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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

第十六章 “六七”

毒妃為將君侍側 子一二12 6000 2020-07-23 20:29:17

  接下來的問題,與其說夕詔一問三不知,不如說他不再打算告訴自己了。比如不知道自己的小媳婦在哪;不知道那個印記代表什么;不知道臨南和沙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甚至他和臨南之間又發(fā)生過什么……夕詔只是堅持說,自己也正在尋找答案,如再遇“三瓣一尾”花,讓秦蒼助他。相應的,如有機會,他也會幫秦蒼探查身世。

  身世不身世的,知不知道也就那么回事,秦蒼只求小日子風調雨順。

  邊想,邊喝下一口茶。這茶真不錯,細潤清涼,最適合早春之時。

  秦蒼是等到夕詔的傷好了個透,才敢出來晃悠的。這家茶館是家老店,有趣,名叫“一葉”。里頭的茶都用大碗裝,上有蓋,下有拖,形成天地人三者合一。茶的名字都與“一葉”有關,比如秦蒼在喝的這碗“蒼梧灘”,還有店里正在出售的“枕書眠”“芳芳”“煙底驀波”等等。不時,店里也會根據(jù)時節(jié)或一些節(jié)日甚至近來發(fā)生的一些事,調換售賣的茶。比如現(xiàn)在,原本有名的“千花”“庭前颯”和“雙鬢雪”就并不售賣。有傳店老板曾表態(tài),取名只是圖個開心,并非盼著客人喝出一碗茶里有什么固定的含義內(nèi)容。品茶講求個中感情不一,飲進嘴里的味道自然也不同。

  一直以來,秦蒼都想象著店老板是怎樣一個風雅之人。是個翩翩美少年呢?還是個遺世獨立的女子?直到一年夏日,遇見一個挺著圓圓肚子、穿著短褂,搖著蒲扇,直到被自家嬌俏的小婦人揪著耳朵提進里屋,都還邊求饒邊樂呵呵招呼大家“喝好!喝好!”的男人以后,秦蒼的幻想就徹底破滅了。那時夕詔還笑秦蒼,眼光太過浮于表面。

  幻想破滅就破滅了,好茶還是要喝的。

  又飲一口,就聽見街對面人聲鼎沸。

  一葉茶館斜對面不遠就是紅樓,聲音正來自此處。秦蒼坐在茶館外的一張桌,能隱約透過人群,看見正發(fā)生的情況。

  此刻,一個醉酒的客人正在叫罵。

  “你打扮這么漂亮不就是為了給男人看嗎?說什么聽曲看舞,你這紅樓里的戲子果真不做皮肉生意嗎?爺想帶你回府,那是瞧得上你。怎么,我摸上一摸還不讓了?”

  這個財大氣粗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站在臺階上搖搖晃晃,顯然已是大醉。衣裳不差,可污言穢語一出,真讓人想到世上為何有“嘴臉”一詞。他對著臺階下叫罵,顯然應是被欺負的女孩子所在。

  人多,秦蒼看不清是否相熟。不過,這油膩男人該是有苦頭吃了——秦蒼想起欺負紅玦的那些人,不禁搖搖頭,端起茶又喝一口。

  “呔!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秦蒼一哆嗦,碗里的茶抖出來一半。

  聲音從自己身旁極近處響起,直沖紅樓,接著就見一個執(zhí)劍少年三兩步躍了過去。步伐敏捷,該是個習武之人。說這十七、八的少年“鮮衣怒馬”真真兒不過分:華服錦袍、怒發(fā)沖冠;還有馬,跟在他身后還有一匹純白的馬,也是個器宇軒昂的,看上去是匹千里良駒。

  路兩旁的人群見這架勢,自動給少年讓出一條道。這倒也讓秦蒼的觀看視野更加無阻。

  少年無畏,扶起已經(jīng)摔在地上的紅衣小女子。秦蒼注意到,少年人在與小女子對視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一晃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尷尬地清清嗓子。

  “咳咳,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城腳下,何人竟敢在此放肆!”

  秦蒼“撲哧”一笑,這男孩一定和黃伯一樣,沒少看戲文。

  醉酒男人卻一時間真有些給唬?。骸澳闶钦l?爺干什么……你管得著嗎?”

  “我當然管得!當街鬧事、辱罵他人,但凡路見不平,就當拔刀相助!”白馬少年義憤填膺。

  然而過于張牙舞爪,恰恰暴露了他未經(jīng)世事。醉酒男人看出端倪,又起了氣焰:“小子!別跟爺爺我這唱戲。你也不去打聽打聽爺爺我是誰。這齊昌城里,就算是皇室一族,也要對我禮讓三分!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是別多管閑事。”

  少年氣急反笑:“那你倒說說,是哪個皇親國戚能縱容你這般無禮欺人?”

  “嘿!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把他給我拿下?!?p>  男人一揮手,酒氣流了一臉。接著,八個手持棍棒的下人就沖了出來,圍住了少年。少年人絲毫不慌,反而挑眉一笑,像是正等著這一幕發(fā)生一般:“那我‘六七’今日就替天行道!”

  說著長劍出鞘,左劈右挑,修長的身姿幾番起落,打得煞是好看。對方以多欺少卻并沒有占了優(yōu)勢,跋扈的男人眼見狀況不好,不禁勃然大怒,扒拉開被打翻的下人,抽出自己腰間寶劍就像少年背后砍過去。

  依秦蒼看,這油膩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寶劍錚錚出鞘,鍛造精細;再看他那幾步動作也像是練過的。這么當街互砍,多有悖社會安定,要是血濺當場更是大大的不好,人命關天加上自己也算是紅樓的“老主顧”,于是秦蒼按住左手的戒指:離得這樣遠,就算出手,旁人也該不知是自己所為吧?

  然而還沒等想好,就見這錦衣少年竟像是腦后生了眼睛似的,傾身向右一倒,單手支地一轉身,劍身生生扛住了跋扈男人的一劍。少年身形靈活,得以抽身后,用劍柄打向最后一個持棍的幫兇,再一個飛身竟然來到醉酒男人側面?!八ⅰ钡靡宦暎沤瓌M在了男人脖子上。

  “道歉!”

  這下紛紛躲開的群眾又聚了回來,各個拍手叫好,給少年豎大拇指。

  少年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用眼神向人群致意。之后再轉過臉對著面露不甘的男人繼續(xù)道:“說你呢!快給這位姑娘道歉!”

  “少俠,”男人看清局勢,酒醒了個七八分,摸一把腦門上的汗,卻又不愿就此罷休:“這……這并非我的錯,是這姑娘自己不檢點,她偷了我的錢!”

  “你……你污蔑人!”垂淚的紅衣姑娘顫顫抖抖地說了句話:“我雖是伶人,可也不要不干凈的錢!”

  姑娘倒是有氣節(jié)。

  “哼!我看你也干凈不到哪去!她就是偷我錢了。少俠你莫被她騙了!”

  少年有些遲疑,劍一松,男人瞬間脫身,搶身來到紅衣女子面前,女子一驚側身躲避。秦蒼這才看見:這貌若天仙的人是紅瑜。

  紅玦的姐姐。

  “就在剛才,就在此地,就是她偷了我的錢!難道有人能為她佐證?”

  少年皺著眉,仿佛真的要尋找證人。四周一顧,恰好對上秦蒼的的眼睛。

  完。要被卷進去。秦蒼心下一陣嘆息,趕緊低頭。

  “他能作證!”少年三兩步走到茶肆跟前,對著坐在茶桌后的秦蒼拱手一行禮。

  人家都行禮了,你也不能還坐著啊。趕鴨子上架。

  秦蒼心下不愿意,面上卻一派春風。抖落銀袍,拾起扇子,微笑還禮,就跟著少年來到了紅門前。對著驚訝的紅瑜使了個安慰的眼色:“在下確實一直坐在茶肆,剛好也能看清這處情況,這姑娘自始至終都不曾觸碰過這位大哥。大哥何必為難于人呢?”

  白衣少年本來看秦蒼風度翩翩,想來也是個明理之人,不曾想秦蒼客客氣氣管個酒囊飯袋叫大哥,心下好感頓時失了一半。

  “你算老幾?你說沒偷就沒偷?我怎知你們不是一伙的?!?p>  秦蒼想,呦,這么明顯嗎?面上絲毫不動:“這位大哥,你看這姑娘身上,不曾有包裹口袋的,真偷了你的財物,也無處可藏啊?!?p>  “她……她轉交給同伙了!”

  “你這是含血噴人!我‘六七’今日就替天行……”

  秦蒼搶一步,橫亙在兩人之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哥,不如這樣,你說說自己丟了多少銀兩,再告知紅樓姓甚名誰。我們大伙監(jiān)督著讓紅樓細查,若真是有人冒犯您,明日給您送過來如何?紅樓也是齊昌的老戲館子了,定不會虧待歌舞伎,也不會讓客人不滿。你看,你家下人也都吃醉了,這早春容易著涼。”

  男人怎會不知自己帶出來的下人此時都被打趴在地?若是自己硬拼,不論是眼前少年還是紅樓,都不一定得著好;若是耍無賴,自己也說不出丟了幾錢幾兩。

  “罷了!爺?shù)母T還不是這等齷齪之處的人能登上的。一群廢物!回府!哼!”走時,還不忘瞪了一眼那白衣少年。

  “大哥慢行?!鼻厣n笑笑,心想,你才齷齪,你全家都齷齪!

  人群一哄而散,秦蒼回頭走向紅瑜:“紅瑜姑娘可好?”

  紅瑜輕輕一施禮:“紅瑜無事,謝謝秦公子”。佳人眼中含淚,秦蒼看了心疼,將手里的銀白披風一展,裹在紅瑜身上。紅瑜一驚,看秦蒼的雙眼微微含淚,多了一份感激。

  “你……你們認識???”

  紅瑜上前施禮:“多謝這位少俠出手相救。不知少俠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后定當報答少俠大恩?!?p>  “啊……我啊?不……不必客氣,姑娘不必客氣。我叫六七,姑娘不用叫我少俠,叫我六七就行。我?guī)煆谋彪x北斗仙翁,為的就是懲奸除惡,弘揚正氣!”

  秦蒼想,這小子白長這么大個頭,見著好看的女子慫得話都說不利落。當然,任誰突然看見紅瑜這么明艷的人,都會驚詫不已。加上這少年達官顯貴后裔的做派,似乎還未曾有過和女子接觸的經(jīng)驗。此時這傻呵呵抱著劍,一臉笑,滿眼冒著小火苗。

  “你穿得少,不如我們找個酒家吃些熱乎的?”秦蒼看看外邊的天氣,對紅瑜柔聲道。

  “好。”紅瑜看上去竟然有些害羞,點點頭。

  “六七兄弟也隨我們?nèi)ズ缺瓱峋迫绾???p>  “去就去,”六七對秦蒼顯然不太友好,對門口的人喊:“照顧好我的馬?!苯又菏讏?zhí)劍,從秦蒼身邊走過。

  翠錦軒是齊昌有名的酒家,晚間熱鬧非凡,紅玦陪著換好衣服的姐姐來到雅間,坐在秦蒼身邊,聽了幾人對今日的描述倒是難得的沒有顯示出任何害怕。這人話本就不多,一個勁給自己的“秦蒼哥”夾菜。

  “聽他口氣不小,不知是不是朝中之人?”秦蒼不喝酒,專注吃魚。

  六七倒是海量,飲盡一杯道:“定然不是,朝中若有此等蠹蟲,我西齊還能如此盛世嗎?”說完再舉酒杯:“今日相識皆是緣分,我六七敬大家一杯。先干為敬?!?p>  秦蒼跟著抿一點就放下杯子。

  “秦公子,你怎么不飲酒?江湖中人講究快意恩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豈不快哉?你這樣扭扭捏捏,怎是大丈夫所為?!?p>  “秦公子向來極少飲酒,并非有意冒犯。若六七公子不嫌棄,瑜兒代秦公子干了這杯。還請公子莫要怪罪?!奔t瑜說罷,一飲而盡。

  秦蒼想不到紅瑜為自己擋酒,畢竟兩人之前只有過幾面之緣,完全談不上熟悉。六七滿心滿眼的紅瑜,既然仙姑都發(fā)話了,自己自然不敢繼續(xù)責難,只能撇秦蒼一眼,心下偷偷思量這兩人到底什么關系。紅玦也是玲瓏心思,這頓飯菜吃得好不尷尬,于是打圓場:“我和秦蒼自小認識,姐姐看著我們兄弟二人長大的,秦蒼不喜酒我們都是有耳聞的?!?p>  “哦,原來如此。不知秦公子府門何地?師從何人啊?”

  “秦蒼乃一屆孤兒,被一位僧人收養(yǎng)。習得一些簡單的醫(yī)術,雖不像六七公子一般功夫、才智皆上乘,但是也想著未來能治病救人,為我西齊大地盡綿薄之力。”

  順毛捋我還不會?

  “看來小秦公子也是有大志之人。”

  “誰人無有安邦報國之心呢?公子,請!”

  “小秦公子,請!”

  漸入夜,西街上霓虹意漸闌珊。桌上四人都是少年人,酒足飯飽各自聊聊趣事,也就熟絡起來;漸漸放下戒心開了懷,也就忘了時間。

  秦蒼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異樣的。畢竟終日習毒,早就練就了瞬間辨識迷藥的能力。

  “不對!掩住口鼻!”秦蒼壓低聲音。

  可是還是晚了,也不知是什么秘藥如此厲害,等紅瑜、紅玦姐弟反應過來想照做時,身體已經(jīng)軟了,迷迷糊糊就趴在了桌上。

  對方身份不明、來意不明,但顯然有所準備。紅瑜、紅玦都是不會武功的,自己只能和六七配合了。兩人交換眼神,同時像對方比出噤聲的手勢:敵暗我明,按兵不動。

  秦蒼他們處在酒家的二層,不一會,就聽得窗口稀稀疏疏的聲響,接著窗子從外面被拉開。兩人趴在桌上假寐,秦蒼閉著眼,按著左手的戒鏈,默默數(shù)著來人。桌下,六七的手也緊緊叩住佩劍,靜靜聽著房間內(nèi)的動靜。

  一共進來四人,不知是否還有接應。腳步沉穩(wěn),基本無聲,內(nèi)力武功深厚。不到萬不得已,秦蒼是不太想用毒的,紅玦倒是自己人,可紅瑜就不太熟悉了,六七更是第一天才認識。夕詔那方指不定在策劃什么,未來說不定自己還得跟著他赴險,少一人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就安全一些。

  正思忖,一道寒光反射入秦蒼眼皮上,來人向著六七方向直砍下去!

  不好!秦蒼一個側身,手中用力,銀骨扇子順勢打在那人喉結上。趁那人短暫窒息,六七也早已彈起身,后肘一頂,重重擊打在他下頦上;劍出鞘,一劍砍中秦蒼身后黑衣人的右臂。趁著兩人吃痛,秦蒼和六七迅速擋在姐弟二人身前,背靠背,面向敵人。

  來人竟是要滅口?

  六七的劍術還是很過硬的,幾下子就撂倒了一個。秦蒼就差上許多了,好在身形靈活,善假于環(huán)境,又專挑人最脆弱的地方打,左躲右閃竟也重傷了一個。來人訓練有素,受傷了竟也一聲不吭,繼續(xù)劈砍、眼光兇狠,不達目的不罷休。見秦蒼他們并不好惹,就變了目標,劍直朝唯一的女孩劈去,秦蒼眼疾手快,一腳掀起桌上的三叉燭臺。蠟油直撲對方的眼睛,火焰順著黑衣就往露出的脖頸里鉆。六七見狀毫不心軟,手中重劍向下劈砍,接著不斷翻飛,瞬間著火的黑衣人就血肉模糊。待最后一人直接被砍斷了劍,身上傷口無數(shù)??淳謩菔菬o力回天了,于是扶著燃燒的黑衣人,招呼另兩個,從窗口飛下。

  秦蒼和六七并未追去,他們贏得也不容易,兩人身上皆有掛彩。秦蒼打得一身大汗,再看六七人家依然風度翩翩,已經(jīng)扶著紅瑜的肩膀輕聲呼喚了。于是喘著粗氣,心下就想:那個北什么翁的就是厲害,瞧瞧人家教出來的,劍術高超,打完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戰(zhàn)斗談情無縫對接。再看我?有點本事還得藏著掖著的。真是什么人教出來什么徒弟。

  正哀怨著呢,就見六七從懷中取出一個棕色小瓶,倒出兩粒,喂一粒給紅瑜,又將另一粒遞給自己:“給他,醒神的。”

  秦蒼照做給紅玦喂下,又看看自己傷口無大礙,抬頭問六七:“你可知道所來何人?”

  “并不知曉。不過他們雖訓練有素,卻又不像是職業(yè)殺手?!?p>  “同意,下手并不利落”,秦蒼想想:“你覺得會不會是今天門口鬧事的那個?”

  “氣不過報復?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吧?!?p>  “咱們也沒有證據(jù)?!?p>  “秦公子不必多慮,待我今日回去查一查就可知曉。哦,家父在朝中任職,追查惡人歹徒之屬不難,也義不容辭。”

  “如此甚好,有勞六七公子。等他們醒了,我便送他們回紅樓?!?p>  六七點點頭:“我與你同去?!?p>  秦蒼看紅玦手指有些動彈很是開心,正要抬頭告訴六七,就聽對方鄭重地說:“六七要謝過秦公子的救命之恩。剛才那一劍,好險?!?p>  道謝?秦蒼一怔,繼而不以為意:“這么說就客氣了,你武功那么好,沒有我那一下也能退敵?!?p>  “哈哈,你以后叫我六七吧?加個公子見外?!?p>  “‘六七’這名字好生的有趣?!?p>  “小時候在北離跟著師父習武時,師兄弟和認識的朋友都這么叫我?!?p>  “成,你也叫我秦蒼吧?!?p>  “好,秦蒼。不瞞你說,今日初見你,我還猜測你是趨炎附勢之輩。不過現(xiàn)在看,我是多心了?!?p>  秦蒼聽罷卻搖頭:“六七兄,你猜的不假。我秦蒼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并非有勢之人,武功也一般,在凡塵俗世里討生活并不容易。所以只要不違背道德底線,我多半愿意委曲求全、圖個自保的。”

  六七第一次聽別人這么直白的承認自己的膽小和恐懼。不遮不掩,倒也坦蕩。又想起秦蒼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樣子,哈哈一樂,對這小兄弟生出幾分好感。

  “......秦公子?”

  兩人聞聲,齊齊朝紅瑜的方向關切:

  “你怎么樣?”

  六七頓時有些尷尬,秦蒼倒是無所謂。

  “秦公子!我好害怕嗚嗚……”紅瑜說著就梨花帶雨起來,眼里噙著淚,眉頭輕蹙,燈光下紅著臉,艷麗非凡。秦蒼想,妖孽啊,連我一個女人看完都覺得動心,何況是六七這個直腸子。于是并不理會紅瑜越過桌子抓住自己衣袖的手,避嫌道:“已經(jīng)沒事了,剛才六七兄保護了你。你和紅玦中了迷香,現(xiàn)下有沒有哪里不適?”

  “我……”

  還沒等紅瑜回答,紅玦也醒了。秦蒼想,真是好兄弟啊,醒的是時候!順勢抽出被抓住的袖管,扶住紅玦就開始搖:“紅玦!感覺怎么樣?啊?回答我!有沒哪不舒服?”

  紅玦半睜著眼睛,皺著眉:“剛才還行,現(xiàn)在有點暈?!?p>  “?。苛?,你的藥不管用啊?”

  “管用,你……你別搖我就好了?!奔t玦委委屈屈。

  “抱歉抱歉……”

  “你故意的吧.......”

  一朝相逢,共歷一場生死的少年人此時肆無忌憚的嬉笑打鬧,靜待命運無聲地將彼此絞入滔滔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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