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這是你相公
看著虞鳶面上的遲疑,墨君炎眸色微冷:“怎么不接著說了?”
想來這丫頭倒還有幾分良心,不至于對他半分記憶都沒有。
虞鳶抬頭看他,那雙墨色的眼睛深邃又充滿危險,像極了那天晚上的男人。
不會吧?
她在心里暗暗咆哮。
沉默片刻,她甩開腦子里的想法,咬牙堅持道:“您總該聽說過,朋友妻,不可欺吧?!?p> 然而,這話落在墨君炎耳中,無疑引起了他至今未曾平息的怒意。
身后的長祿僵著身子,盯著他瞧,生怕太子殿下再來一句“朋友妻,不客氣?!?p> “本宮怎么不知他訂過親事?”他怒極反笑。
虞鳶淡定解釋:“殿下日理萬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p> “是么?”他捏著手中的茶杯,垂眸冷笑,“既然如此,不如叫你那相公過來,讓本宮好好了解了解?!?p> 最后幾個字他咬的極重。
虞鳶一驚,“殿下莫不是在說笑?”
遂城與京城相隔甚遠,即便是快馬加鞭也得兩日時辰,這破太子這么說,難不成是不相信她方才的說辭。
“你說呢?”墨君炎面無表情的反問。
“呵?!彼尚α诵Γ疤拥钕抡f見,那便見吧?!?p> 倘若他真的將人找來,她反正還有最少兩日的時辰,足夠籌謀逃跑了,若是不找,那便皆大歡喜。
墨君炎果真下了命令讓身邊的侍衛(wèi)去尋人過來。
院子里,花意正濃,正是春末時節(jié),本該涼快的很,可長祿公公還是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瞧著亭子里那姑娘大喇喇的坐在太子殿下面前吃著糕點果子,時不時還要出言諷刺太子兩句,簡直毫無規(guī)矩可言。
長祿跟在太子身邊多年,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容得下誰這般放肆的。
這姑娘,可真是夠膽兒大的。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過去,那侍衛(wèi)匆匆忙忙的回來了,身后跟著一綠衣公子。
“殿下,人帶來了?!?p> “下去吧。”墨君炎淡淡道。
虞鳶看著那綠衣公子,生得皎皎如月,眉目清雋,還有股書香倦氣。
她渾身驀然一震,竟然真的帶來了,這人是梁銘陽?
他不是該在遂城么?難不成墨君炎是在誆她?可又沒道理??!既然人來了,先逃出去再說。
“聽你府里的下人說,昨兒有個……”
“相公!”
梁銘陽話還沒出口,就見一姑娘猛然撲了過來,抱著自己的大腿,忽然間聲淚俱下,不斷沖著自己眼抽筋。
虞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他的大腿就哭訴起來,演的一副苦命戲,“相公,你可算來了,我錯了,日后再也不同你鬧情緒了,你快些帶我走吧!”
“這這這,我這……”
梁銘陽被這情況驚的說不出話來,雙手一邊試圖將人推開,又不忘往墨君炎伸手,試圖求救。
墨君炎掃了抱著人大腿的虞鳶,徹底冷下了臉,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直接拎著她的衣領生生將人拽過來。
得了空隙的梁銘陽趕忙跑到一邊,撣了撣衣裳,一臉驚魂未定:“這姑娘什么情況?”
莫非是失心瘋吧,怎么見人就喊相公呢。
虞鳶被揪著衣領,哭訴聲戛然而止,淚汪汪的看著墨君炎,正要開口控訴他的行徑,對方便道:“是誰告訴你他就是遂城少城主梁銘陽的?”
虞鳶聞言忽而頓住,不是梁銘陽?
她這是被耍了?!
他松開手,虞鳶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墨君炎勾唇輕笑,“怎么,你連自己的相公都不認識了?”
虞鳶心頭一窒,恨不得能在墨君炎身上捅兩刀解解氣,她嘴硬道:“自然是認識的,不過是方才看錯罷了,如今仔細瞧,的確不是我家相公。”
梁銘陽眨了眨眼睛,腦子一片空白。
墨君炎瞇了瞇眼眸,他神色輕蔑,“你確定?”
虞鳶眉心緊皺,確定還是不確定呢?
目睹了一切的長祿低下了頭,心想果然還是殿下更高明些。
見二人都不說話了,梁銘陽大步上前,不過依舊警惕著一旁的姑娘家,“殿下,這到底什么情況?”
墨君炎坐回石凳上,瞥了一眼身側(cè)的虞鳶,眼底冷意不減:“這位虞鳶姑娘,說是梁銘陽未過門的妻子,你可認得?”
聽了這話,梁銘陽心頭一跳,當下否認:“自然不認得,我何時多出的未婚妻?姑娘,話不能亂說。”
他還是個黃花大公子呢。
虞鳶驟然瞪大了眼睛,驚聲問:“你到底是不是梁銘陽?”
對方點頭:“自然是在下?!?p> 虞鳶心下一沉,暗道一聲完了。
她算是明白了,從頭到尾,這墨君炎都在耍著自己玩兒呢。
看著虞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墨君炎的心情這才緩和了幾分,“原來你壓根不認識你相公,這倒是稀奇了!”
聽著他的嘲諷,虞鳶緊緊捏著拳頭,忍著揍他的沖動走過去,化悲憤為理智,豁出臉道:“殿下贖罪,民女確有相公,奈何多年前暴斃,寡婦門前是非多,便借了少城主的名號尋得庇護,還望海涵。”
她眼下也能確定了,她睡的不是這位遂城大少爺梁銘陽,而是當朝太子墨君炎!
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太子去住什么城主府,驛站是建著玩兒的么!
“原來如此?!彼嫒莸灰话?,咬牙切齒道:“既然你相公暴斃,那你便安心的待在本宮這兒,替本宮選妃吧?!?p> 說罷,他示意長祿帶虞鳶離開。
虞鳶默默地瞪了墨君炎,眼下事已成定局,暫時是走不了,但今日的仇,哼哼!
這般想著,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長祿身后走了。
待到虞鳶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梁銘陽這才出聲詢問:“這姑娘,該不會就是殿下你帶回來的人吧?”
大月國誰不知道,當朝的太子殿下身邊沒有一個女人,連個蚊子都是公的,這么多年的朋友,他都險些懷疑太子殿下有龍陽之好。
如今看來,也并非如他想的一般。
墨君炎沒什么表情,“消息傳的挺快?!?p> 梁銘陽笑了:“你可是太子殿下,多少人盯著呢,突然帶回來一個女人,能不引起注意么?”
說完,他想起什么,笑呵呵道:“不過,拎個寡婦當通房丫頭?太子殿下口味著實不一般!”
聞言,墨君炎擰了擰眉心,沒說話。
梁銘陽有些意外他的反應,這要是換做以往他問上一句,定要被訓斥兩句,如今這算是,默認了!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啊,殿下總算開竅了?!彼笆止зR。
墨君炎緩緩瞥他一眼,梁銘陽頓時抬手:“說正事,說正事?!?p> 收了笑容,他談起正事:“你交代我尋找的工匠,已經(jīng)有眉目了,不過那圖毀的太嚴重,只怕需要很長時間。”