門。
一聲沉悶的響聲落下,緊接著又是第二聲!
“敢在老子面前飆臟話,你吃豬大腸都不洗嗎?”
時曼罵完,拿書本當巴掌用力掄在昭月荷臉上。
“你的聲音刺到你老子耳朵了,很煩!知不知道?懂?嗯?”
她顧著照顧昭月荷的青春痘,同桌深陷在有機化學結構式中,一串串苯環(huán)無比絲滑地冒出來。
三個女生一臺戲,一個男生兩耳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