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眾人的臉上,白季第一個從昏迷之中蘇醒。
耳廓之中依舊是密密麻麻的嗡響,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醒來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還以為自己是躺在學(xué)校的宿舍里,外面的園衛(wèi)工人正拿著機(jī)器切割青草,周圍熟睡的是自己的舍友們,起床的鬧鐘還沒來得及響起。
他閉著眼睛含糊不清的嘟噥了一句,然后翻身準(zhǔn)備繼續(xù)睡個回籠覺。
下一秒,他就從座椅上摔了下去,整個人卡在椅縫之中。
這么一摔,他就徹底清醒了,撲騰著四肢從座椅夾縫之中站起來,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扇仍然帶著碎玻璃的車窗,外面是一片不算蔥郁的樹林,淺淡的霧氣在其中縈繞,天際泛著橙黃色的光芒,周圍是散不盡的腥臭味。
花了三秒鐘時間理清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耳朵里仍然是嗡嗡嗡的一片,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轉(zhuǎn)頭看過去,同伴們都七仰八斜的躺在座椅上熟睡,車上除了自己,似乎再沒有其他人醒著。
白季有點慌,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下意識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掏出來的卻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塊、血渣。
這下子他就更慌了,雙手用力捂住并按壓自己的耳朵,可是沒有用,那些連綿不斷的聲音仍舊在自己的腦子里,怎么也堵不住。
難道自己要聾了?
白季不愿意相信,也無法相信這會是事實。
好在,就在他馬上要崩潰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拍了兩下,轉(zhuǎn)頭就看到那個一個勁兒要殺了劉暢的小臭丫頭。
看到她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白季撇了撇嘴,將自己的脆弱瞬間收了回去。
“別害怕,你的耳朵沒事,只是暫時受了傷,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fù)了?!?p> 小臭丫頭拿著一張白紙舉在自己眼前,讓他看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讓他不安的內(nèi)心得到了些許安定。
“不用你假好心,我可沒怕!”白季嘴硬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下,扭頭看向窗外,就是不肯回頭跟林珠對視。
林珠也不在意,她知道白季是對自己之前的做法有意見,但是,就算是韻姐在,她肯定也會做出和自己一樣的決定,甚至?xí)茸约焊痈纱喙麛唷?p> 把從前面拿來的面包塞到白季懷里,她便再次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趙安妮開了一夜的車,已經(jīng)累到睡著了,周李梓下車去找地方解手了,所以現(xiàn)在車上就自己和白季兩人醒著,林珠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承擔(dān)一下警戒的責(zé)任。
可是等了半天,就連白季都裝作不經(jīng)意的在林珠面前溜了兩圈,他們也沒有等到周李梓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就在林珠在考慮要不要下去找找他的時候,一直重傷昏迷的孫曉薇卻突然蘇醒過來。
腰腹處的傷口因為處理的不夠徹底已經(jīng)開始流膿,周李梓不夠仔細(xì)的包扎手法也捆的她十分難受,一睜開眼就在座位上不停的顫抖,嘴中溢出無助的呻吟。
白季因為耳朵受傷沒有聽見,但是林珠卻清楚聽到了她的呻吟,這下也顧不上去找周李梓了,連忙拉著一頭霧水的白季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