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傅這次沒有打斷太子殿下的話,他也在想時間不妥,這時間哪有不妥?
熊楮墨把數(shù)學(xué)中能學(xué)到的所有條件可能性一一列舉出來。
“時間不妥在于,一是,二者不會在早晨相遇。漁夫打漁多為趕潮魚多而起早,而樵夫打柴則不會在早晨露厚霜重柴濕之時;
二是,如果相遇時間在傍晚,漁夫打漁后定會早早歸家,因為魚一旦離開水便不可久放。遇到樵夫后不會談?wù)摪肴铡?p> 三是,如果時間在晚上,潮水已退,漁夫不可能還會坐在岸邊,傻等樵夫打柴回家路過,再一起嘮嗑絮叨?!?p> 眾背景點頭,有道理。
“然后是地點不妥,這個大家想聽么?”熊楮墨說是說問大家,眼睛盯著的還是太傅劉遠(yuǎn)明,看小爺不吊足你胃口。直看到劉太傅也巴巴點頭,熊楮墨才道。
“地點不妥在于,一則,漁夫打漁在岸邊江河處,樵夫打柴在茂樹深林中??v然河岸邊有樹,但臨水之木可能有過多枯枝可打。
再則,如果兩人相遇在歸家途中,各自負(fù)重可還有心情閑聊。這又說到剛才說的,魚上岸不能就待,久放會腥臭無用。
三則,兩人若是相遇在出門途中,各自方向不同,又哪來的時間可以靜下來聊聊天,不打漁不打柴,日子都過不下去了,誰還會閑談?wù)摰??!?p> 眾背景再點頭,很有道理。
熊楮墨揚(yáng)揚(yáng)眉,吐了口氣,等劉太傅緩緩被打擊的心情。
“最后是這人物不妥?!?p> 劉太傅緩過勁來了,連忙問道:“人物有何不妥?難道漁樵還不能相識嗎?”
熊楮墨暗笑,就知道你會按捺不住。
“我口渴了,嗓子干說不出話了。”
劉太傅:“小玉,還不去給太子殿下沏茶!”
“這不熟悉的人沏的茶,我喝著不放心,太傅您看,”熊楮墨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劉太傅。你丫也有這時候,都說了,他熊楮墨從來不記仇,有仇當(dāng)場就報了。
劉太傅好汗,“小玉去打水,拿小爐和茶葉過來。”
熊楮墨見折騰的也差不多了,沒等水燒開。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唇,繼續(xù)說道。
“人物不妥,在于漁夫和樵夫就不會在一起談天說地,聊人生抒理想。
第一,一個是砍柴的,一個是打漁的,兩人聊了一天,他的魚打滿了,但樵夫的柴呢?砍柴的陪不起打漁的耗時間。
第二,砍柴的只知道了哪個山的柴多,哪個山的路好走,哪個山布滿荊棘。而打漁的也只知道哪片海魚多,哪個天氣適合打漁,哪種網(wǎng)打漁有效。所以兩人的認(rèn)知注定聊不到一個壺里去。
第三,砍柴的和打漁的認(rèn)識了,在一起聊了一整天,夕陽西下,二人起身告辭。這時,砍柴的驚呼了一聲:藥丸,我的柴呢?打漁的也驚呼了一聲:藥丸,我的魚呢?”
眾背景跪服,太子果然是太子。
熊楮墨再掃視了一遍南書房,然后仰起頭嘚瑟的看著劉太傅。縱然你長得比我高又怎樣,還不得向我臣服,哇卡卡卡卡。
劉太傅嘴角抬起,眼微微笑,“太子說得甚是有理,本太傅心悅誠服?!?p> 說著劉太傅,舉起手中的白絲絹帕給太子殿下,擦了擦已經(jīng)干涸的瑩白涎水痕跡。
“說了這么多,口渴了吧,今天我就破例,給你泡一泡這龍井茶中最香的小龍團(tuán)?!?p> 小玉從包袱中掏出小火爐,又掏出了油紙包裹的果木炭,再掏出茶盞,茶罐,茶匙,茶杯……嗯,小叮當(dāng)無疑了。
一聽到公子要把那天下間,一年僅能得到八九團(tuán)的茶拿出來與人分享時,他手中的所有動作都頓住了,這天可是要下紅雨了?
“公子!這可是小龍團(tuán)!”
劉太傅一揮手,表示不用質(zhì)疑的樣子,小玉便住了嘴。
熊楮墨一看這主仆兩人的反應(yīng),今天好像運(yùn)氣還真不錯。
“小龍團(tuán)?很貴?”
劉遠(yuǎn)明一聽,第一次有人是用貴來形容小龍團(tuán)的。這太子殿下還真是可愛至極。
“嗯,對,很貴?!?p> 熊楮墨咽了咽口水,“那趕緊拿出來泡啊,我都快口渴死了?!?p> 然后,熊楮墨又看到這騷包的小白臉,動作緩慢的移開香爐,把木琴放置一旁。凈手,將茶具有序的依次擺好后,又凈了一次手。這才從小火爐上把燒開的一小杯水端下。
特么的娘炮兮兮的,但熊楮墨正等著水喝,也忍了忍沒說話,可這水都燒開了,他倒是泡啊。
像看出了太子心中所想,劉太傅緩緩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