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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

第二八三章 何顏侍二君

毒妃為將君侍側 子一二12 2799 2023-10-11 08:20:00

  “且慢!”

  如此草草了事,溫鄙城胸中惡氣如何撒盡?可若是當街叫板來自民間的“書生王”又未免為自己樹敵。

  “王上且慢?!睖乇沙巧晕⑹諗快鍤?,對著金輦方向道:“王上,今日出行臣下雖未被委以布防之任,但祭天遷都此等大事,臣下作為大司馬理應再度巡查,以免有人里應外合!然而臣下過于輕信于人,這才讓賊人放肆至此,讓王上、王后遇險受驚。臣懇請王上允許臣戴罪補救!”

  “依卿之見,該如何?”

  帷幔遮擋的方向,聲音幾乎沒有猶豫。這讓溫鄙城很受用。

  “首先,依軍法處置今日負責安防之人,并將所有參與布防者下獄嚴審,以免有串通賊匪者混跡我軍中!二來,為防不測,臣還斗膽請王上直接回到釁棗王宮!擇吉日,再祭天?!?p>  “……大司馬考慮周全,可是……”

  蔣通尚未說完,剛剛登上車輦,尚沒有隱沒于帷幔后的任晗跳下馬車,接過話道:“大司馬,今日布控之人雖非你的人,但整座奉器城哪一處不由嬰冬軍看顧?賊人想要越過大司馬耳目施行刺殺,怕是給他們練上三輩子也不可能!若非要細究……”

  “王后不必擔心!”溫鄙城對任晗這次的“無禮”心懷感激,假作思索才了然地笑了笑,故意曲解道:“臣下所說的‘處置之人’自然不是你爹任太傅。太傅并不直接掌兵,況且年事已高,有些疏忽是難免的。我所說的人,是今日領命帥軍布防之人。若他還有半分骨氣,就該站出來認錯!”

  溫鄙城所指的,是這些年蔣通身邊的一位重要將領,周亞仁。他也是在此前執(zhí)行蔣通“以仕領民,以文治武”計劃、攻克叛軍的戰(zhàn)役中大獲全勝,因而名聲大噪的那位儒將。

  “大司馬,在下甘愿受罰!”

  “好!”溫鄙城見從車輦后一眾文吏中挺身而出的青年單膝跪在自己面前,上前俯身拍了拍對方的肩:“周將軍,犯錯不可怕,能認錯就還是我等景仰的英雄!”說完他緩緩直起身,換了嚴肅的語調朝眾人道:“不過周將軍今日所犯的是大錯:讓王上和整個王廷重臣陷入性命攸關的險境,不可原諒!周將軍,你這要是在我麾下,是要斬首示眾的?!?p>  此話一出,溫鄙城心思昭然??稍趫鲋烁O窸窣窣,卻終于無人敢阻攔。

  溫鄙城滿意地繞了一圈,再次拱手對車內之人道:“王上,可是周將軍畢竟是有軍功在身的人,往后定還會盡忠,臣下實在不忍心真的依照軍法處罰?!?p>  “大司馬仁慈。依大司馬之見,該如何懲治此人?”

  “王上是依臣?”

  “全仰賴大司馬處理?!?p>  “好!”溫鄙城放下手臂,看向跪拜之人,冷道:“斷其左臂,以示懲戒?!?p>  周亞仁依舊抱拳,面容堅毅。他知道、也理解車內的人不會為他求請:“下官多謝大司馬饒命?!?p>  為避免再遇危險,祭天取消。王上發(fā)話后,隊伍直接向釁棗開拔,一眾人整裝。

  “任太傅?!?p>  見任允上馬,溫鄙城策馬湊過去,與其胼行。

  “太傅鞠躬盡瘁,忠心耿耿。不知對從前的北離王是否也是如此?”

  “老臣只衷于北陸。若是外人來犯,絕不做走狗?!?p>  “外人?何為外人吶?”溫鄙城不悅,聲音也高了些。

  “大司馬,今日不安定。我們還是盡快護送王上安全入宮吧?!?p>  任允知道,溫鄙城對軍中周亞仁等親蔣通的一派早已不滿。加之“書生王”這幾年的勢頭不滅反漲,竟有些疾風勁草的意味,尤其是在周亞仁剿滅叛軍之后,竟有奉器周遭勢力主動投靠蔣通。這一切讓溫鄙城心中隱隱感到不穩(wěn)當。拿周開刀恐怕只是第一步。

  任晗或許不知曉這些,今日三番兩次挑釁,依照溫鄙城的氣量,必不會就此罷休,因而任允的言行更加恭敬。然而任允越是態(tài)度謙和,越是讓溫鄙城有一種一拳鑿在棉花上的憤怒。

  “人們都說我溫鄙城一介莽夫,大字不識,沒有文化!其實太傅有所不知啊,溫某私下里也是苦讀補課。我今日便有一問想要請教太傅,不知太傅愿不愿意賜教?”

  “承蒙大司馬抬舉?!?p>  “那我就不客氣啦!”溫鄙城放開音量,讓鞍前馬后之人都能聽見:“人說‘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弓之子,必學為箕’,而任相相兩位君王,生女亦侍兩位夫君。這可不可以說是家傳淵源所致?”

  說完溫鄙城假作不明所以,而周遭聽出弦外之音的士兵都笑起來。

  “……混賬!拿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身后徒然有人拔刀刺來!

  這是周亞仁手下武將。剛才見人故意滋事,讓自己將軍受刑已然含恨?,F在又聽其口出污穢侮辱人,再忍無可忍。竟掙脫押送其下獄的士卒,向溫鄙城殺來。

  可他一人如何抵得過大量嬰冬軍?

  在接連砍去兩人阻擋后,這位副將左肋受到一記重擊,向后一個趔趄,接著在另外趕來的三個士卒圍困下,被長矛正中腹部。

  可這人也是懷了必死之心,又或許積怨已久,早就瞄準時機打算為民除害。竟然踹開持矛小兵,一刀斬斷刺入身軀的武器,飛身而起,大刀橫揮,凌空向溫鄙城砍去!

  “溫鄙城!你這殺千刀的!我今日……”

  話音未落,只聽耳畔嗖嗖幾聲,數支長箭與半截長矛再無位移,平行貫穿飛身之人腹腔,消解了他生命中最后一絲力道。

  這人墜落地上發(fā)出“嘭”一聲巨響,血從口中和腹部的洞里流淌出來。他似乎還要說什么,將頭臉和瞪大的眼睛對準馬上之人,身體頑強地抽搐了許久,這才徹底斷了氣。

  慘劇。在場臣民無不閉目驚喚。尚未被驅趕的百姓中也有人嗚嗚哭泣。

  這時隊伍后方跑來一人,攜弓,向溫鄙城馬前告罪:“大司馬、王上,屬下救駕來遲,還請……”

  溫鄙城并未料到有人行刺,氣急敗壞。正要再次發(fā)作。

  這時車輦正門的帷幔被掀開了。

  年輕的新坤帝王現身,眾人叩拜。

  蔣通還是從前那般樣子,除了眉間褶皺深了一些,他仍舊稱得上儀表堂堂。

  “此人想要刺殺本王,幸虧有大司馬救我。還煩請這位勇士將賊人帶離此地,不要驚嚇百姓!”

  攜弓者年紀不大,聽完蔣通吩咐道了聲“是”,又看了一眼溫鄙城,朝來時路揮了一下手,就有幾人上前與他一齊將刺殺者的尸身搬離現場。

  蔣通既已選擇露面,便不可能就此輕易回到車輦內。

  站在車上,他看見周遭聽聞他聲音而悄悄揚起頭、含淚看著他的奉器民眾,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今日,本王祭天,為新坤社稷祈福、為北陸百姓祈福,不想遭遇重重阻礙。然此阻礙不在天,在有人蓄意為亂!

  “從前北離朝廷混亂,綱吉散壞、上下征利,致使我家國剖裂、生民糜滅!我蔣四達與諸位一樣,飽嘗饑寒流離,更深知上若失德,民將水深火熱!

  “現如今本王雖主新坤,但北陸西南叛亂皆起、詐力四方,又有東部賊心不改、困獸猶斗,他們不知道王朝更迭,受苦的還是同一群人??!今見我兒郎們依舊終日征戰(zhàn),家眷不得安寧、以淚洗面,我實在心痛不已!

  “我雖身在宮中,卻從無一刻忘記北陸上下每個人的不幸!凡此種種,皆因禮教不興、名器既亂所致!我蔣四達在此立誓,待遷都完畢,我將親自規(guī)劃安定西南諸事宜,剿滅叛匪!之后,我必將無名、無器、無德、無善的東部蠻陌一網打盡!重施教誨、重振北陸!還父老鄉(xiāng)親們一片青天!

  “此前,我還請諸位能夠等待四達!”

  蔣通說完,眼含熱淚,又因為情緒太過激昂,竟有些頭暈,他扶住車門,原本就白皙的指節(jié)和嘴唇顯得更無血色。

  身邊內侍見狀趕忙去扶他,這一幕在原本已經對他產生懷疑的父老看來,是因為出自民間的帝王殫精竭慮所致。于是搖搖叩首,隨他一起涕淚縱橫,心中重新燃起感激與期待。

  溫鄙城見民心所向,知道此刻自己不該再多嘴了。

  一眾人趕赴釁棗。蔣通又安然地做了一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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