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郵箱里那些花樣百出的簡歷,我不禁脊背一涼。
這些孩子太有才華了,他們在簡歷里附帶了他們的繪畫作品,他們的繪畫功底簡直跟專業(yè)學美術的一樣。多虧我早出生十幾年,要是讓我現(xiàn)在和他們在一起競爭,我肯定爭不過他們。
爸爸媽媽對我開的工作室很好奇,他們前后來看過三次。每次爸爸只是看看,媽媽卻總是對我工作室的布局指指點點。
“阿瑤?。 眿寢屩钢ぷ魇依锏娜龔埐僮髋_說:“你賺了那么多錢,怎么你才放這么一小點家具在公司里。你是不是缺錢?要不我再給你買幾張桌子?”
“不用了媽媽!”我無奈得很,“我開得只是一個工作室,連上我在內(nèi),總共只有三個設計師。”
“才三個設計師?。?!”媽媽一聽更急!“李家福的公司里有幾百個員工,你才招三個員工,那你一輩子還是被他欺負!”
“媽媽!”我推著媽媽往門外走,“您就別操這份心了,我們開得不是同一種性質(zhì)的公司。他是生產(chǎn)試驗器材的,所以員工多。我只負責研發(fā)包裝這一小個環(huán)節(jié),所以三個員工足夠了。”
“怎么才是一小個環(huán)節(jié)?。?!”媽媽不服氣,她拉長脖子說:“要開你就開大公司,開那種有幾百個人的大公司!”
“阿瑤她媽!”爸爸跟著我一起拖著媽媽往門外走,“你就別添亂了,阿瑤有她自己的主見,你什么都不懂還瞎參合?!?p> “誰瞎參合了?!”媽媽站在過道上跟爸爸大聲吵起來!“我是阿瑤她媽,我有權(quán)利也有義務幫她把關!你自己屁事不管,反過來還要埋汰我!?。 ?p> 媽媽這一鬧,隔壁的鄰居全都被嚇了出來。在美國很少會有人在公共區(qū)域大叫大嚷,媽媽的叫聲讓鄰居以為過道上發(fā)生了兇殺案!
“需要報警嗎?”鄰居善意地問。
“沒事沒事!”我揮揮手說,“抱歉打擾到大家了?!?p> 我硬生生把媽媽帶下樓,然后開車帶他們回家。
路上媽媽還在一路憧憬說:“阿瑤啊,開公司可得把錢看緊了,別讓員工偷你的錢。我以前管過賬,我來給你當出納。別人管錢我可不放心?!?p> “媽媽!”我好脾氣地說:“我工作室的財務有人管了,做會計和出納是要有執(zhí)照的人才能做,我已經(jīng)請了專業(yè)的人員來幫我做賬。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你在家好好陪著鳴淵玩就可以了?!?p> “這怎么可以?!”媽媽不服氣地說:“我沒來美國的時候,你被李家福一家欺負得那么慘!要不是我來給你撐腰,他們?nèi)叶计鄣侥泐^上來了。自從我來了以后,他們家的人才不敢隨便欺負你。
“阿瑤你就是心太軟,太好說話。以后我也去你們公司上班,我去給你當經(jīng)理。我肯定把你們公司那些員工管的服服帖帖的,讓他們誰都不去偷懶!”
“媽媽!”我的好脾氣都要被耗干了!“現(xiàn)在是21世紀啦,不是封建社會啦?,F(xiàn)在能夠約束一個人的是法律,不是強權(quán)?!?p> 媽媽越說越上火:“美國的法律也不許男人有婚外情,但是美國總統(tǒng)還不是在舞臺上摟著那些美女走來走去!你別信那些鬼話,你聽我的準沒錯!”
我已經(jīng)無力再跟媽媽辯駁,她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解放前。以后要是她三天兩頭跑到我的工作室鬧騰一番,我那點生意也別想做了。
我能夠理解媽媽閑不住的原因,因為她來美國以后沒有朋友,每天在家里快要被憋壞了。她就是想出來找點事做,好打發(fā)一下她無所事事的時間。
與其這樣百無聊賴,還不如讓父母回國。他們在國內(nèi)有老伙伴,可以跳廣場舞,還有人陪他們說話。反而留在美國是一種受罪,聽不懂別人說話,也沒人陪他們玩。
到家后,我提議說:“你們的簽證馬上就要到期了,要不你們先回國玩半年,等明年再過來看鳴淵?!?p> “這怎么行?!”媽媽肯定是不同意的,“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美國?!?p> “媽媽!”我的耐心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耗干了,“我已經(jīng)在美國生活了七年,這七年我都活得好好的,沒問題。我已經(jīng)完全適應這里的生活了,但是你們一點也不適應。
“我現(xiàn)在要去工作了,沒時間陪你們玩了。你們在家肯定無聊得很,你又不會上網(wǎng),在家里你一點娛樂都沒有。你不如回國跟你那些老姐妹出去玩,等明年鳴淵會說話了你再來,正好可以和鳴淵說說話?!?p> 媽媽說什么也不同意,她還夢想著去我的工作室給我當總經(jīng)理。
不過我沒有幫他們延簽證,春節(jié)一過他們也只能回國。
父母臨走前的頭一個晚上,艾利克斯風風火火跑回來問我:“說好的讓你父母留下來,你為什么要讓你父母走?”
我直言道:“他們留下來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幫我?guī)Ш⒆?。孩子我可以請保姆帶,不用麻煩他們了?!?p> 艾利克斯臉上流露出我從沒見過的失落,他問:“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我在你父母面前給你丟臉了?”
“哈?”我聽不懂艾利克斯在說什么,“我干嘛要嫌棄你?我只是覺得我父母在這里純粹是受罪,他們什么娛樂也沒有。出門聽不懂別人說話,也沒人陪他們跳廣場舞。
“之前我在家養(yǎng)胎,還可以跟他們說說話。現(xiàn)在我要去工作了,沒時間整天在家里陪他們說話。他們整天在家里憋著,肯定會憋出問題來的!還是讓他們回去吧,回去以后他們愛去哪玩去哪玩?!?p> 艾利克斯臉上失落的表情并沒有退去,他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說:“我以為你跟芙蓉她媽媽不一樣,但是我錯了?!?p>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莫名其妙得很,根本聽不懂艾利克斯在傷春悲秋個哪樣。
艾利克斯苦笑一聲說:“你以前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
“語氣?”我琢磨了一下,我以前在艾利克斯面前沒什么底氣,說話的語氣比現(xiàn)在低聲下氣不少。
原來他是嫌我說話硬氣了,不像以前那樣對他卑躬屈膝。
笨小涵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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