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假精明
木梨又問:“又不是沒手沒腳,干啥自己不會去賺?!?p> 張玉娘挺認(rèn)真地點頭:“是呢!”
她一臉恍然大悟,又道:“我閨女最聰明了,娘怎么沒想到呢?”
木梨懵了,合著您是假精明,真糊涂?。?!
兩人壓根兒就沒將羅裙兒的話放心上,中午,桌上多了一碗雞蛋咸菜絲湯,木梨嘗了一下,味道還不錯,有著雞蛋的鮮味,干咸菜的香氣兒。
這回,木永為沒有再鬧,因為,張玉娘沒有阻止他吃,只是說他該讓著妹妹些。
大抵是因為蛋湯太美味,木永為根本就顧不上找木梨吵架。
晚上,張玉娘給做了姜絲燉泥鰍,又?jǐn)R了好些豆腐在里頭,分成兩份,說是留一半明兒中午吃。
木永為今兒特別聽話,讓干啥就干啥。
燒了熱水后,人又不知跑哪兒去了。
木梨隨口一問,張玉娘冷冷一笑,答:“還能干啥,不就是去他外婆家那邊,跟人炫耀晚飯吃啥了唄!”
顯然,這樣的招數(shù),不是第一回用了。
木梨搬了個小杌子坐在她腳邊,說是幫她分絲線。
這樣的活兒,原主經(jīng)常干,木梨剛開始是分不好,不過小會兒就很熟練了。
千金系統(tǒng)催她跟張玉娘提學(xué)女紅的事。
木梨被她煩得不行,隨口就提了一句。
張玉娘卻以她年紀(jì)尚小為由,只哄著她幫忙打打下手。
“要不是木永為那個蠢得像豬的,娘的閨女也不用小小年紀(jì)就如此懂事。”
木梨腦子里閃過一道亮光,突然想起來,原主在很小的時候,被木永為這個淘氣包給關(guān)在一個破久的,長年無人居住的破房子里,足足關(guān)了一天一夜,原主被找到時,已經(jīng)嚇得高燒不退,盡說胡話,而且還得了傷寒,一病不起。
也不知是木家風(fēng)水不好還是怎的,原主這一病,就真的成了藥罐子,將張玉娘當(dāng)初攢下來的錢財給花了個七七八八。
以前,她買的地也給賤賣了,只剩下這個破屋子是她出資買的,至于木久承?
前婆娘卷了細(xì)軟跟人跑了,丟下木永為和他相依為命,后來娶了張玉娘,那教書的差事也給丟了。
就這么一折騰,本就家底子薄的木家,更加風(fēng)雨飄搖了。
木梨試探性地說:“若能尋到法子弄些銀子才好,我瞧著,無論是張家人,還是楊家人,不就是欺娘以前干過那些事,又欺繼爹是個無用的書生,也不會同人吵罵打架。”
“能有啥好法子,誰家的日子不是這么過的?”張玉娘并不將她的話當(dāng)回事。
......
第三日早飯時,木梨提出來,待書生繼爹回來后,她想同他學(xué)識文斷字。
張玉娘對此很贊成,她自個兒也是識字的,對于木梨終于認(rèn)同這點,她很開心。
木永為在飯桌上借此,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
木梨翻了個白眼,她才不要同個幼稚鬼爭辨。
春日里的陽光很溫暖,木梨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臺階上。
搖頭晃腦地念道:“哎,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張玉娘聞言不由笑道:“你竟記住了這句,還說不想念書呢,娘瞧你啊,以前就是玩心太重?!?p> “您吶,不知我心思。”木梨搖頭,她哪是念書,她念叨的是銀子啊。
浪費光陰太可恥,木梨決定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求到財。
“我出門走走,睡了幾日,骨頭都僵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朝門外行去。
張玉娘好笑地?fù)u了搖頭,又喊她:“莫走遠(yuǎn)了,莫往水邊去,早點回來吃午飯?!?p> “哎,曉得了。”木梨背著身子,沖她揮揮手。
哦嚯,尋不到財?shù)脑?,尋到小哥哥也不錯啦。
走三步,歇兩口......
當(dāng)木梨走到村口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她回頭往村里看,感覺讓她走回去,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了。
她慢慢地移到河邊,尋了塊大石頭坐下,楊柳依依,春風(fēng)暖暖,木梨小手托腮,懨懨入睡。
“在此作甚?”男子的聲音一如即往的冰冰涼。
他那涼涼的語氣,將木梨身上的瞌睡蟲全都瞬間凍跑。
她睜開眼,抬頭,懵懵地看向他,無神的雙眸如同火星墜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嗨,離方小哥哥。”
離方依舊頂著一張冰涼臉塊,只是眼角微微收窄。
“嗯,給。”
他將一只濕簍子遞到她跟前。
木梨接過去一瞧,渾身起皮疙瘩,差點將手中的簍子給扔出去。
“怕?”離方伸手將簍子拿過來,又不解地問她。
木梨咬手指頭,她有密集恐懼癥,看到簍子里密密麻麻的,鉆來鉆去的泥鰍,實在受不了。
她伸手挺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答:“嗯,但熟的不怕,味兒老鮮了?!?p> 木梨很徹底地詮釋了什么叫吃貨。
“我送。”離方的話很短。
木梨覺得他應(yīng)該很少與人打交道。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越是不合群的小伙伴,越是更優(yōu)秀吶。
“多謝?!彼龥Q定了,要將他掰到自己碗里。
木梨抬頭看他,感覺太陽有點刺眼,正想伸手遮擋一下。
離方彎腰將簍子放一邊,隨著他的移動,恰好將陽光擋住。
“對了,我昨兒同你說的事,你可有放在心上?”
離方愣住,回想了一下,才道:“你說掙錢的法子?”
他低下頭,木梨清楚地看到他的雙肩在抖動。
伸手一指,道:“喏,我知道你在笑,你抬起頭來正大光明的笑,我不會怪你的?!辈殴?。
離方抬起頭時,已恢復(fù)正常,問道:“來錢的路子到是有,但都不適合你個小姑娘?!?p> 木梨琢磨了一下,伸出小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靠近點。
她伸長了脖子,小聲在他耳邊細(xì)說:“其實,我有個小密秘誰都不知道,只想告訴你?!?p> “嗯?”離方應(yīng)聲,聽不出他是否相信。
木梨又道:“我其實是個女醫(yī),女醫(yī)就是......算了,你可以認(rèn)為是女郎中,會給人看病?!?p> 其實,她也解釋不清女醫(yī)是什么,別忘了這是古代。
隨后,她又補了一句:“專治婦......咳,只給女子看病?!卑ド啵床铧c說成婦科病了。
離方這回是真的怔住了。
似乎很想相信她,但,誰能給他個可以相信的理由,一個嬌嬌弱弱,自己還要成日抱著個藥罐的小丫頭,突然有一天跟他說,她是女郎中?
“你在說笑?”
木梨瞪眼:“你不信?”
離方:......
“也不是!”這話絕對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