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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二三五章 誰在安息(下)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1945 2023-08-24 08:20:00

  王陵地下部分與不高山相連。

  西齊王陵的真正墓冢建在不高山下。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過包括劉慎在內(nèi)的幾乎歷任西齊王的棺槨。秦蒼不知道最終目的地是哪里,只能跟著夕詔向前。

  路趨平緩,山洞中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個依次排列的通天俑像。

  俑像依嶙峋的內(nèi)壁而建,姿態(tài)怪異、神情猙獰;其形巨大,人不及其足踝;俑像衣物未遮蔽處的肌膚尚能看見密密麻麻熟悉的古字符。

  “師父,前面是要到第一位西齊王王冢了嗎?”

  “這的確是西齊第一座墓,但安息者另有其人?!?p>  “……沒有其它路可以走了嗎?這里怪嚇人的?!?p>  夕詔一直握著秦蒼的手腕,她的后掌根挨著他的掌心,但指尖卻又不足夠回握住他的手。眼見要通過神傭之間陰森的夾道,總覺得那些不辨神佛的怪物在下一刻就會活過來、撲過來,于是秦蒼用另一只手抱住夕詔寬大的袖子。

  夕詔下意識一躲。

  “……你怎么了?”

  “沒什么?!?p>  秦蒼不信。兩人畢竟朝夕相伴多年,今日一見便覺夕詔有異。但危機(jī)之下,又有時日未見,于是才將疑惑暫時壓下??涩F(xiàn)在借著火光,夕詔的臉色越發(fā)不對,這么低的溫度,竟有汗從額上滲出來。于是不顧阻攔,反握住夕詔的手,將袖子向上一翻。

  夕詔的手臂上顯出密密麻麻的古符文:與“三瓣一尾”的字符一樣,與神傭身上的一樣。

  “這是什么?!”

  “沒什么,先過去?!?p>  “你先說!”

  “蒼兒,時間不多了。我們先去最后一道棺那里,好不好?”

  神道之后,是一座以石壁為頂?shù)牡叵芦I(xiàn)殿,殿正中擺放著歷任西齊王的牌位,牌前無光、甚至無燭。不知每一位來此祭祀先祖的帝王,該如何祭拜,又或難道有意為之?

  好在堂后無門,兩側(cè)各一大型八角立柱之后,撐起了一個更大的空間,此處便有光透出。

  這時夕詔的行進(jìn)已很吃力,秦蒼幾乎是扶著他向前走。

  獻(xiàn)殿后的空間中央下陷,置木質(zhì)墓室。

  上八層槨木頂已均被撬開,散發(fā)出陣陣奇香,與懸泉地下冢中的味道非常相似。只是這里氣味并不濃重,幾乎只一個呼吸就感受不到了。槨木最下,現(xiàn)出漆成玄色的棺板。

  兩人沿著覆斗階梯,來到棺板邊緣。

  棺材是半掩著的,棺內(nèi)無人;兩人所立位置可以看見棺內(nèi)方形洞孔處并無一物。

  那是木槨墓中的“腰坑”,

  此地有神俑沿兩側(cè)相守,有享堂牌位,槨墓之下又見金井“腰坑”。

  這里才是整座西齊王陵的正中央。

  “還覺得怕嗎?”

  哪還管得上恐懼?之所以來到人家棺材里都沒吭一聲,是因為秦蒼心里、腦子里滿是符文:夢中的、常蛇的、懸泉地下冢的、神傭上的、還有現(xiàn)在夕詔身上的!

  “怕個屁!你身上是什么???什么叫‘時間不多了’?從前到現(xiàn)在,你到底在做什么?夕詔,你今天必須跟我講清楚!”

  夕詔聽完,愣了一下,旋即笑起來:“好久沒聽你兇我了,還真有點……舍不得?!?p>  “夕詔,你有病啊!”

  他的嘴唇幾乎沒有血色,手伏在背后傾斜的階梯上,勉強(qiáng)撐住自己,任由秦蒼將其袖子挽起來:不止雙臂,紗布掩住的脖頸、胸腹腰背、全身上下都是符文。

  “為什么你身上有這些字?為什么會這么虛弱?你到底怎么了?”秦蒼邊說邊覺得眼睛酸澀,心里翻江倒海盡是不安。

  夕詔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抓住她的手,拉她靠在他身邊:“別擔(dān)心,蒼兒,我在此處待了六個月了?!?p>  幾乎一與秦蒼分開,夕詔就前往懸泉地下冢,之后不久,便來此養(yǎng)傷蓄力。

  “還記得我曾跟你講過沙海故國的事嗎?我一直在找尋他們族人消失的秘密。”

  沙海,那個異族,那個高貴與先進(jìn)并存的神話國度,那個族人一一消失的種群。

  “記得,你說是為了找到‘師娘’?!?p>  “沒有那個人?!毕υt神色篤定:“之前的故事我只講了一半,自始至終,都沒有那個人?!?p>  秦蒼不解:“可你不是說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她?你……一直在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她’是假的,但沙海人存在過。氏族之戰(zhàn)后、印芍曾發(fā)生過一場屠殺。為掩蓋真相,當(dāng)時的人們合力編織了一個謊話:將來人描述為攻城者,將殺戮講述為守衛(wèi)?!?p>  這件事與劉祁所述幾乎一模一樣。

  “原來那時的難民就是沙海人?”

  “蒼兒聽誰說過這件事?”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p>  “這是西齊歷任帝王才能知曉之事。你的朋友是誰?”

  “我……”

  秦蒼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劉祁的名字。

  見狀,夕詔并未細(xì)究:“也罷。不過最重要的一處真相,你的這位朋友并未言明:沙海人并不是逃難至此,西齊對他們的屠戮也并非誤殺。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屠殺。西齊、九澤與臨南的開國君主,為了將最大的威脅徹底鏟除,犯下了屠殺整個族群之罪!在強(qiáng)調(diào)守護(hù)和功勛的同時,通幾國之力,徹底抹煞掉沙海人存在的痕跡!蒼兒,將你的手放在金井之內(nèi)?!?p>  秦蒼有些猶豫,夕詔邊說,邊起身握住她的手腕。

  手掌抵在墓穴之內(nèi),木質(zhì)棺板陰涼、濕潤,接著,手指傳來有一陣刺痛。

  “師父,疼……”

  “別怕。”

  夕詔按住秦蒼的手,不讓她抽回。

  突然,陵寢大殿開始劇烈震動,頭頂沙石墜落。墓穴之上,山體如雙闕大開。

  夕詔迅速帶秦蒼飛身棺槨之外,張開身體罩住向她,抵擋住撲面而來的塵土。

  響動告終,一切落定。

  越過夕詔的懷抱,陵寢之后,顯出堆積如山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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