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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三零七章 兩相隔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076 2023-11-05 08:20:00

  意識到九澤在陸陸續(xù)續(xù)、明里暗里調(diào)送將士至北陸的人原本不多,但這些人中對其目的猜測卻是紛紜。

  比較中肯的有兩種解讀。一是說這些兵卒最終是要用來對付竟原勢力的:此前松挫領(lǐng)命重返奉器、引起沖突,也是蕭桓為以防萬一,有意削弱來者勢力。二是說,這是為九澤徹底蠶食新坤朝堂運送軍事支持,主要是來制衡權(quán)傾朝野的嬰冬軍。

  然萬沒想到,利刃所指竟是鄢胥。

  入夜,開始降雪。天地昏黃,四周濃霧,近處不可見。

  九澤軍發(fā)動攻勢。

  主攻位于兩處:鄢胥正城門與皚地。

  皚、慎地處鄢胥后方警戒位置,兩城功能側(cè)重有所不同。皚地因勢高,自成天塹,從無敢來犯,所居多是老弱孤寡。其重本不在兵,若遇強敵,可與慎地相互策應(yīng)。

  其勢險,若有外來強攻只能不顧危險,尋懸崖峭壁上、崎嶇山路下。可今日來人正是劍走偏鋒,擇最難的路投入大量兵力,甚至運送諸多大型攻城武器。又因此刻慎城大批黥兵尚雇傭在外,三都中主要兵力集中守護鄢胥主城,因而一時間,皚城竟無支援。

  攻城伊始,地動山搖。不過此刻,鄢胥城府衙地下審訊室的銅墻鐵壁還未被波及。

  “援軍到了嗎?!”

  “回稟城主,尚……沒有?!?p>  “不可能!”楚衡一拍雕木桌,從草垛上站起身:“九澤大軍壓境,怎可能悄無聲息而不引我援兵前來?定是你探錯了!”

  楚衡聲音雄渾,審訊室內(nèi)金屬柵欄嗡嗡作響,士兵嚇得連忙單膝跪地:“城主,在下……在下……”

  “還不再去探!”

  士兵口中答“是”,卻并未即刻起身,而是悄悄看向另一人。

  蘇尹與楚衡隔著鐵柵欄、對坐于木雕椅子上,抱著暖爐。見此情形,稍向跪下的士卒招招手。士兵得令,這才跑了出去。

  “事已至此,楚衡,你當將此前謀劃盡數(shù)告知我才好?!?p>  楚衡尚沉浸在惱怒之中,急躁不安,來回踱步。而蘇尹卻仍舊未離開椅子。柵欄內(nèi)外一動一靜,對比明顯。

  蘇尹說完話好一會兒,楚衡才深吸幾口氣,坐上了那張為他準備的床榻的邊沿。

  “我早于月余前,假借西南任務(wù)將黥兵重甲分至五路,調(diào)遣出城,再迂回歸來、蟄伏于建褚附近城池。想待敵前來,內(nèi)外夾擊,包個‘肉餃子’?!?p>  “可是回程時……”

  “不可能!行軍異常謹慎,若有不慎影響計劃之人,格殺勿論!到達潛伏之處時,這五路將領(lǐng)先后與我通信,絕無形跡泄露的可能!加之對這些人的調(diào)遣與此事時間跨度大,我又是悄悄得知的消息,難以引起懷疑。”

  蘇尹想了想,點點頭:“任務(wù)何時開始,五路伏兵以何為號?”

  “自是見到九澤兵就舉兵跟隨!圍而不殲,待其所有人馬兵臨城下,以城中烽火為號?!?p>  “不久之前我已燃烽火。一切皆按你告訴我的行事,步步不差。但是并無回應(yīng)?!?p>  “這絕對不可能!”楚衡說罷又站了起來。

  蘇尹身體并不很好,尤其到了冬日,總是舊疾復(fù)發(fā),曾經(jīng)的傷處疼痛,需終日以藥物吊著命,此刻不知是忍著痛又或眼下情形實在不好,面色土灰:“楚衡,你最好也將聯(lián)手宋逸之事的始末告知于我。她畢竟效力于九澤暗部,即使有自己的打算、想與我們合作,也未必真的敢背叛九澤意志。我怕援軍未到此事,正是她從中作梗?!?p>  “怎么,她的人還未來?”

  “更糟。來的是九澤暗部其他人?!碧K尹凝起眉頭:“我察覺不對,率先讓人撤回,并未與對方相見。更甚,作梗之人不是宋逸:她已經(jīng)無法抽身與我們見面了?!?p>  楚衡聽到此處忍無可忍,一掌拍在鐵柵欄上。

  “蘇尹,你即刻放我出去!鄢胥上下與敵軍拼生死,我這個城主卻要像個縮頭烏龜般躲在地下!縱是拼上全部、戰(zhàn)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讓趙淳的人與我同歸于盡!”

  廢棄的酒肆里,三只錦囊都已經(jīng)被打開。

  “再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鄺野有些猶豫,他顫抖著將第三只錦囊中的信攥在手里,遲遲不能放下。隔著破爛的窗,戰(zhàn)火將大半個雪夜染成鐵銹味兒,讓人得以確定身處方位。但是看著一地尸首,他實在沒有想好接下來該怎么辦。

  早些時候,見建筑里無人,鄺野拉著珞珞小心地塌上腐朽作響的樓梯。

  酒肆第二層更加破落,還透出一股怪味。在一扇閉合的房門后,屋子正中、將空間一分為二的扇屏上帶著血。血跡很陳舊了,傾斜噴射,像是在這屋內(nèi)有過一場廝殺。

  鄺野讓珞珞站在門口等待,自己則越過屏風(fēng)往里走。

  屏風(fēng)后是懸在梁上的層層帷幔,屋內(nèi)黑木窗上窗紙早已破,風(fēng)與隱約的日光觸動其上,讓紗幔緩緩飄動,隱約能看見后面有一架雕木床。

  鄺野看不見床里有人沒人,只覺得心跳得厲害,壯膽似的從腰后拿出玉笛,執(zhí)劍般挑開容積了厚塵的簾幔。

  “有人嗎?不是說自己是圣女嗎?這般膽小,不敢相見?!”

  帷幔之后,又現(xiàn)血跡。

  掛在床架上的被褥被大量血液浸染過,難聞的腐臭正由此來。

  鄺野一陣惡心,被嗆得咳出眼淚,可是想到自己身后還有個更小的女孩子也正看著、聽著、恐懼著,于是用手掩住口鼻,忍著懼怕罵到:“怎么?遮羞嗎!層層疊疊、裝神弄鬼!”之后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一舉拉下被單,木床真身終于顯露。

  那是一張很大的床,有普通人家正廳兩側(cè)的耳室那么大?,F(xiàn)在“床”只剩下黑木骨架。在靠墻的那一側(cè),掛了一幅畫。畫的下面放了一盞深色木盒,從半開的推拉頂部看,盒子是空的。該是盛畫用的。與木盒并列的,還有三只黑色錦囊。

  見沒有人埋伏,鄺野呼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走過去拆開了第一個錦囊。

  “玉笛之后:

  展信舒顏。

  這里是當年崔常生被割下頭顱的地方。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嗎?

  多謝你愿意光臨此地,與我相見。

  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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