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還有救嘛?!苯“椎吐晢柕馈?p> “藏劍一脈的劍修,劍即是命,一旦本命劍消失,人便如失去蠟油的燈芯,岌岌可危?!蓖踯铺m搖了搖頭。
江小白沉默不語,一掌敲暈了抱著大腿不松手的瘋癲少婦,呆呆提著子約劍,望了眼遠方天地。
“告訴呂及第,我在燕歸峰等他。”
他給露娜留了此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王芷蘭也帶著奄奄一息的江信,昏迷的瘋癲少婦,離開了此地。
雪地中只剩下一頭霧水的露娜。
不過瞧這架勢,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忙按照江小白的囑咐,去找呂及第了。
雪中的燕歸峰不是個練劍的好地方。
刺骨的寒風順著衣袖,鉆進袍子,如同千百根銀針同時刺入肌膚。
江小白的傷勢還未好轉,手腳仍有些發(fā)麻。
再加上雪地太滑,一套劍招還未使完,先摔了個鼻青臉腫。
這副身軀終究太弱了。
身前千米瀑布,早已凝成了一道冰川,冰面如鏡,江小白從里面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狼狽模樣。
惶惶如喪家之犬。
這一世真倒霉到舅舅家了。
江小白沮喪地提劍刺入冰川,直到蛛網(wǎng)般裂紋,遮住了鏡中少年眼角的淚痕,才松開了手。
風急,吹得眼睛疼。
月亮爬上了枝頭,他仍沒等到呂及第的到來。
遠處一團微弱的黃光亮起。
穿著土氣十足大紅棉襖的露娜,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餐盒,小心翼翼沿著雪地上的腳印走來。
“呂老頭呢?”江小白接過餐盒,里面是只缺了兩腿的烤鴨。
露娜偷偷抹去唇角油花,將燈籠提竿插在了雪地里,“有人看見他提著戒尺,去找肥豬算賬去了?!?p> 江小白搖了搖頭:“我可不信自己有這么大面子,能讓他替我出頭?!?p> “你想多了,聽王姨講,白日那個瘋癲少婦,是他故人之妻,呂爺爺是替她教訓肥豬一伙人的?!甭赌饶坎晦D睛盯著鴨翅。
江小白點頭嗯了一聲,吃了兩三口烤鴨,便起身準備繼續(xù)練劍。
可插入冰川中的子約劍不見了。
身后突然多了個咬著竹筒的小女孩,眨著大眼睛,看向他的目光,天真無邪。
人為萬物之靈,世間之物,有了靈性,都有可能幻化出人身。
江小白只是猜不透這柄子約劍到底得了什么契機,有了靈性,或許背后有個悲傷的故事吧。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今天真不是個練劍的日子。
他從懷中掏出呂及第贈他的龍紋面具,戴在了臉上。
“那只狗耳貓沒跑吧?”
“你是說大白呀,它怕冷,在我懷里窩著呢?!甭赌冉忾_大紅棉襖上面的幾個扣子,巴掌大的小貓狗探出了半個腦袋。
“借我一用。”江小白伸手揪出了天貓魔,丟進了袖子里。
“強盜,大白是我的!”露娜叉著腰氣憤道。
“乖,回來給你買糖吃。”江小白眼里充滿了關愛智障少女的溫情。
袖口的天貓魔,喵喵叫著,希望能喚起少女的同情心,阻止這個惡魔。
“十個糖人!外加一包蜜餞,兩包干果。”露娜舔了下唇角。
江小白愉快地與她擊了個掌。
天貓魔愣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竟只值幾個糖人。
攤上個吃貨主人,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呀。
冰天雪地,萬物寂寥。
燕歸峰下,只留下了幾排空蕩蕩的腳印。
江小白一路護送露娜回到有鳳來儀閣后,一路朝著王小二的住所而去。
由于子約劍幻化成了小女孩,江小白沒了趁手的兵器,只好帶著天貓魔一起行動。
就算它現(xiàn)在是一副狗樣子,可畢竟號稱有雙撕開天地的利爪,多少還是有點實力的。
按照江湖上的比武規(guī)矩,只有在擂臺上撐過半柱香,才有資格認輸。
若是比武一開始就投降,名聲可就臭了,會成為一輩子的恥辱。
白日里見到馬如風的本事后,江小白自知單靠斷香劍法,鐵定撐不過半柱香。
為此,他把目光放在了儒教子不語神功的頭上,希望靠這儒教神功,彌補內功的不足。
眼下整個稷下學宮,只有王家兄妹子不語神功小有成就。
他想先在王小二這兒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把子不語神功騙到手。
聽說剛好王小二正尋找懂得姻緣蠱的奇人,江小白便戴好了龍紋面具,拿著一張封魔大典的告示,來到了王小二屋前。
“我窮得很,想偷錢還是去孔府吧,衍圣公可是富得流油。”屋里書桌前人影放下了筆。
江小白將封魔大典的告示塞到了天貓魔嘴里,把它隨手丟進了窗戶里。
“暗器?當真天真。”
紙團滾開,人影突然站直了身子。
“盼星星盼月亮,盼得我頭發(fā)都白了,您可算來了!”
王小二赤著腳,只穿著大紅褲衩,沖到了屋外,熱情握住了江小白的手。
江小白刻意壓著嗓子,聲音低沉:“子不語神功呢?!?p> “好說,好說,不過得先讓我驗驗貨。”王小二手握著一本泛舊的書籍,面帶微笑。
江小白一手抓起了地上的天貓魔,取出紅繩,一端綁在了貓爪上,“有公狗嘛?”
天貓魔嚇得豎起了狗耳朵,掙扎地想從他手里逃走。
王小二搖了搖頭。
江小白只好將紅繩的另一端,綁在了另一只貓爪上,口中叨咕起咒語來。
天貓魔漸漸放棄了掙扎,狗耳朵聳拉下來,喵喵舔著貓爪,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江小白心滿意足看著自己的杰作。
“就這個?哪來的馴獸師,都敢騙到老子頭上了!”王小二拇指扣中指,對著江小白的胸口,輕輕一彈,人便如球一般,順著雪地,滾下了山。
“你一定會后悔的……”
王小二瞧著地上那只像蛇般扭曲身子的怪貓,頓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即賞了一腳。
一人一貓,滾成了個大雪球,最終撞到一個樹上,雪球崩開,停了下來。
“都是一群臭瞎子,有眼不識泰山。”江小白揉著腰,面容痛苦罵咧咧道。
王小二這條路走不通了,他只好把目標轉移到王芷蘭身上。
正好順路去瞧瞧木頭二哥還喘氣嘛。
他好提前準備火紙,兄弟一場,得多燒點錢,免得木頭二哥到了下面,數(shù)落他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