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jié),儲秀宮。
凡嬪以上的的妃嬪都端坐于此,選閱秀女。
皇后和瑜嬪是看媳婦,越看越滿意。
而其他人,看著這些嬌俏動人的少女,想起自己逐漸蒼老的容顏,頓時問話都尖利了些。
陳婉姜只慶幸今年殿選的秀女只有一百多位,一天絕對能看完。
下午時,殿選完畢,比陳婉姜預(yù)計得還要快些,她乘坐轎輦跟在皇后身后,慢悠悠的伴著春風回翊坤宮。
然后就看見,皇后的轎輦突然一翻,砰砰聲,痛呼聲,驚叫聲,此起彼伏!
“停下,楚楚,你先去看看。”
陳婉姜微抬屁股,就要下轎輦,但抬車的太監(jiān)根本沒把轎輦放低,而是突然就翻轉(zhuǎn)過來!
楚楚剛走了兩步,就看見這一幕,直接喊破了聲,“小心!娘娘!”
陳婉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嚇得心驚膽顫,現(xiàn)在再跳車也來不及了,她抱住腦袋,蜷縮著身體,“砰”的一聲砸到地上,然后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娘娘!娘娘!那里疼?能說話嗎?娘娘!娘娘!”
這是不同尋常的一天,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傾巢出動。
皇后娘娘小腿骨折,右手臂骨折,多處擦傷。
婉貴妃右手骨折,多處擦傷。
高貴妃左手骨折,多處擦傷。
瑜嬪小腿骨折,多處擦傷,且撞到頭部,昏迷不醒。
純嬪多處擦傷,臉被劃了一道口子。
嘉嬪小腿骨折,多處擦傷。
全是乘坐轎輦被翻下車的,而那些太監(jiān)也立刻自盡了。
弘歷雷霆大怒,直接讓刑部徹查。
而在當天,懷孕八個月的陸答應(yīng)早產(chǎn),導(dǎo)致她早產(chǎn)的,是一碗摻了紅花的補湯!
半天后,艱難生下一個體弱的小阿哥。
而這消息,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夜色朦朧,各個宮殿都忙得不可開交,整個紫禁城幾乎被濃郁的中藥味籠罩。
皇后呆呆的躺著,她的手和腳都骨折了,現(xiàn)在被固定著一動不動,撕心裂肺的疼痛持續(xù)籠罩著她。
她想不出誰會這樣害她,或者說,她想不出誰有這樣的能力。
雖然刑部插手徹查,但富察蓉月并不抱任何希望,她直覺這事兒還沒完。
每時每刻,她身邊都守著四個宮女,每次送進口的食物也叫人試毒,那些涂抹在她傷口上的藥更是小心。
幾個心腹都認為她太過緊張了,但事實證明,富察蓉月的小心又救了自己一命。
試毒的太監(jiān)死于非命,嘴唇青紫,一看就是中毒。
這一出,算是給后宮眾人都提了醒。
但這亂象橫生的后宮卻是叫人心生恐懼,刑部的人來也查不到什么,兇手沒有一絲痕跡,那些太監(jiān)身上沒有任何可挖掘的。
就這樣如同無頭蒼蠅一樣查了一個月,連嫌疑人都沒有!
這一個月,受傷的人們都好了許多,但誰也不敢隨便走了,個個都蝸居在自己宮里,吃喝也小心得緊。
三個月后,刑部鎩羽而歸,這件事什么都沒查出來。
即便再怎么恐懼,但日子還得過啊,弘歷先下了旨意,將富察氏賜婚給大阿哥永璜,九月底完婚。
然后大封后宮,晉瑜嬪為瑜妃,嘉嬪為嘉妃,純嬪為純妃,珂里葉特常在晉為愉貴人,秀答應(yīng)晉為秀貴人,陸答應(yīng)晉為陸貴人,瑞常在追封為瑞貴人。
秀女博爾濟吉特多瑛封為多貴人,秀女巴林筱穎封為穎常在,秀女林瀟瀟封為林常在,秀女白芙蓉封為白常在。
大封完后,后宮的氣氛好了許多,雖然依舊警惕著,但總算是悄悄松了口氣。
吳書來一直都在徹查,時不時會有某個宮女或者太監(jiān)被叫去談話,但都毫無所獲。
所幸,之后的幾個月里都沒有發(fā)生類似的事了。
一晃眼,大阿哥就要成親了,但瑜妃的小腿骨折,又被撞到頭部,至今都沒有醒過來,雖然還活著,但太醫(yī)也不能保證什么時候會醒過來。
而皇后手腳都骨折,根本處理不了宮務(wù),這事兒又落到了只是手骨折的陳婉姜和高飛嫣身上。
“怎么又是我管?不行,婉姜,咱們叫純妃也來!”
陳婉姜自然也想過的,“我問過了,但是純妃的臉還沒好,她不出門的?!?p> 高飛嫣忍不住罵娘,這次的事件實在詭異,這么多太監(jiān)同時被收買,翻了轎輦就自盡,簡直是□□控的提線木偶一樣!
“你說,會不會有人會操控傀儡?那天那些太監(jiān)都是被人操控的?”
一邊的楚楚突然“啊!”了一聲,屋中人瞬間看向她,“楚楚,你想到什么了?”
楚楚,“奴婢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同時控制這么多人!”
“什么方法?”
“催眠!或者蠱惑!”
楚楚心想,催眠這種法子不好實施,估計也沒人有那么大的能力。
但蠱惑不一樣,就像是搞傳銷一樣,用言語把這些人蠱惑住,讓他們?yōu)樽约核?,完全是能辦到的。
要知道后世的傳銷組織可是厲害得很!
吳書來得了提醒,又對這些死去的太監(jiān)做了一番調(diào)查,查了一年內(nèi)的進出信息,沒多少發(fā)現(xiàn)。
氣的吳書來發(fā)狠了,他也沒別的線索,索性直接把時間加長,他就不信查上三年五載還看不出來貓膩!
然后就查了很久,甚至從這個太監(jiān)剛出生,到進宮,到分進各宮抬轎,都查了,沒有任何特點,甚至沒有任何動機。
這些其實刑部就查了一遍,這次只是更詳盡罷了。
楚楚說的催眠、蠱惑,前提都是見過兇手,但宮里太監(jiān)當差的第一步,就是把各個主子都認清。
而若是兇手隱藏在太監(jiān)、宮女里,那更是如同大海撈針了!
翻過年,陳婉姜欣慰的發(fā)現(xiàn)永琮竟然變得沉靜了些!
“弟弟,你好胖!”
永琮拉著永璇肉乎乎的小手,手把手教他玩積木,玩了一會兒,永琮突然說,“額娘,您什么時候給兒臣提親訂婚?。俊?p> 陳婉姜不說話,永琮的記性太好了,幾年了還記得他的小福晉,每次來都要問上一回,她已經(jīng)懶得回了。
永琮并不放棄,“額娘,大哥娶的是又不是皇額娘的富察家的女孩,兒臣為什么不可以娶傅恒大人的小女兒?”
陳婉姜真想告訴她兒子,他要是真娶了皇后家的侄女,那皇位真就與他無緣了。
雖然陳婉姜不鼓勵她的兒子去爭儲,但要是一開始就沒了資格,以后兒子想干一番大事業(yè)都不行了!
“等你十七歲再說?!?p> “可是兒臣聽說,皇叔家好像在和富察家聯(lián)系,要是他們?yōu)榱耸裁蠢?,把兒臣看好的福晉賣了怎么辦?”
陳婉姜瞪他一眼,“想太多,真要如此,是你們倆無緣?!?p> 就是因為永琮對這些事敏銳的直觀,她才不松口的,才十歲就懂這么多,那再長大一些肯定會對其他東西感興趣,她現(xiàn)在要是松口答應(yīng)他,以后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永琮,“緣分是可以創(chuàng)造的嘛!額娘,你就去跟皇阿瑪說說吧!”
“不可能,你十歲了,也聰明得很,你知道你皇阿瑪是絕對不會同意的?!?p> 陳婉姜見永琮還要再說,連忙打斷他,“你弟弟明年就要去上書房,你好好教教他,多給他講講經(jīng)驗。”
“好吧。”
永琮垂頭喪氣的走到弟弟身邊嘀咕一句,“臭弟弟”。
弘歷來時,永琮眼睛一亮,歡快的叫了一聲,“皇阿瑪!”
“在和永璇玩積木?來,皇阿瑪陪你們玩。”
永琮笑嘻嘻的,開始了求福晉,求賜婚。
弘歷也不打斷他,就讓他說,反正他不同意。
如今,二阿哥永璉、五阿哥永琪,七阿哥永琮,都是他選的儲君預(yù)備役,這三個兒子各有優(yōu)點,也各有缺點,他也有些愁??!
二阿哥永璉小時候身體不好,現(xiàn)在看著好了,但時常也要吃些補藥。
五阿哥永琪聰明絕頂,但整天抱著書,眾多兄弟里騎射最差。
七阿哥永琮倒是看著都好,就是太過調(diào)皮,也太過執(zhí)著了,這都快三四年了,還沒忘記那個小姑娘!
弘歷都怕他和順治爺一樣,為個董鄂妃要死要活!
況且,他也去查了,那個富察小姑娘也長的一般啊,不知道他兒子這眼光怎么回事。
永琮的喋喋不休停了下來,永璇好奇的看了哥哥一眼,就見哥哥竟然哭了!
“哥哥!哭了!皇阿瑪,額娘,七哥哭了!”
弘歷大吃一驚,轉(zhuǎn)過頭,見永琮淚水漣漣,無聲無息的,就是哭的不停。
“怎么了?萬歲爺,你說什么重話了?”
弘歷冤枉!他一句話都沒說!
“永琮!哭什么?你是愛新覺羅永琮,你怎么能哭!你是朕的兒子......”
陳婉姜想著,這恐怕是著急了才哭,不過沒關(guān)系,哭過了說不定就不再惦記人家小姑娘了,是好事啊!
她一遍擦兒子糊在臉上的淚水,一邊對弘歷眨眨眼,說到,“好了,好了,你別吼他,讓他哭吧,哭過就好了?!?p> 永琮發(fā)現(xiàn)自家皇阿瑪和額娘根本都不在意他,他哭的這么傷心,哭得都打嗝了,但是,這兩人既沒有答應(yīng)給他賜婚,也沒有安慰他!
明天他要找富察音睿算賬!出的什么壞主意!害得小爺賠了福晉又折面!
人間的夢
這個說一下,就是想要害死人其實挺難的,比如下藥這種方法,砒..霜是不可能弄到的,所以那些即刻斃命的毒藥其實很難弄到。 文中的魏算是厲害的了,她就是運氣不好,毒藥不是有克星就是有替死鬼,挺慘一復(fù)仇者。 然后就是收買了,也很難,魏是沒有那個財力的,因為前面內(nèi)務(wù)府剛被修理過,沒有油水撈。 然后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傳銷,這個,相信不少人都聽說過,蠢作者生活中就有一個這樣的,所以覺得這能力能成功挺合理的哈哈! 以及,這本即將完結(jié),求收藏呀^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